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從現在開始
我沒有拒絕鄧皓然的好意,我們一起走到了電梯間,一起抬頭看著電梯慢慢的爬了上來,叮的一聲,電梯停下,還未等電梯門打開,我就聽到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蘇麗華死了還真是少了很多樂趣啊!媽的,就好她那一口,你們也不讓我再享受享受。”
我的心驟然一緊,那一瞬間,仿佛時間拖的很長,我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電梯門,想看一看到底是誰,再談論我的姐姐,也很想知道他口中的“你們”到底是誰。
鄧皓然突然抓起我的手腕,“壞了,我舅來了,快跟我走,他要是看到你,準把你留下。”
鄧皓然沒有拽動我,那一刻我像釘在了地上,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緩緩打開的電梯門。
一個老男人出現在我的眼前,他的身材不高,有著他這個年紀的老男人多數會有的啤酒肚,三角眼,眼皮略微的耷拉著,那眼睛一看就是精明的家夥。
秦翊含手裏拿著電話,臉上還掛著遺憾地道:“應該再培養幾個蘇麗華那樣會玩的女人,這樣才叫人生。”
秦翊含說著,剛走出電梯門口,一抬頭看到我在看著他,突然眼睛微微眯著看著我,對著電話說:行啊,先到這,我們晚點兒再說。
秦翊含上上下下的看著打量著我,眼睛掃到鄧皓然拉著我的手時候,臉一沉,“你小子怎麽還在這?這姑娘是誰啊?”
“我朋友。”
“我是小姐。”
我和鄧皓然是一起說出口的,秦翊含不理會鄧皓然,而是笑看著我,還向我走進了一步,“到底是朋友還是小姐?”
我能感覺到鄧皓然拉著我的手稍稍的用了力,我感謝他的好意,可是當秦翊含說著我姐的時候,就注定了我沒有辦法離開,他是我第一個接觸到的,和我姐有關係的客人,而且他剛才的電話,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多少知道些什麽。
而且秦翊含是盛宇集團的老板,也是一個站在社會頂層的人物,或許我真的可以從他的嘴裏知道些什麽。
我將我的手腕從鄧皓然的手中掙脫開,用那隻手去攥上秦翊含有些短粗胖的手掌,然後將那隻手主動的拉到自己的腰上,強扯著那種勾引客人的笑容,那種我從小就看在眼裏的笑容,開口問:老板,需要服務嗎?
秦翊含的另一隻手,上來掐了掐我的臉,“這小丫頭,還真有那麽點兒意思。”
秦翊含勾著我腰的手,順勢的帶著我往總統套房的方向,“小丫頭,你都會怎麽玩啊?”
對於秦翊含的問題,我有些發蒙,怎麽玩?
我腦袋裏隻有紅姐交給的東西,一瞬間的停頓,不太流暢的說了一句我會口活。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回答是否能迎合秦翊含,但我看到他微微蹙了一下眉,我緊張地又說道:你可以用繩子綁我。
秦翊含攬著我腰的手,不再那麽緊,眼中閃過一些失望之色。
鄧皓然快步的躍到了我和秦翊含的前麵,擋住了我們兩個的去路,他的樣子看上去有點兒生氣,咬了咬牙看著我,然後對他舅很是客氣的說道,“舅,這丫頭剛被我玩完,裏麵的內衣都讓我給玩沒了,不信你摸,你不是不喜歡同一晚上玩二茬的嗎?你不是說,被喂飽的女人就不夠騷氣了嗎?她已經被我喂飽了。”
秦翊含的手從我的腰上滑了下去,“確實感覺不夠味。”
我焦慮的喊了一聲“老板……”
秦翊含看到我的樣子對鄧皓然擺擺手,“帶她走吧,一看就是火候不到家,這種生手不適合我。”
秦翊含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進了總統套房,我看著那砰然被關上的房門,我的腳不自覺的向前踏出了一小步,卻被站在身前的鄧皓然瞪了一眼,對我說:“你要接客賺錢我不攔你,但是今天不行,我就做過這麽一次好人,我以為我是在做好人好事,可你,你現在這樣真戳心。”
那種與姐姐有接觸的上流人物,就在我的眼前走掉,如今的我們隻隔著一張門板,可我卻什麽也做不了。
我看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問鄧浩然:“還送我回家嗎?”
我看著鄧皓然,其實我的心裏真的很感激他,哪個女孩不希望自己完璧無瑕,哪個女人不希望一輩子隻跟自己喜歡的男人長相廝守,哪個女人想要被人叫做婊子,成為一件性工具。
其實我比任何人都不想,尤其是在看過了紅姐和那些紅巷裏的女人時,當青春飯吃光了,守著的除了寂寞和卑微,我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麽。
可我現在又必須放下這份所謂的羞恥,我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的時間來做到,可是我知道,這一步自己早晚要走出去,或許是吳昊,或許是秦翊含,也或者是某一個其他的客人。
鄧皓然看我的眼神沒了最初的友善,不過還是舔了一下嘴唇,手指很不情願的按了一下電梯。
我走進電梯裏,鄧皓然則站在電梯門前,我看著他的背影,而他始終不再理我。
我告訴鄧皓然我家裏的地址,路上,我還是無法忘記秦翊含說的那些話,雖然心裏會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很丟臉,但還是問道:“你舅舅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鄧皓然咒罵道:“麻痹,真是髒了我的車,看來一會兒要刷車了。”
我們兩個沉默了好一陣,鄧皓然才呼出一口較長的氣,“他喜歡很風騷的女人,很會玩,很會變化花樣的女人,他玩過最久,最神魂顛倒的就隻有一個蘇麗華,我想蘇麗華應該很會玩吧。如果你見過蘇麗華,可以模仿一下她的樣子,想想她會怎麽做事。”
像蘇姐姐那樣做事我沒有想過,而且蘇姐姐在我的麵前都是很溫柔很體貼的,就仿佛一個母親一樣,那種不留痕跡溫柔的關心,她那樣溫柔的人會怎麽應對這樣的場麵。
我真的想象不出來,如果非讓我想蘇姐姐有什麽不同的話,就是那次我覺得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對待呂偉和陳四的那次,那種不怒自威的光芒,那種不需多言就打斷了陳四腿的威懾,可我真的做的來嗎?
鄧皓然將我扔在樓下便開車走了,臨走的時候我還是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我看見鄧皓然的眼睛閃爍了一下,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的一腳油門離開。
田璐已經搬到田澤明那裏去住,家裏就隻剩下我一個人,我想著剛剛鄧皓然的話:模仿姐姐的樣子,想想她會怎麽做。
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我一直忽略的東西,姐姐是頭牌,是這個行業裏最出色的女人,如果我越想接近她,接近真相,就應該活的越像她吧。
我脫掉那身浴袍,甩掉腳上的一次性拖鞋,拽出那身運動服,帶上鴨舌帽,衝出了家門。
借著漆黑的夜色,我再次回到了我和姐姐的家,一直生活在姐姐逝去陰影中的我,一直沒有去整理姐姐的遺物。
從前的我,沒有得到姐姐的允許,都不會隨便的進她的房間,這一次,我想在我們的家裏,尋找更加接近姐姐,了解姐姐的東西。
房間漆黑的,我將窗簾很嚴密的拉了起來,點開房中昏黃的牆壁燈,在姐姐死後,第一次走進了她的房間。
蘇姐姐的房間當時被翻的很亂,不過當時並沒有找到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任何第三者的指紋。
我開始一麵翻看姐姐的遺物,一麵整理屬於她的東西,卻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在姐姐的房中裏側有一間很大的衣帽間,裏麵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姐姐的衣服、包和裝飾品。
我和姐姐穿衣服的尺碼差不多,我看著那些衣服,從最左邊拿出了一件,默默地對姐姐,也是對自己說道:就從這一件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