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牆頭草

  整個晚宴下來,鄯善王再也沒有同左沐昔、完顏等客商說過一句話。


  出宮的路上,左沐昔反複琢磨,都無法猜透鄯善王的意圖。


  次日一大早,左沐昔收到了西北戰場的急報。


  趙廷嘯率軍殲滅西戎兩萬兵馬,大安大勝!


  消息隔了三日,傳到了鄯善,整個鄯善城裏的大安客商歡欣鼓舞,更有甚者,載歌載舞,興奮異常。


  左沐昔隨無憂公主參加了樓蘭王府的夜宴。


  中途,鄯善王蒞臨,受了賓客的朝拜,喝了一盞酒,還同左沐昔閑聊了幾句,方起身離去。


  整個宴會上,不見一個西戎人。


  左沐昔有些狐疑,鄯善王和西戎勾結,難道消息有誤?

  因為大安的勝利,整個鄯善國隨處可見大安客商的身影。


  鄯善特意調整了商貿政策,大安客商趨之若鶩,大把大把的錢財進了鄯善的國庫。


  轉眼進入夏日,北方大旱,趙廷嘯率領的大安士兵絕大部分都是南方人,水土不服,病患倍增。


  西戎一鼓作氣,夜襲邊城,三天內,占領了大安三座城池。


  逼得趙廷嘯不得不退守額吉城。


  消息傳到鄯善,形勢大變。


  左沐昔一行處處受阻,往日稱兄道弟的鄯善人,此時皆閉門不見。


  戈山來報,完顏隨永泰王進宮多次,就連樓蘭王也在其中。


  無憂公主稱病不出,期間隻來了一封信,寥寥幾句閑話。


  左沐昔他們此時才恍然大悟,鄯善王此時,還搖擺不定,準備待價而沽。


  哪一國勝,他便投靠那一國。


  這樣的盟友,即使達成,遲早有一天,也會陷入後院著火的危局。


  “鄯善王既然耍心眼,我也要讓他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狡詐!”


  謝玉樓撩過眼前的一綹長發,嘴角上揚,眸子冷冽異常。


  ***

  無憂公主斜倚在美人榻上,漫不經心把玩著一把寶刀,心不在焉。


  隻見一道暗影走近,她下意識直起身,便看見左沐昔一身白衣,站在她身後,神色泰然。


  “你……你怎麽進來的?”無憂瞬間驚起。


  左沐昔坐在了無憂公主的對麵,平靜道:

  “我可以隨意出入公主府,便能隨意出入鄯善王宮,當然,殺一個公主,也是小菜一碟!”


  無憂公主勃然大怒,倏地站起了身子,準備叫人。


  左沐昔徑直道:“公主殿下,我是誰,你心裏肯定有數。我不遠萬裏奔赴鄯善,想助公主一臂之力,公主就是這樣待客的?”


  “你是……大安的左世子,左沐昔?”


  左沐昔點點頭,從容道:“所用的假名謝青,姓出自我母親,名出自我妹妹,殿下一查便知!”


  “我母後叮囑我不要和大安……”


  “是,你母後的叮囑,隻能保證你暫時無虞,一旦他們成事,屆時你該如何自處?”


  “他們?”無憂公主抓住了話裏的疑點,詢問出口。


  “隨我來,看了你就明白了!”


  ***

  鄯善城外一處別莊,來了一輛馬車,那輛馬車卻沒有直接進府,繞著別莊轉了一圈,方停在後門。


  馬車裏先後走出來鄯善王、樓蘭王,完顏隨永泰王跪在地上,恭迎鄯善王大駕。


  隱在暗處的無憂怒目圓睜,右手扣在牆磚上,手背鼓出了青筋。


  他以為父皇防著她,隻是為了保住鄯善未來的儲君,為鄯善考慮。


  而永泰王勾結西戎,也因他率性所致,和鄯善王無關。


  可沒想到,父皇連同兩個兒子,早已投靠了西戎。


  卻獨獨瞞住了皇後、公主,一旦他們事成,第一個打殺的便是她們母女倆。


  她痛心疾首道:“父皇,你竟然如此待我和母後,嗬,那就別怪我狠毒無情!”


  ***

  鄯善王哪裏知道,他們暗地裏尋花問柳,竟被左沐昔一行利用,離間了他們父女。


  他進得正廳,掃了一眼旁邊的內侍。


  內侍立即出列,朝永泰王躬身一禮,“陛下今日微服私訪,別莊裏可有什麽別致些的東西?”


  那永泰王躬身上前,諂笑道:“有,有,父皇稍後!”


  永泰王手一拍,嫋嫋娜娜行來幾個妙齡女子,個個衣著鮮亮,眉眼精致,嘴角沁笑,顧盼生輝,恍若神仙妃子。


  鄯善王、樓蘭王瞬間坐直了身子。


  隻見那些女子放下了手裏的籠子,揭開罩子,一條條五彩斑斕的毒蛇伸著蛇頭,吐著信子,莫名覺得瘮得慌。


  隻聽得一聲笛音響起,十餘條毒蛇在籠子裏擺動著腰肢,翩翩起舞,說不出的詭異。


  主位上的鄯善王看直了眼,直歎妙哉。


  曲畢,那些毒蛇朝著鄯善王、樓蘭王點了點蛇頭,便盤在了籠子裏,一動不動,好似睡著了一般。


  完顏滿臉堆笑,跪地稟道:“萬物皆有靈,蛇頭剛才一點,是向如今的王上和未來的王上行禮!”


  主位上的兩人頓時喜笑顏開。


  “吹笛的是哪個?喚上來!”


  完顏躬身應是,擺了擺手,進來一個妙齡女子,黃紗覆麵,露出的一雙眼睛顧盼之間,熠熠生輝,令人遐想萬分。


  鄯善王捋著胡須,連連叫好,身後的內侍立即出聲,“大王看中你了,可願入宮?”


  一側的樓蘭王眉頭一蹙,不動聲色撫了撫衣袍的褶皺,心裏冷冽異常。


  這可是他看中的美人,父皇憑什麽搶了去?


  那黃紗女子眸子一亮,衝鄯善王福身一禮,“嫵璣願意!”


  鄯善王一聽,大笑出聲,“摘了麵紗!”


  黃紗女依言摘了麵紗,朝鄯善王行去。


  隻見她步履輕盈,膚色如雪,眉眼如畫,竟比人人稱讚的無憂公主還要美上幾分。


  鄯善王早已等不及,手一抻,將黃紗女扯到了懷裏,一手握住了胸前的豐盈,滿眼**,“美人兒,本王可等不及了!”


  那黃紗女回抱住了鄯善王,玉足順著鄯善王的褲管,不斷磨蹭著。


  撓得鄯善王心頭直癢,他早已顧不上廳裏還有人,一口含住了那片豐盈,引得黃紗女嬌嗔連連。


  一側的永泰王一臉淫色,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樓蘭王滿眼冷冽,率先出了大廳。


  完顏掃了一眼主位上的鄯善,心裏冷笑道:趁著還活著,好好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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