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您一直不答應我就一直坐在這裏等
司邈邈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怪不得這老樵夫,看著年紀大了,但精神抖擻、老當益壯。
樵夫老漢最後跟水綠懷裏的小妙乖玩了起來。
妙乖睜著圓圓又亮的大眼眸,奶聲奶氣地喊:“阿爺~”
樵夫高興地把胡子都笑歪了。
他伸手抱著妙乖:“哎喲,小可憐兒,你娘親也真夠狠心的,這麽小,就帶你來爬這麽高的山呐?”
水綠忙說:“這不是我家主子的孩子。”
她沒敢說皇妃兩個字,怕這老漢不是好人。
司邈邈便道:“這孩子的母親,去陪她相公給那摔倒的老人準備後事去了。孩子委托我先帶著。”
樵夫哦了一聲:“你同這孩子是什麽關係?”
司邈邈想了一下才說:“我……算她的嬸嬸。”
裴清商是她父親的哥哥,那她就是嬸嬸,應該沒錯吧。
“那快咽氣的那人,是你什麽人?”
司邈邈理了一下關係道:“跟我不沾邊,是我相公弟弟的外祖家。”
老人摸著胡子,頗為感慨:“你這丫頭倒也奇怪,人家家的事,你跟著爬山求醫?”
司邈邈無言以對,隻說了句:“這說來話長……”
她挑了一個好聽的說:“總不能見死不救呀!”
何況兵權,是多麽珍貴的東西!
司邈邈好奇地問:“老人家,您家人呢?”
樵夫卻擺擺手:“獨來獨往一個人,沒家人。”
司邈邈心中覺得怪異。
這老人看著超然物外,也沒有家人,一個人住在這深山老林裏?
快到山頂的時候,司邈邈已經累得猶如一條落水狗。
隻知道哈嗤地喘著粗氣。
待好不容易爬到山頂,她卻發現,白雲綠林掩映間,隻有一個屋舍。
水綠有些警惕,她從老漢的手裏接回妙乖:“老人家您也累了,奴婢抱著吧。”
樵夫笑眯眯的,也不拒絕。
司邈邈納悶地環顧一圈:“老人家,您就住這?那神醫家住在哪裏?”
樵夫卻不回答她,隻是把司邈邈肩膀上的擔子拿了下來。
然後他說:“你轉過身去。”
接著,他不由分說捏住了司邈邈的手腕,向後拉住她的胳膊。
水綠嚇得驚聲:“老人家,您這是幹什麽?!”
司邈邈感到一絲疼痛,她哎喲一聲。
“疼哇!”
老樵夫笑的蒼邁:“當然疼了,老夫若不給你活血化瘀,明天你這條胳膊就抬不起來了。”
說著,他輕輕使勁,司邈邈隻聽到兩聲骨骼的脆響。
緊接著不知老樵夫按了什麽她肩胛上什麽穴位。
司邈邈方才還覺得身子跟散了架似的疲憊。
這會兒竟然消散無蹤?!
她感到神奇,胳膊動了動:“一點也不覺得酸痛了?!”
老樵夫含笑:“自然,不然我連這點伎倆也沒有,豈不是自砸招牌?”
司邈邈看著他提著那捆柴火,轉身推開柵欄進屋。
她恍然大悟,急忙追上去:“神醫老先生,是不是就是您?!”
老先生的家裏,樸素而簡單。
靠牆擺了三個架子,上麵全是藥材。
老人卻彎著腰把撿來的柴火整理好。
他道:“什麽神醫,那不過是以前的虛名,現在老夫就是一介布衣。”
司邈邈激動萬分,就像無意中撿了九陽神功修煉絕世武功的愣頭青。
“老先生!您醫術高超,就陪我下山一趟,救救摔倒的那個老人吧!”
老人抱著柴站起來,放到了角落裏。
他也不看司邈邈,隻是笑了笑:“方才我肯給你正骨,是因為你幫了我的忙,我已經還了恩情,不會再幫你下山看病了。
因為老夫已經隱世,凡塵的病,管不了。”
司邈邈追在他身後:“您一定行,全天下如果您都說救不了,我也認了。但是您先要去看看才知道還有沒有救!”
神醫不說話。
司邈邈繼續拍馬屁:“這個事,除了您別人可能真做不了。有個姓張的太醫去過了,結果也於事無補!他已經是太醫院最好的太醫了。”
老人手中的動作一頓,他扭過頭來:“張太醫?你們是宮裏的人,還是朝廷的人?”
“我是大皇妃,我想請您去救老將軍!”
老人皺眉,思索:“大皇妃?幾年前,大皇子不是已經被五皇子害死了嗎?”
水綠適時解釋:“我們家大皇子,是陛下近日才找回來的,係元皇後所生,身份尊貴,跟之前那個大皇子不一樣。”
老人眯眼:“裴清商?”
司邈邈一喜:“您認得我相公?這太好辦了,懇請您去給老將軍看一看吧。”
誰知,這神醫卻推著司邈邈的肩膀幫她往外趕。
“你既然來了,肯定打聽過我的規矩,我不救任何跟朝廷和皇宮有關的人,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覺得可惜!
你相公裴清商的名號我聽說過,他雖是個不得多得的人才,但沒什麽用,不救就是不救!”
說著,他已經將司邈邈和水綠趕了出來,並關上了木門。
司邈邈拍著門大喊:“神醫老先生,我知道您之前和陛下有過節,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就幫幫忙吧。”
裏頭傳來神醫無所謂的回應:“我能力有限,每日都有無數人出生和死亡,生老病死,原本就是人生命中的一環,我可管不了!”
“那我給您錢還不行嗎?”
神醫嗤之以鼻的冷哼響起。
水綠道:“皇妃,之前有人帶著幾箱子金銀珠寶請神醫出山都無果呢。”
司邈邈咬牙,思索片刻,又大喊:“神醫,我給您做幹女兒行不行!
您雖然是醫聖,但您沒有人陪伴是不是也挺無聊的?以後我天天來給您講笑話!
我會的可多了!說學逗唱!還有……”
還有什麽呀!
水綠急忙補充:“還有我們家皇妃跟人吵架很厲害!您有吵不過的人,就叫我們皇妃去!”
神醫還是不為所動,這回連一丁點聲音也不發出。
司邈邈幹脆倚著門坐下。
她氣鼓鼓地說:“我既然有恒心從山下爬上來,我就一定能等到您答應!
您一直不答應,我就一直坐在這裏等,您早晚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