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聽說要走,任玲一拉我手臂,我倆快速穿過人群,奔下山路走去。
走了幾步,我聽到身後,一陣叫好聲。
“起來,起來!你很強,好樣兒的!站起來了!”
我回頭,看到之前坐在車輪下的男孩兒站起了身體。
任玲這時也回頭瞟了一眼,然後她說:“機機哥,是不是你判斷出錯了?”
我搖頭苦笑:“別的事情,我可能判斷出錯,可對人,我一向是不會出錯的。這條路,不是一條適合所有人的路。就現在站起來的那個人,他這根本就是在強挺,我隻是希望,他到了新都橋就能自行搭車返回,否則……”
任玲陪我歎氣說:“行了,俗話上趕著不是買賣,哥,咱走吧。”
我無奈搖頭,跟了任玲一步步往山下走。
折多山是真正意義上的漢藏分界線,過了這座山,就意味正式進入藏區了。
下山的路很長,大約有四十二公裏。
我和任玲的速度保持在8-9公裏這樣,快的不是很變態。
盡管如此,我們到達折多山下的瓦澤鄉也已經是晚上了。
後麵押著我們的三個康巴兄弟,在我們身後一陣吆喝,意思是讓我們跟他們走。
我想了想,領上任玲扭頭,跟他們走了十多分鍾,然後來到了一個藏民家。
巴桑站在藏民家的門口,跟這家男主人低聲說了些什麽,男主人一陣欣喜,用掩蓋不住的高興目光看著我和任玲。
說實話,我感到有些奇怪。
我雖然跟康巴兄弟成了朋友,可不至於,每到一個地方,都跟當地的藏民交上朋友吧。
接下來,已經不容我提出什麽質疑了。
熱情好客的藏民馬上打開門,給我和任玲迎接進去。隨後,家裏的女主人領著兩個女孩兒,不容任玲分說,給她帶到了另外一個屋子。
而我,則被多傑給架到了主人家的火房。
男人,喝吧,喝吧,不是罪!酒量太低,才是你傷不起的痛!
於是,我繼續喝。
流程基本跟昨天晚上的一樣,不過估計是照顧我旅途勞頓,由碗換成了杯子。
這樣一來,無形就減輕了我不少的壓力。
高興之餘,我放開了量,開喝!
不知是什麽原因,這一次,我竟難得的沒有醉大發。
或許,是跟幾位藏族兄弟混熟了,又或許是我渡過了高原反應的大關,總之,最後,我們很嗨,開始盡情地圍著火房中間的中柱跳起了舞蹈。
在這裏,我總結出一種經驗,但不一定適合所有人。就是,進藏如果有機會喝酒,且你本身有將近一斤白酒的量,你千萬不要服軟,一定喝個大醉。接下來,再順次少喝。
ok!我保證你會用最快的時間,融入到當地的風土自然氣候和文化中。
晚上,直接睡在了藏民家。
一夜無夢。
早起,我和任玲在藏民家用了頓豐盛早餐,接著又買了一些藏民家自製的牛肉幹。
我們執意給錢,對方卻看著三個康巴漢子不說話。
後來,巴桑低聲嘀咕了一句什麽。
隨後這才收了錢,又多給我們抓了幾大把牛肉幹,這才跟我們揮手告別。
接著我和任玲按計劃拜訪了居裏寺,跟其它的旅行者一樣,我們給寺廟上了一柱香。
當然,我們沒有許任何的願!
願,這個東西,實現得靠自個兒,而不是神佛!
拜訪了居裏寺,繞到寺廟的的後山,你會看到一座小山。登上那個山頂。ok!呈現在你眼前的就是雪域高原一座非常漂亮的雪山,貢嘎雪山。
這個位置,據很多驢友大神講是欣賞貢嘎雪山的絕佳地點,如果想要遊西藏,那麽居裏寺和寺廟後麵的小山,絕對是不可錯過的地方。
離開了新都橋,我和任玲就正式踏入了藏區。
現在的路,可不好走嘍,坑坑窪窪不說……
任玲這時忽然拉了下我手臂,小聲嘀咕:“哥,你看,這邊怎麽那麽多的大狗呀。”
沒錯,現在我們身邊環繞了十幾條不懷好意的大狗,這些大狗不知是什麽品種,但一個個長的體態彪悍,目露兇光,那眼神兒,仿佛在說,嘿,夥計,哪來的,給點過路骨頭啃啃。
野狗是西藏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這些家夥基本沒有主人,並且,它們可不像城市裏的流浪狗那麽弱。這些野狗,有明確的組織,分工,領導。
一旦招惹上……
汪汪!
好吧,我們有同行,遇險了。
五個騎車的驢友,被野狗困在了路邊的一個角落。其中一個夥計,手裏拿著一個類似甩棍的東西,止不住地吆喝:“死開!滾,邊兒去!”
野狗怕你這個?這群地頭狗能怕你這個外來人?
群狗瞬間激情澎湃,立馬有二三十號的野狗啊,仿佛狼一樣,給這群騎行的驢友困在了中央。
接著,野狗分工明確,該呲牙的呲牙,該咧嘴嚇唬人的嚇人。另外,還有那麽幾隻不吭聲,專門拿眼神兒盯的殺手。
我目光迅速掃過四周。
三個康巴漢子立不遠處,抱臂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那意思好像是說,想管閑事嗎?管的話,就叫上他們。
山人自有妙計,如今還無需勞煩這三位大神,我眼珠子一轉,伸手拿了五十塊錢,交給任玲說:“快,去那邊飯店,買點牛骨頭。”
任玲果斷點頭。
嗖,遁了。
十分鍾後,當任玲拎著一方便袋牛骨頭回來時,幾隻野狗已經咬上了騎行人的褲角兒。
我接過小玲子手裏的骨頭,一隻手放到嘴裏,很土匪地打了個響亮的口哨。
野狗們,一下就愣了。
然後,估計是老大模樣的狗,扭頭看了我一眼。
我沒說話,說話它們也聽不懂。
我朝老大,揚了揚裝了牛骨頭的方便袋。
下一秒。
忽啦一家夥呀,二三十條的大狗,瞬間就給我圍住了。
野狗情緒很激動,很歡樂,估計,還沒見過我這麽大方的主兒。
我伸手拿了一塊牛骨頭,瞟準老大站的位置,然後一揚手,遠遠丟了出支。
呼啦,狗們,擰頭瘋搶,可一看,骨頭已經落在老大嘴裏。
這隻狗老大,鐵黑色的背,兩隻耳朵耷拉,身材就狗來說,顯的極其高大,它不動聲色地把骨頭叨住,然後,朝我一呲牙,意思是說,你可以走了。
我笑了笑,招呼任玲上路。
可下一秒,當我和任玲上路時,我們就不孤單了。
因為,不僅有三個康巴大哥,更有幾十條歡呼雀躍的野狗,伴在我們左右,一路護送著我們前進。
好吧!我跟它們沒什麽契約關係,它們隻惦記我手裏的牛骨頭。另外,由於我先賄賂了它們老大,所以,這群狗社會中的小弟,不敢貿然上前,來搶我手裏的骨頭。
一路,我們直接走出了鎮子,來到一個三岔口兒,野狗們這才不打算跟了。
而我,也將拎兜裏的骨頭散去,讓野狗們,自行分食罷!
任玲心有餘悸地看了眼搶食吃的野狗,她拉了我一把說:“哥,你救了那些被狗圍困的人,他們怎麽也不來說聲謝謝呢。”
我笑說:“咱們讓大狗們圍著,人家怎麽敢來呀,再說了,這條路長著呢,到時,機會有的是。並且,最重要的是,做啥事兒,咱圖的不是謝謝。”
任玲點頭說:“哥,你心態真好。”
我抱臂笑說:“不好能行嗎?不好,怎麽跟你們這群妖娥子混吶。”
任玲一嬌羞,拉我手臂說:“行了啦,別說那麽多了,你快說,我們該走哪條路吧。”
這個出鎮的三岔口大概位於鎮子的五公裏外,我腦中大概想了下,然後又拿出地圖一陣比量,確定,直行是去塔公草原的道兒,左邊那條才是我們此行的318線。
上了318線,就是此行的第二座高峰,高爾寺山了。
我和任玲行進速度放慢,以備儲足體力,待來到了高爾寺山腳下時,我身後忽然有人喊:“兄弟,兄弟……”
我猛回頭,看到三個騎行人,正拚了力的往我這兒蹬。
到了近處,為首一個三十多歲,看上去比較成熟的男人,摘了手套,伸手跟我說:“我叫強哥,剛才多謝兄弟啊。”
我笑說:“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強哥:“對了,剛才買牛骨頭花多少錢,我這邊算給你。”
我忙擺手,一邊推辭,一邊找話岔過這個話頭兒:“怎麽,你們騎車,結果還落我們後邊兒了?”
強哥愣了下說:“有個哥們兒,體力有些不支,剛才又讓野狗一嚇,有點小高原反應。”
我忙問:“要緊嗎?有沒有事兒?”
強哥說:“不要緊,沒什麽大事兒。”
我想了想,把自家配的藥拿出來一些,倒在一張紙上,包好遞給他說:“我自個兒配的藥,很管用,回頭你見隊伍裏誰體力弱,直接拿給他吃就行。”
強哥:“你是,醫生?”
我笑了:“正宗,土傳的中醫把式。”
“哎喲,這個好啊,這個醫生走川藏線,這一路,我們驢友可是有福了。”
我不好意思笑了下說:“沒啥,就是會的多,到時能出手,自然出手幫一下。”
強哥上下反複打量我,然後說:“兄弟,我這有個想法兒,要不你考慮一下?”
我一愣:“什麽想法兒?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