第61章:我比殺無赦還慘
“永夜……”魏仁義嬌……哦不,喘息著,不停地撫著胸口,壓抑住自己的咳嗽,呼喊著這個名字。
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熟悉的名字,在我穿越到天朝之後,時不時的也會聽人提起他來。可他究竟是誰,是幹什麽的,我卻想不起來了,但看魏仁義這副被抽幹了陽氣的樣子,這絕不是一個尋常雜魚。
我扶著魏仁義,不讓他倒下,用染了香薰的衣角把他嘴角的血跡擦拭掉了,柔聲道:
“相公,莫那麽激動,身子都氣壞了,前段日子你總是在外麵賞雪,這風寒……都成了內傷了。”
若以魏仁義平時的狀態,恐怕會先吃吃我的豆腐,然後再調笑兩句吧。可是今天,魏仁義明顯沒有這個心情。
“一劍,你說的永夜,可是前年還住在西宮的那位永夜?”
子書一劍淡淡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再大,敢用永夜這個名字的,還會有別人呢嗎?”
說完,子書一劍就放下筷子,不再吃了,因為魏仁義設下的這頓豪華盛宴,基本也沒剩什麽玩意了。
機智如我,知道永夜其人是誰,暫時跟我沒有什麽關係,魏仁義該告訴我的時候自然就告訴我了,我又和苦在這個時候補上一句,堵他心窩子呢?
所以我趁著這個機會,掄圓了筷子,把餐桌上最後一隻螃蟹、兩隻小龍蝦、半碟羊肉、還有最後兩隻扇貝,全都劃拉到我麵前的盆裏了。
對,我沈小雀吃飯,是用盆的。雖說一個女孩子用盆子吃飯,多少有些不雅,但麵子能值幾塊肥肉啊?
我可還清楚的記得,我剛進魏府,沒站穩腳跟,不知例錢為何物的時候,那日子過得是多麽艱難呢。天天吃胡蘿卜已經把我吃怕了,所以但凡有人請客吃大餐,我都會叫後廚不用給我碗了,端個盆來就好了。
我抱著餐盆,吸溜吸溜的吃著魚翅,就像吃麵條一樣,蘸上一點芝麻醬,簡直美死了。而子書一劍字麵無表情,眼神空洞的坐在那裏,隻是他手上的肌肉是不是的抖動一下,也不知是不是以他劍客的宮裏也壓製不住二十年修煉的麒麟臂了。
而魏仁義的臉色,那就更精彩了,就像電影一樣。
“罷了,一劍,飯就先吃到這裏吧,關於永夜的事,涉及到朝廷機密,軍機大事,你現在還有案底在身,無論如何都不要再去追究了,以永夜的勢力,就算找不到跟你武功相當的高手,但是大內侍衛那個級別的應有盡有,所以……莫與他為敵了。”
子書一劍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把他背上那把吃飯也不離身的長劍解了下來,拍在桌上,冷冷道:
“光腳不怕穿鞋的。”
魏仁義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我扶著他便回去安寢了。至於子書一劍,暫時也沒人顧得上他了。以他的絕世武功,當也不比別人特地關照吧。
我扶著魏仁義回到了房間,把他放在床上,給他蓋上被子,輕輕地按摩著他的太陽穴。魏仁義這段時間,是真的累到了,他原本雖不魁梧但卻硬朗非常的身子骨,在風雪的摧殘下,竟稍一刺激就吐出鮮血了。
魏仁義發白的嘴、唇,在我不怎麽精心的照料下,紅潤了許多,他對著我勉強的笑笑道:
“雀兒,還是你最好,懂得照顧我,尤其是……不怕這些名利場裏麵的事,花兒和竹兒若是知道了這些,怕是要嚇哭了。”
雖然他笑了,但是他眉間那一抹愁雲卻並未有幾分消散,我知道那個叫永夜的名字,依舊像一根尖刺一樣,紮在他心上,將成心結。
但我沈小雀畢竟是個女人,是女人就該微笑著,因為愁眉苦臉是會讓美麗打折的。你以為你愛上的是女人?錯了,你愛上的是美麗。
而女人的美麗,除了先天之外,更多的是後天修煉得來的。
這是上輩子第二男科醫院對麵的千刀萬剮整容醫院那位精致的臉蛋被千刀萬剮的護士對我說的。
所以我沒有一點愁容,我笑了:
“還說我好呢,我看你才是個傻子,沒事喝喝茶下下棋,再不濟呲呲妞也好啊,偏不!人家就喜歡像個二傻子一樣,坐在屋簷下,穿著可愛的大紅披風,在紛飛的大雪裏賞雪。”
我這半是嗔怪,半是訓斥的說話方式,讓魏仁義的臉色又陰沉了許多,從他的眼神裏,我能讀出很多他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陰暗之事,還有他深深的恐懼。
“不過嘛,也虧了你愛好作死,要不也輪不到我今天照顧你不是?我更不會穩穩地領了今天的月錢了,所以說呀相公你還是個好同誌!”
魏仁義笑了,他臉上的陰霾暫時掃去了。
這個晚上,他脆弱的像個孩子,雖然不想前次那樣,放聲大哭,吸著人家胸前那個東西,把人吸的第二天連胸都抬不起來。但是他蜷縮在我的懷裏,時不時的顫抖,足以讓我感受到他的脆弱。
我們就這樣,相擁而眠。
第二天,魏仁義還在熟睡,可我卻早早的就醒來了,這是我們倆在一起睡覺的時候,我第一次比他醒得早。
而我早起的原因,並不是我變得勤快了,而是院子裏亂哄哄的,動靜很大,硬生生的把我吵醒了。
於是我匆忙的披上衣服,跑出去查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若在平常,就算院子裏鬧翻了天我也不會出去看一眼的,因為我是夫人,不是管家,就算院子被炸了,隻要炸彈不波及到我沈小雀的睡房,那他們愛怎麽鬧就怎麽鬧。
可是現在家裏有這麽一個危險人物,我卻是不得不小心在意了。
“怎麽回事,聚在一起,吵吵嚷嚷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此刻,魏府的小人們、大夫人二夫人、還有銀兒,都聚在院子裏。雖然圍觀是天朝素有的傳統,但是舉凡圍觀都應該有一個中心才是。可是他們現在就像一窩蒼蠅一樣擠在那裏,每個人看的地方都不一樣,沒有中心可言。
就像一個神秘的圈子,把他們圈在了院子裏一樣。
我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窩蒼蠅裏麵,有我的小銀兒,於是我一把把銀兒拉住了,問道:
“銀兒,你們聚在這兒算是怎麽回事,這是……幹什麽呢?”
小銀兒見是我拽住她,眼珠兒一轉,將小腦袋靠近我的耳朵,悄聲問我道:
“夫人,你還問我,銀兒倒也想問你呢,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一起,也沒見你單獨行動過啊,你是什麽時候給一劍公子灌下迷魂湯的,好家夥,整個院子都寫滿了!”
寫滿了?寫滿了什麽?院子還是昨天的院子,滿地都是雪,隻有道路被下人們仔細的掃了出來,院子裏的物事也都一件不少,隻是……這其中並沒有筆墨紙硯啊?嚴格來說,整個魏府,幾乎就沒有寫字的人。
銀兒見我還有點發懵,於是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院中一口水缸旁,指著缸體對我說:
“夫人,您看看就全明白了。”
看看就看看,誰怕誰啊。
於是我定睛一看,好家夥,還真是不得了!
原來那口黃皮大水缸,缸體上被人用利器刻滿了蠅頭小字,若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那字極小,就像一道道淡淡的白痕。
上寫著:
凡有敢頂撞沈小雀者,殺無赦。
凡有敢藐視沈小雀者,殺無赦。
凡有敢餓殺沈小雀者,殺無赦。
凡有敢傷沈小雀發膚者,殺無赦。
……
一隻水缸,上麵大概寫了得有二百多條,其中有重樣的,也有不重樣的,還有錯別字的,但結尾都是想同的三個字——殺無赦。
而院子裏的其他東西,大到院中的樹,小到幹枯的花草,上麵都被人用利器刻上了這樣的話。
在院中的一塊石頭上,有一個帥氣的落款,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子書一劍。
見我來了,大夫人推開了下人們,向我走來,臉上掛著一層寒霜……
而在寒霜下,是壓抑不住的竊喜。
二夫人的速度總是要比大夫人快些,她站在被子書一劍刻字最嚴重的樹下,指著我道:
“沈小雀,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枉老爺對你那麽好,把你娶進門,給你吃、給你穿,還讓銀兒照顧你,可是你卻……卻……”
二夫人好像是想要表現她的激動,所以這句話沒說完,直接抹上眼淚了。
我苦笑道:
“二姐姐,我怎麽了?”
大夫人接茬道:
“你卻跟子書一劍私通!要不他怎麽會這麽維護你,我們碰你一下就要殺人,他對你倒是愛的緊啊!我現在頂撞你了,他來殺我呀?”
我再次苦笑道:
“大姐姐,你以為你不是相公的妻子,他不殺你啊?再說,我也沒跟他怎麽樣啊,清清白白啊!”
二夫人斥道:
“你……你……他都為你刻了這麽多字,如此維護於你了,這還清清白白嗎?若不是因為你們倆背地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勾當,他會這麽維護你嗎?”
我指了指牆上的字道:
“二姐姐,若是我跟他真的有點什麽事,不會這麽張揚這個咱們暫且不說,你且看看這牆上刻的,咒我咒的比殺無赦還要狠呢,這像是小情人說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