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李家桓的過去
“大炮”這家夥很有說書人的範，喜歡吊人胃口，說了一半又頓住了。羅寒隻得問道：“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光平時成績都不止扣十五分吧？”
“作弊！”“大炮”肯定地說道：“肯定是作弊，我們當時有個哥們掛了科，不服氣去找任課老師說李家桓的事，意思就是李家桓從不交作業，半個學期沒去上課，為什麽沒掛科。結果老師一查，李家桓的作業記錄和點名記錄都是滿的，也就是說他每次都交了作業，點名每次都到了。你說這怎麽可能？我們一個宿舍的還能不清楚？要說一科這樣，我們還可能懷疑他跟老師有什麽私下交易，可每一科都這樣，就難以理解了。”
“後來離開學校的時候，李家桓告訴我們，這一切都是靠他那枚幸運吊墜做到的，還說看在同寢室的份上，送我們一人一枚。”
“那你們要了嗎？”
“我們哪裏敢？期中考試之後，李家桓就很不正常了。之前還隻是性格變化，後來就已經有精神病的跡象了。也就是那時候開始，我們發現他時不時會發了瘋一樣跑出去，回來的時候身上有股很濃的血腥味。老師你說，這樣的人突然好心送你東西，你敢拿嗎？實不相瞞，當時我就覺得李家桓是中了邪了，邪物就是那個吊墜，哪裏敢要那東西？後來我跟其他人商量舉報他，可總是拿不到證據，不是文件莫名其妙丟失，就是設備意外損壞。這小子在外人麵前又表現得很正常，老師根本就不信我們。到最後我們實在受不了，擔心哪天晚上被他剁了，就申請搬出去，租房的租房，調宿舍的調宿舍。”
馬歡補充道：“老師你別看外語院二年級很多人有那個幸運吊墜，我們三年級除了幾個不信邪的女生沒人敢要那東西，就算傳得神乎其神我們也不敢要。隻不過學校覺得我們在造謠，禁止我們對外傳播，加上別的那些拿到吊墜的人看起來都很正常，所以外人不知道罷了。”
羅寒想了想說道：“馬歡，還有這位大炮同學，下課我請你們下館子，我想多了解這方麵的事。”
“老師，我叫楊偉。”大炮同學尷尬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是你啊，剛剛點名的時候光看見一隻手，我還以為人沒來找人幫忙點名的。”羅寒調侃一句，本來很正常的名字因為網絡賦予的新意思變得很尷尬。
楊偉幹笑兩聲，問道：“老師你好像相信我們的話？你就不覺得匪夷所思嗎？”
羅寒左右看看，小聲道：“我有個朋友，和李家桓一樣的情況，後來也是自殺了。”
楊偉和馬歡恍然，楊偉唏噓道：“其實李家桓原來真的挺好一人的，也不知道怎麽就變成那樣了？”
羅寒和兩人再聊了一會兒，有學生來問問題，這才中止了交流。
下課後，羅寒在遊泳館門口等著楊偉和馬歡。兩人很快出來，正準備走，小秋走了出來，老遠叫道：“超哥哥，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
羅寒一拍腦門，抱歉道：“瞧我這記性，不過我約了他們吃飯，要不下次？”
小秋撅著嘴道：“哼～你請別人吃飯都不請我？虧我趕緊趕忙地衝洗完出來。”
羅寒無奈：“那就一起？”
“好。”
馬歡和楊偉兩人張著嘴，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這可是校花啊，平時套個近乎都能高興好幾天，今天竟然有機會一起吃飯。
“張老師，你和孟清秋什麽關係啊？”楊偉試探問道。
羅寒斜眼看楊偉：“你猜？”
“靠，老師你不會老牛吃嫩草吧？就不能給我們一條活路嗎？”
羅寒翻個白眼，看小秋過來，介紹道：“英文係的楊偉、馬歡，我有點事找他們談談。她就不用介紹了吧？”
馬歡忙不迭點頭：“蜀大十大校花之一，真人比照片還漂亮。”
小秋禮貌道：“謝謝。”隨即走到羅寒右邊，說道：“反正要出去，我想要喜客來那裏那一家的珍珠奶茶，好不好？”
“沒問題。”
“對了，你是不是對劉萱婭做了什麽？她竟然主動來跟我道歉，還向我打聽你的事。對了，她問起你女朋友的事，你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了？”
羅寒摸摸鼻子：“沒做什麽啊，就是勸說她迷途知返。我女朋友你認識的，就是你瀾姐。”
“哦～那恭喜你們了。”
說話間到了汽車邊，羅寒開門，小秋坐到副駕駛，馬歡和楊偉坐到了後座。羅寒啟動汽車出門，順口問道：“聽說李家桓的女朋友複學了，你們知道嗎？”
楊偉一愣，搖頭道：“這我們倒是沒聽說過，他女朋友好像是文學係的，我們也不熟，就大一的時候見過兩次。”
“那你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嗎？”
“好像是叫陳倩還是張倩，記不太清楚了，不過我記得她左臉頰上有塊紅色的胎記。”
羅寒記在心裏，正思考怎麽著手，電話卻響了，羅寒伸手摸出衛星電話，皺了皺眉，按下接聽。
“老大，有一個壞消息，想不想知道？”孟飛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帶著很明顯的幸災樂禍。
“有屁快放，我開車呢？”
“嘿嘿……我剛剛無意中發現，楊大小姐幾個小時前坐上了去蓉城的飛機。你猜她去幹嘛？”
“我……她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可能她就是去旅行，或者公幹什麽的。我也是聽夢魘說的，他下飛機的時候剛好看到楊大小姐了。好了，沒別的事，老大你自求多福吧。拜拜。”
“是霹靂哥哥？”小秋聽見了電話裏的聲音，好奇問道。
“嗯。”羅寒揉了揉眉心，他決定以後有什麽需要長期露麵的行動，絕不會再用這張臉，楊逸菱這妞就是個牛皮糖，攆不走甩不掉。
到了喜客來附近，羅寒停車，讓馬歡和楊偉先去點菜，陪著小秋去買奶茶。等兩人進入飯店，卻看到馬歡和楊偉選了最角落的一張桌子，端著茶杯嘀嘀咕咕著什麽。
羅寒兩人走過去，坐到他們對麵，問道：“點菜了嗎？不要客氣，隨便點，隻要不浪費。”
楊偉搖搖頭，伸出頭低聲道：“老師，我覺得這裏有點不對勁。”
羅寒瞬間警覺，感知全部釋放，配合著能力，大堂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有如立體影像一樣呈現在羅寒的腦海裏。
喜客來隻是一家小餐館，主打家常菜，整個大堂也不過百來個平方，零散擺著十張方桌。此時除了羅寒這一桌，還有五桌客人，共計十四人，看樣子都是學校的學生。感知中，這些人並沒有什麽異樣。羅寒沒有釋放能量感知，能量感知偵察到別人的時候，也容易被別人偵察到，這裏連個掩飾的地方都沒有，除非羅寒有十足把握滅口，否則臥底身份就曝光了。
羅寒不動聲色地在點菜單上寫著菜名，一邊低聲問道：“你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楊偉偷偷看了一眼端著盤子給另一桌客人上菜的飯館老板，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手背。
羅寒會意，大聲叫道：“老板，點菜。”
老板很快過來，帶著公式化的笑容站到桌子邊，羅寒拿著筆邊寫邊問：“小秋，你想吃什麽？回鍋肉行不行？宮保雞丁呢？再要個青菜吧，湯要什麽湯？黃瓜皮蛋湯可以嗎？”
小秋附和著羅寒的話，讓羅寒從容地觀察著餐館老板。
“好了，就是這些。”羅寒將點菜本遞給老板，老板輕聲道：“請稍等。”便拿著本子走進了廚房。
羅寒呼出一口氣，餐館老板的手背上有幾個淡淡的疤痕，看上去很像是煙頭燙的，在遞給老板點菜本的時候，羅寒故意拿靠自己一點，使得老板下意識伸長手臂來拿，袖子被迫拉起，露出部分手臂，而那手臂上，也有著縱橫的刀疤。
難怪楊偉和馬歡心驚，這是典型的自殘傷，和李家桓當初一模一樣。
“這家餐館是我們大一時候當初經常來的一家餐館。”楊偉低聲解釋道：“這個學期我們還是第一次來。”
羅寒握著水杯看向窗外，笑了笑說道：“還是國內大學好，附近餐館又好吃又便宜。我在美國的時候，天天啃漢堡配炸雞，想吃中餐要走二十公裏，味道還是美國化的，特別奇怪。”
小秋接口道：“老外的喜好和我們不同嘛，要賺他們的錢就隻好迎合他們的口味了。”
羅寒絕口不提和吊墜有關的事，隻扯一些自己杜撰出來的經曆，小秋也很配合，兩人有說有笑，馬歡和楊偉見狀也鬆了口氣，時不時插句話，權當是一餐平常的午飯。
吃完之後，羅寒領著三人出門，啟動了汽車。汽車轉過一個路口，羅寒就停在了路邊，說道：“就在這裏說吧。楊偉，你和李家桓一個宿舍，應該知道李家桓是什麽時候拿到吊墜的吧。”
楊偉想了想說道：“具體時間記不清楚了，那時候應該是大一下學期開學後兩三個星期，有一天晚上他洗完澡出來，我們就看到他戴著那個吊墜。平常都是放在衣服裏的，我們也看不見。不過我肯定，他返校的時候是沒有的。”
“那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異常的？”
“這個……我也說不清，開始的時候他還是和我們一起上課，隻是慢慢地下課後就沒了影，一直到期中考試之後，他才開始一直曠課，白天到處跑，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那你記得他那段時間和什麽人經常接觸嗎？”
“他女朋友唄。”
“還有呢？重點是校外的。”
“我想想……哦，有一次一個叫李朋的KTV老板到宿舍來找他。對了，上個學期一個星期天，我去蜀府廣場的時候，還看見他和一個帶小醜麵具的人站在一起說話，那個戴麵具的人給了他一個背包，不知道裝的是什麽。其他的話……對，他經常帶女朋友來喜客來吃飯，沒想到老板也被他拖下水了。別的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
羅寒閉上眼睛，梳理了一下線索，李朋無疑是提供祭祀場地的人，麵具人恐怕就是李家桓的上一級，給他提供吊墜，而餐館老板，是他發展的下線，或許是另一個李朋，也有可能隻是單純的供需。
“等等……你說李家桓從大一下學期期中考試之後就一直曠課，就算任課老師不管，輔導員也不管嗎？不管記錄再怎麽完備，隻要輔導員到課堂上走一趟，不可能不處罰他吧。”
楊偉搖頭：“一開始沒人會去管別人有沒有去上課，等到大一下學期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大家覺得不服氣，去找老師的時候，根本拿不出證據。到了大二，李家桓直接向所有任課老師申請了不上課，老師們都同意了。不過……”
“不過什麽……”
“按理說，這種申請輔導員都會征詢家長的意見，李家桓又不是天才，他的父母怎麽可能同意他不上課？”
羅寒想了想，對小秋說道：“小秋，送他們回去，我去辦點事。”
“嗯。”
羅寒和小秋下車，小秋坐上駕駛位啟動汽車離開，開出去十米，才大聲道：“忘了告訴你，我還沒拿駕照。”
“我去……”
羅寒聳聳肩，走進路邊建築之間，改扮一番，重新來到了喜客來附近，靠著一麵牆壁拿出手機看了起來，餘光卻悄悄鎖定在喜客來餐館中的一名客人身上。
這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卻沒有常見的啤酒肚，皮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雖然坐著，卻能看出體型相當勻稱。這個人表麵看起來和吊墜事件沒什麽關係，甚至其敞開的衣領也沒有飾品的痕跡，但他太突兀了。這個年紀的人，還能擁有這樣良好的身體狀況，十有**身價不菲，對生活品質有著很高的追求，舍得花費時間和金錢保養和鍛煉。這種人怎麽會出現在這種餐館？還津津有味吃著這種不上檔次的食物？還有十之一二，那就是——超人類，而最有可能的類型，就是試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