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家裏來了客人
伊洲城這十餘年間都在為瓜州運送糧食以及募兵。郭虔瑾身為北庭都護府的都護這十間
更是在明麵上壓力頗大。從吐蕃有意進攻瓜州試圖切斷大唐前往西域路線開始，長安想要正常了解到整個隴西道的情況變得更加困難了。這十年來整個隴西道靠近西域地區處處都是興農業為主要。大唐如此繁華的盛世使得周邊吐蕃以及突厥甚至一些西歐國家都虎視眈眈。
開元十五年吐蕃對大唐隴西道多個重要關卡發起了進攻，位於伊洲東南臨城的瓜州便是其中的交戰重地。而其中最為不解的便是鎮守伊洲的郭虔瑾卻遲遲不肯派兵支援瓜州，讓張守珪用了空城計嚇退了蕃軍。經過瓜州這一役直接讓張守珪名氣大躁，在伊洲甚至到如今到如今都有人在傳張守珪將會頂替郭虔瑾在北庭都護府的位置。
“爹，我回來了。”郭伊趕在晚膳前回到了家中，一進家門便大聲喊道。
“你這不孝兒又如此喧嘩不懂禮數！府中來了客人，見了要喊艾伯父。”聽到郭伊喊聲聞聲趕來的並不是郭諸熙而是她的母親郭氏。
還有三日要到元旦節日。如今能讓郭諸熙如此認真待客的人在伊洲城內除了城中那個都護就難以再想出還會有何人出現。
郭伊問道：“艾伯父是何人？”
郭氏：“此時進去問候你父上便知。”
“我這就進去請安。”郭伊拍了拍長褲上的泥土塊，接過下人遞來新的長靴。
“一刻鍾後把糕點送進去。”郭伊邊穿長靴邊道：“切記，不可出錯。”
下人接過髒靴後應和一聲便前去後廚。
“對了！讓薩膳夫去做這個糕點！其他人做的我不放心”郭伊再次囑咐一聲就推開書房門見到郭諸熙旁邊坐著一個歲數不惑之年的男子，見其身著圓領袍身後放著禦寒所用的大氅。
“父上晚好，孩兒給您請安。”郭伊對著郭諸熙半跪行禮，隨後轉身對著艾爾克行禮道：“艾伯父晚好，奴家今日出門察望府中外包的營田才回來稍晚。未能及時迎接艾伯父實在不妥。”
“這是令愛？”艾爾克問道。
“不才，此女正是家中愛子。”郭諸熙有些驕傲，順手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道：“早往年間尊父就勸你早些成家。如今哥哥可還是一人？還是未有婚配？”
艾爾克聽到之後也無不適隻是微笑望著郭伊道：“鄙人前幾日就到了伊洲，在茶館有幸能一睹你的風采！”
郭伊心裏一驚，一下子不知道如何開口。心裏暗自在想：方才父上不是在問艾伯父婚約問題，這為何又提到我？
可是艾爾克把茶館一事提出後倒是引起了郭諸熙的注意。
“你這娘子到前來。”郭諸熙把郭伊喊到麵前才開口問道：“前幾日你嚷嚷著想要去長安是因為此事？”
郭伊知道父親不會在客人教訓自己於是決定大膽起來好好道一番。
“正是如此！爹，孩兒那日被欺負的可慘了！”郭伊把袖口撩起，完全沒有注意郭諸熙神情不對還有艾爾克的偷笑，自顧自話的講道：“那些郎君邊喝茶邊對詩詞，本與我無事。可曾知他們居然聲議論堂郭伯父！我們伊洲都是膽怕事之人，我便與他們爭論起來。要不是下人們攔著我，我定要好好教訓他們。”
“為何與我聽聞的不同？”郭諸熙反問。
郭伊被嚇了一跳，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下人們告訴我是你非要和他們比試詩詞，最後才藝不精頻頻落敗。”郭諸熙看著郭伊神情逐漸難堪接著憤憤道：“你這娘子還有臉提是因為郭都護的原因？況且前幾日你本應該在學堂，為何會出現在城中的茶館中？”
郭諸熙怒拍桌子奮力起身，指著郭伊怒道：“我私下讓府中上下都不搭理你，就是讓你作為一介女流不可再如此不懂禮數不曉得大家閨秀該如何行事。今日出門定是家中無事可做跑去打擾陳公公了。陳公公曾是服侍過聖上的大臣，早就告知你無事不要去擾陳公公。”
“我今日是給陳公公送上元旦糕點而已。”郭伊低著頭聲嘀咕。
“我看是去纏著陳公公給你講故事。”郭諸熙反駁道。
“郭兄消消氣，伊兒畢竟還才隻有桃李大，我大唐還有大多世界她都未曾見過。如今不過隻是和街上的郎君胡鬧罷了。”艾爾克把郭諸熙勸下。
艾爾克將郭諸熙的茶滿上後看著郭伊。
“娘子，你想去長安嗎？”
“想！”郭伊抬起頭真摯的望著艾爾克道：“我早年間就想要去長安遊玩一次，不過因為父上擔心戰事會再起不準我出門。”
“郭兄”艾爾克扭頭看著郭諸熙提出自己的想法：“節後我帶著令女去看一下長安？”
“不可，萬萬不可！太麻煩你了！”郭諸熙搖搖頭：“我知弟弟見多識廣，早已遊遍大唐萬水千山。帶著鄙女遊玩著實不妥！我那糟糠之妻定是不會同意，並且如此長托跋涉的行程危險更是從從。”
“既然郭兄心意已決那便如此。”艾爾克站起還禮表示歉意：“剛剛多有得罪。”
“言重了！言重了！”郭諸熙快步將艾爾克扶起：“我知道弟弟的心意。鄙女生性頑劣不喜讀書，府中上下也是為難。我那賤內對她又是關愛有加，我也實在難辦。”
郭諸熙生氣的望著郭伊。
“此事都是因為你這娘子！給我”
“姐，薩膳夫做的糕點已做好。”下人敲門打斷了郭諸熙話。
“哎呀，糕點來了。”郭伊趁機跑去開門，接過下人手中的糕點，對著下人輕聲道：“聰明。”
“艾伯父，這可是伊洲城內最好的膳夫所做的糕點！”郭伊迎著郭諸熙的目光將糕點放在桌上：“爹爹，你也快吃。”
“這也是你安排的吧？”郭諸熙將糕點往艾爾克的方向推了推：“這事鄙女未假話，我府中薩膳夫是賤內遠房哥哥，他所做的膳食堪稱伊洲一絕。”
艾爾克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仔細嚐了一下後點點頭。
“如此美味堪稱一絕！入口即化的口感其中還放入了還放入了”
“糖。”郭伊替艾爾克回答道。
“糖？確實是有甜味但我在隴西道中從未嚐到過如此甜味。”艾爾克很是驚歎。
郭伊驕傲的回應道：“那是必然！這可是整個伊洲僅有！”
郭氏敲門：“阿郎，晚膳以備好。快請客人上廳用膳。”
“我們該用膳了。弟弟隨我隨我去廳間。”郭諸熙擺出請的手勢。
“好，正好我也餓了。”艾爾克隨著郭諸熙離開書房，也隨之離開。
郭虔瑾府內。
“你不該這個時候來。”郭虔瑾緩緩道。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出現在郭虔瑾的視野中。此人是身穿胡服頭上還帶著襆頭。這是來自吐蕃的赤爾布卡。
“那我應在何時趕來？你府中如今真正設宴，如今這書房就你一人才可方便談事。”赤爾卡布坐到書房主位上。
“找我何事？數月前不是談妥了？”郭虔瑾並沒有給赤爾卡布好臉色。
“最近隴西道附近出現了不明軍隊你可知？”赤爾卡布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襆頭問道。
“不知。”
“我剛剛潛入你府中看到一些身形舉止都像軍人的人是何人？”
“我需要回答你嗎？若是再無其他事你便就此離開。”
“別急，你看看這個。”赤爾卡布將一封信件交給郭虔瑾。
郭虔瑾接過信件打開看完之後直接撕毀。
“這是何意？這就是吐蕃和我商談的誠意？我看不到一點誠意！”郭虔瑾怒拍桌子。
“阿郎有事吩咐？”都護府的下人在門外詢問道。
“無事，爾等去廳堂幫忙。吾隨後便來。”
“是。”
赤爾卡布頗有玩趣的看著郭虔瑾。
“郭都護望你冷靜一番。此信件要是上交給大唐皇帝。到時候還請郭都護猜一下您的都護位置還能否坐穩？”
“你究竟想何事？快快表明。”
郭都護感到莫名的煩躁。
“整個隴西道的軍方布置全部交給我們吐蕃。”
“癡心妄想！”郭虔瑾惡狠狠的看著赤爾卡布道：“當年我按照你們的要求把軍方布置就給了你們！瓜州之事是你們擔驚受怕，張守珪一個空城計就讓你們這些宵如此擔驚受怕！若不是你們膽如鼠如今吾就住在長安歡度元旦。”郭虔瑾激動的道。
“切勿如此吾。當日指揮瓜州一役之人並不是吾。”赤爾卡布道：“當日一事，吐蕃皇朝甚是後悔。可如今早已不同，吐蕃已做好萬全準備！如今隻要拿下隴西道便是其中最為關鍵的一步。還望都護能割愛。若是不能久住長安，那就隻能像如今一樣共同相處。要是大唐皇帝想要一些貢禮，恐怕你府中以及周遭那些私藏的軍隊就要暴露了。”
“你在威脅我？”郭虔瑾握緊拳頭很是憤怒。
“豈敢！”赤爾卡布起身準備離開：“現已時候不早了，我也該離開了。請郭都護能夠慎重斟酌。”
“不送。”
郭諸熙府晚膳前。
艾爾克和郭伊竊竊私語。
艾爾克：“伊兒，我可是盡力而為了。莫要怪伯父不上心。”
郭伊：“此事怪不了艾伯父，隻怨我那父上太頑固。我與他為了出遊一事又不止想過這一種辦法。若不是那日茶館您將我喚住，我亦不能想出如此計謀。看是還得從母上下手。”
艾爾克：“你當真想去長安？”
郭伊：“如今能去一趟臨城已是不錯，豈敢妄想前去長安。”
艾爾克：“好，此事伯父幫你。讓你也見見我們大唐疆土的風采！”。
郭伊：“此事當真？”
艾爾克：“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