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唐子軒怔住了。
“我醫生,我給人治病,病好……就行唄,我……”
我對著子軒同學歎了口氣說:“這做醫生啊,可不簡單,不僅要治病,還得分析病情生成的原因,來龍去脈,揪出根源,挖出本質,這樣才行。”
唐子軒突然似想到什麽,對我說:“哎,我發現,你怎麽跟我爹的語氣一樣啊。”
我含笑,不語。
唐子軒瞬間回過神兒,咬牙說:“不對,你不是我爹!”
我咧嘴:“本來就不是嘛!”
唐子軒訕然……
稍許,他又說:“哎呀,也不知你們見過麵沒有。反正,當初我學醫時,老爸就跟我講過,做醫生,不僅看病拿藥這麽簡單。用他話說,得有福爾摩斯的觀察力,邏輯分析家的頭腦,自然科學家的知識,武術家的體魄,冒險者的勇氣,還有更重要的,觀音菩薩般的仁悲心腸。這樣的人,才是一個合格,優秀的好醫生。”
我淡淡:“你說的醫生,叫道醫!”
唐子軒一愣,隨之說:“對,對,我爹就說過,那是道醫,不是普通的醫生。”
我說:“其實你父親提的要求一點都不過份,甚至對道醫來說,還有許多的不足,剛剛夠勉強邁入道醫門檻的最低要求。不說的別的,就說醫院外科醫生,一個手術下來,時間長的要站十幾個小時,別說吃飯了,就連撒尿都得護士幫接。沒點兒強悍的體力,能行嗎?所以,你說,那要求過份嗎?”
唐子軒肯定:“不過份,一丁點都不過份。”
我說:“行了,咱們也別掰扯這些了。”
說了話,我把頭轉向小妮妮。
小姑娘瞪雙好奇眼睛,看著我和唐子軒,搞不懂我們究竟是什麽樣的醫生。
我笑著對小妮妮說:“是不是感覺叔叔們很怪。”
妮妮點頭:“嗯,你們都是怪叔叔。”
我耷拉腦袋,黑了下臉。
唐子軒無語……
哎!怪叔叔就怪叔叔吧!
我對小蘿莉說:“這樣啊,你的傷呢,已經完全好了,現在,你不用擔心招惹蛇神娘娘不高興。因為呀,根據我的分析,蛇神娘娘不僅沒怪罪你,反而還幫助了你呢。”
“是嗎?”妮妮瞪大眼睛,好奇地問。
我想了想,決定先不把內心推理的東西講出來。我決定給妮妮留一點時間期待。
我就說:“這樣啊,我呢,跟這位叔叔一起支看望蛇神娘娘,到時,我想娘娘會托我捎話給你。妮妮聽了娘娘的話,就會好起來,是吧。”
“嗯,是的!”妮妮很努力地點頭回答。
唐子軒用狐疑目光看我。
我瞪他一眼。
他把目光挪向一邊。
我和唐子軒起身,離開妮妮房間,叫來薑叔,薑嬸,吩咐他們給妮妮熬點粥喝下去。隨後,我又順手開了個食療的小方子,把薏仁,紅棗幾味補血養神的藥開給了薑叔,讓他到市麵上去買。
這時唐子軒說話了,他搶過方子,表示不用對方買,他的小診所裏就有,一會兒,他讓診所人直接送來就行。
我驚異:“你診所還雇人了?”
唐子軒咬牙:“別看不起人啊!我……我雇了四個人呢!”
“好大的生意啊。”
唐子軒得意:“那是!四個人,一個雜工,一個做飯的,剩下兩個是護士。哼!我雇了兩個護士呢!”
唐子軒愈發賣弄。
我懶得跟他扯,讓他快點安排人把藥送來。完事兒,我走到坐院子裏看低頭念經的紮西,我說:“一會兒,有沒有興趣,冒個小險吶。”
紮西樂了,然後跟我說一句很哲理的話。
“朋友,我的生活,每天,都是冒險!”
我們在院子裏喝著薑叔給我們沏的普洱茶,過了一個多小時,唐子軒手底下一個幹凈漂亮的護士妹子拿著幾樣藥材來了。
唐子軒把藥材接過,吩咐薑叔每種藥材都怎麽用。完事兒打發護士走人。護士攤手,意思是說,身上錢不夠打車。
唐子軒無語,咬牙掏兜拿了一百。小護士接了,又伸手……
子軒同學快哭了,百般無奈,又給了一百。
小護士這才滿臉樂開花兒,蹦跳著走了。
我目睹一切,我微笑,不說話。
唐子軒轉過來,到我近處,端茶杯,仰頭悶了一品茶,大喘氣,感慨萬千地說:“她們,都是妖蛾子!”
我用同情,理解,感同身受的目光望向唐子軒。
唐子軒驚詫,指我:“你也……”
我無限悲涼地端茶杯:“同命相憐!啥也不說了,走一個!”
唐子軒端杯:“走!走一個!”
小妮妮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隻是由於父母和周圍人影響,腦海深處對蛇神娘娘的精神恐懼仍舊沒有消除。
一般醫生,到了這個節骨眼,就該閃身,抽手,愛咋咋地,跟病人要錢,然後拍屁股閃人了!
我們不行!我們不可能這麽幹!
所以,我們先是謝絕了薑叔,薑嬸的挽留,又謝絕了對方奉上的辛苦血汗錢。
我們說有事,抱拳,走了。
來到外麵,子軒問接下來去哪兒,我說:“走!去蛇神廟。”
子軒咬牙:“對!端了蛇窩!”
我白他一眼。
我問紮西:“一起去吧。”
紮西點頭。
由於大家都餓著肚子,所以,先填飽肚子是正事兒。我們沿街走了一圈兒,找了個門臉極破的小火鍋店。
進去,坐下,我問紮西有什麽齋戒沒有。
紮西說雖然他不是出家的密宗子弟,飲食上的戒律不是特別嚴格。但他表示說現在的肉類真心還是少吃為好。
這話我讚同,於是,火鍋,全素!
席間,我問了子軒的來曆。
這一問我才知道,子軒跟我發展的路子很是相像。他也是家中祖傳的醫術,然後考上正規醫學院。畢業後,因為家人在x江有關係。所以,他就到這兒開了家私人診所。
診所開了一年多,效益不錯,此君目前正籌備買車,置房的大事兒!
又問紮西。
紮西路子跟我們都不一樣。他是正統的牧民,後跟隨一位大師修行密宗。大師又教了他正經的藏醫手段,療法兒。然後,紮西就跟隨大師,在西藏人煙罕至的高原地帶,行了將近十年的醫。
現在,大師回寺廟了。
紮西就繼承了大師衣缽,背個藥箱子,繼續一路采藥一路行醫。這次到x江,是為了采集幾樣藥材,順便行醫治病救人。
我問紮西,你給人看病,收多少錢。
紮西的回答讓我很吃驚,他說,不要錢,給飯就行。至於飯的樣式,多少,一概不挑。無論是什麽,能吃到嘴裏,填飽個肚子就可以了。
我略有不解,我問,這是為什麽?
紮西回答,這就是屬於他的修行方式。他箱子裏的藥,全都采自天然,沒有花一分錢。因此,用到老百姓身上,他也不要錢。
所謂的辛苦,在紮西看來,一碗飯,足以彌補!
我望著紮西平靜的眼神兒。
我想起一句話;這世間,各人有屬於各人的緣法,而做為人,不要一昧的羨慕學習,效仿他人的行為和思想。人,要做的是,找到屬於自已的因緣,再看清屬於自已的因果!
想到這兒,我端杯,我以茶代酒,敬紮西!
而在此期間,唐子軒默默,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吃飽喝足,我買了單,問清小廟地址,出門,花了約半個多小時,來到這間掩在翠綠竹林中的蛇神廟。
小廟不大,占地勉強到一畝。
進了門,是個小院兒,兩邊是空著的廂房,正中對著廟的大門。大門目前敞開,抬腿拾階而上,站門口往裏邊一瞅。
一個高高的台案上貢著兩個一米多高,木頭雕的大蛇。
蛇的模樣兒,反正,這雕工估計請的也不是大手兒,其藝術風格,頗具暴走風兒。
貢案前擺了不少的水果兒,貢品,香燭。
我們四下瞅了瞅,又到後邊轉了兩圈兒,沒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小廟沒啥疑點,就到後院瞧瞧吧。
一行三人,去了後院,上了小妮妮被咬的小竹林,四下一陣查找。果然,被我們找到了幾個破碎的蛇蛋。
子軒蹲地上,折了個小竹棍,在碎蛇蛋裏一陣扒拉,弄出個死了很久的小蛇出來。
“就是眼鏡蛇,這個讓小妮妮踩塌的蛇窩就是眼鏡蛇窩。”子軒站起身,扔了竹棍,拍打著手說。
我這時也折了個竹棍,正要跟著去扒拉兩下。突然,我看到紮西不知什麽時候,竟趴在了一塊草地上,然後用鼻子使勁地聞。
我被這一幕搞的略懵,我扔了竹棍,跟子軒一道,朝紮西走過去。
紮西仔勁聞了幾下,一指竹林深的荒草,說了句:“那裏麵有東西!”
我和唐子軒很興奮,跟在紮西身後,嗖嗖地撥開荒草,往上走了十幾步。
四下打量。
呃……
什麽也沒有!
再抬頭,看到前方是個小緩坡,下麵有條小山溝,溝的上方是一道很大的荒草坡,坡上就是大山了。
紮西又趴在地上,仔細聞了兩下。
然後,又指了指大山說:“就在那個方向。”
我和唐子軒又跟在紮西身後兒,下了緩坡,來到小山溝,在溝裏,走了兩圈,突然,紮西站在一堆草叢前不走了。
他小心折斷一根樹枝,伸到草叢裏,慢慢地扒拉。接著,他將一條半透明的,長索狀物體,給挑出來了。
我和瘦子軒一看到那東西,禁不住叫了聲:“蛇蛻!”
醫書曰:蛇蛻,又名龍子衣、蛇符、龍子單衣。
正常的蛇蛻指的是王錦蛇和黑眉蛇蛇的蛇蛻。可紮西手裏挑著這個,明顯不是那兩種蛇蛻下的皮。
它是蟒蛇的皮!
古醫方中記載:蟒蛇蛻用於治療瘧疾,並可醫治蠱毒,中風,等諸多疑難雜癥。
紮西手裏的蟒蛇蛻很長,很大,足有四米多長。
估計,這絕不是一般蟒蛇,而是一條擁有極高壽齡的大蟒!
唐子軒看到蟒蛇蛻滿心歡喜:“嘿嘿,這個東西,值不少錢啊!”
我白他一眼:“有你份兒嗎?這是人紮西找到的好不好。”
唐子軒不說話了。
紮西把蟒蛇蛻,扔到一邊,正要繼續查找。突然,不知何時,我們身後來了個老頭兒。那老人家一看到地上的蛇蛻,馬上說:“就是它!就是這條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