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我對陸紅兵說：“如果我猜的不錯，陸先生應該是機電行業出身吧。”
陸紅兵點了點頭。
我繼續說：“工廠所在的這個山，又叫積雷山，山體有天然的水晶石英礦洞。另外，積雷山下的地殼反應非常不穩定，經常有小規模地震發生。石英，水晶，地震，外力，壓力，這些東西作用在一起，我想陸先生應該能明白什麽了吧。”
陸紅兵一愣：“壓電反應？這……這有些太離奇了吧，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我說：“如果估計的沒錯，這個大大的積雷山下有個含量極高的天然晶礦，晶礦本身沒什麽問題，但問題出在地殼下的地質活動上。內部的運動，壓力，促使晶體產生了壓電反應，從而釋放出了大量的電荷。當然，這方麵具體的公式和壓電反應細則，因為我不是專業人士，我並不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積雷山，本身就是一個大大的，天然的壓電反應裝置！”
陸紅兵怔住了，喃喃說：“怪不得，怪不得……”
我聽這話，心暗說，怎地還有料？
陸紅兵說道：“當年，這個軍工廠剛建的時候，我還是小孩子，我那時就聽附近的老鄉說，這裏是上古的一個引雷台，傳說有上古仙人，在這裏修煉天雷仙術，哎……小時候，隻當那是個傳說，想不到，竟當真有這回事。”
我笑了笑說：“引雷台這個說法，隻是民間稱謂，仙人二字，也是古時人類對未知事件的一種推測和稱呼。其實，他們也是人，隻不過，他們活在上一紀元，並且那個什麽天雷仙術，也不過是上古人類，通過這個大大的天然壓電感應裝置，衍生發明的一些裝置設備。”
陸紅兵目光大亮：“你說的是那些爛銅？”
我點了點頭：“這個地方，不僅僅是壓電反應這麽簡單，你注意到那些銅棍沒有，它們很長，雖然久經歲月侵蝕，這些銅棍已經嚴重腐蝕，但我們還是不難發現，它們的作用，就是引雷。”
陸紅兵期待……
我說：“這個就沒有多高難了，很簡單，比如打雷天氣，你拿根長銅棍，到山頂，高高舉起，會發生什麽事？”
陸紅兵嘿嘿笑說：“那不就是找死嗎？”
我說：“對，人拿著找死，但若把這股天然的強大電力，導入到地底，通過它，激蕩晶體，那麽，會發生什麽？”
陸紅兵一拍手：“晶振！高頻穩定的晶振！石英鍾的核心，就是利用晶振技術做出來的！”
我說：“回答的非常正確，當電流通過晶體時，晶體可以產生高度穩定的振頻，這個被廣泛用於石英鍾表，軍工，電子，航天，等諸多的技術領域。但是，陸總，你手下挖到的那批廢銅，它可能有更大的用處。“
陸紅兵震撼了喃喃說：“我……我怎麽就沒想到呢？當初，我們隻以為那是一堆埋在土裏的機械零件，是上一個工廠留下來的東西，我……“
突然，陸紅兵似想起什麽般，站起，轉身在書櫃一陣翻找，最終從一個牛皮紙袋裏抽出一張放大的照片。
“兩位小先生，你們看看，這就是我們在地底發現的那個設備的圖片。”
我揣著激動心緒，接過照片觀看。
片子拍的很清晰，顯示出一個占地約三十四平米的大坑，在大坑的裏麵，布滿了無數複雜的咬合齒輪結構和一根根支出的銅棍。
我大概看了下，這東西，類似鍾表，卻遠比鍾表要複雜許多。
它應該是一個以晶振為主要動力源的複雜機械設備。
至於它的功能，也許，隻能抬頭向天，問古人了……
我對陸紅兵說：“這個裝置的實際功能，因年月久遠，再加被你們損壞，現在已經無法考證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樣幾點。一，裝置本身可釋放由山體內部石英晶體在壓電反應下產生的大量遊離電荷。二，這個裝置能夠在雷雨天氣吸引雷電，通過雷電，產生強大的晶振效應，從而驅動設備運行。三，你把這個東西毀了，若再想擱積雷山建廠，已經是不可能的事兒，重選廠址吧！”
我做出了最後結論，端杯，輕啜口茶。
陸紅兵凝視我……
“你是高人！真正高人！”他由衷讚許！
我笑說：“陸總別給我扣高人帽子啊，但凡一個機電專業的大學生都知道壓電反應，晶振，這些礦石電氣效應是怎麽回事。另外，他們比我專業，比我懂的更多。而我，對此隻是門外漢，了解的僅是皮毛。所以，我非高人。”
陸紅兵玩味，提壺，給我倒杯茶。
“但不是每個大學生都能說過，這是古人建造的東西。同樣，也不是每一位大學生都能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根據一些破碎線索，大膽地分析總結出如此符合自然科學現實的結論！所以，你是高人！”
陸紅兵直視我，那意思我要不接過高人帽子扣腦門子上，他就跟我沒完。
好吧！
我高人，我不說，我默認不行嗎？
我端杯，微微在茶案上磕了一下，然後仰頭一飲而盡，算是認了這頂高人的帽子。
陸紅兵這時問我：“還沒請教二位小先生的大名。”
我黑臉，心說，嘮半天，不知姓甚名誰，來曆何方，我們今兒啊，也算是湊了一個極品的局了。
我：“我叫季八達，叫我小季就行，這位是我朋友，姓劉，精通八字，風水，人送小號半仙。”
陸紅兵聽了我名字，臉上突然就一驚，然後一喜！
他猛地站起身，繞桌子走到我對麵：“我就說嘛，您二位是什麽人，原來是任老爺子推薦的高人吶！失敬，失敬！原來，任老一再跟家父提及的就是你們。哎喲……你看我，這……這多有招待不周。這麽著，走！晚上還沒有宵夜吧？來來，到我這兒，就跟到家一樣，我帶你們去吃這個酒店的拿手菜。”
我和半仙又蒙了……
然後，瞬間，我明白，陸紅兵這樣的態度，已經儼然把我們當成他內部的圈裏人。
陸紅兵！
我都不用說別的，你就聽這名兒吧，又紅又專！
沒錯，他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啥，對，就那啥。
他們那啥是個很大的圈子，並且，他們很排斥圈子外的人，但隻要得到認可，進入到這個圈子裏。
就我所知，運氣好，你可以在江湖上一呼百應，號令群雄。運氣不好，你會在江湖中死的很慘，很慘，很慘……
總之，這是個危險圈子。
我們沒拒絕陸紅兵的盛情招待，跟他飽餐一頓很有地方特色的美味。
我們吃飽喝足，回到頂樓，擺茶開聊。
陸紅兵很好奇問我怎麽知道，那些東西就上古製造，而非現代工藝呢？
我想了想說了一個字：“氣……”
一件器物，一個東西，除非它源自天然，否則它的身上都會有一股子匠氣。
這股子匠氣，會顯示出該物件的出身來曆，製造年月。
這個，同中醫診斷裏的望神一術幾乎同出一轍。
我說：“陸總，就你堆放在倉庫裏的青銅物件，它材質為青銅，近代，現代，很少有拿青銅來製器的工藝。究其根本，是因為我們現在已經遺失了青銅鑄器的頂級手段。比如那個著名的越王勾踐劍。我們知道，它的青銅技術非常的高超，但這種高超，卻並非古人自創，而是接受了來自上古的傳承。”
我又說：“同理，擱中醫上講，我們估且不提針刺經絡學說，單就黃帝內經而言，後代的大醫家，孫思邈，張仲景，吳謙等前輩級的人物，他們無一不是在精細探究黃帝內經中的東西。中醫的整個脈絡體係，其實就是一個還原上古的過程，就是要把上古最璀璨輝煌的醫術給完整展現出來！”
陸紅兵高聲：“精彩，太精彩了！”
我示意陸紅兵聽我繼續說。
“但，是否黃帝內經就是一本從上古傳來的典籍呢？不是！黃帝內經，也是經由支離破碎的知識，經過人工加工整理而成的一部經典。裏麵，既有像，地球懸於太虛之中，太虛無限，且地球被太初之力托舉這樣非常震撼人的現代宇宙理論。也有，天與地都無限大，天無限大，地無限大，這樣自相矛盾的說法。”
陸紅兵恍然：“那季先生的意思就是，在黃帝內經成書的時候，一位編寫者，通過采訪不同的人，再結合自已掌握的理論，這才編寫的這部黃帝內經。”
我點頭：“正解！”
陸紅兵驚說：“那，知道這些理論人，他們又是從哪裏聽說的呢？”
我微笑：“上古，真人紀元的，殘餘知識……”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還原了，一個上古破碎文明的過程。
璀璨的文明破碎，幸存的人，通過口頭相傳，把一些知識代代傳下來。但後世的人不了解這些知識的細則，於是，就有了仙人，真人，以及許許多多自相矛盾的揣測說法。
而做為後代的我們，應該怎樣做呢？
我們應該抓住已經被科學驗證的現實部份，拋棄掉不現實的存在，放大，再放大細節，繼而重現上古那個古老的文明紀元。
我們談了整整一個晚上。
我們彼此都毫不疲憊，深深地暢激在上古知識的海洋中。
一直到早上六點，陸總叫人把早餐送來。
我們吃過飯，陸紅兵說：“兩位先生，先回房休息吧。明天，我要請二位幫我選取一個新廠址！”
半仙同誌！
終於有他的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