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來了一個軍醫,幫賀其施開了一些藥,她服用後,便睡了過去,整整兩日沒有出營帳。
第三日一大早,一道腳步聲停在了帳簾外。
“主子,我是戈河!”
賀其施聽見戈河的聲音,坐了起來,喚他入帳。
戈河進入帳內,衝賀其施躬身一禮。
“啟稟少夫人,屬下已經聯係上了主子,他一切都好,叮囑少夫人安心靜養,他不日便會前來迎接少夫人!”
賀其施點了點頭,“耶律圪有沒有抓住?”
戈河躬身回道:
“當晚,趙將軍領著侍衛巡山,發現了少夫人被耶律圪劫持,設計救下了少夫人。
他當時沒有帶多餘的人手,耶律圪趁機逃脫,現如今估計已經入了南昭。”
賀其施瞬間想起南昭屠村時趁機搶走了大量的箭簇,她心下一凜,出聲道:
“找個機會叮囑趙將軍,讓他當心,南昭對大安,不日會有一場硬仗!”
戈河連連點頭,“是,少夫人,消息已經傳回了京城,陛下派了吳尚書南下,不日將會抵達南境!”
吳尚書?
吳保國?
賀其施滿眼不解。
“五少夫人,是吳用,吳大人!”
賀其施點了點頭,沒有再言語。
沒想到她和左沐昔出京,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吳用已經從小小的詹事連升數級,一躍成為戶部尚書。
代替了原來的戶部尚書吳保國,小小年紀,成為了炙手可熱的重臣。
如今的吳用位高權重,又和馮大將軍府聯姻,比昔日的忠勇候府還要耀眼。
……
兩日後吳用抵達軍營,營帳前站滿了將領,進進出出,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受歡迎的程度比起趙廷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賀其施平靜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裏祈禱道:
但願他能看清塵世的一切,不會恃寵而驕!
直至午間,吳用才終於得空,急忙鑽進了賀其施的營帳,滿臉無奈。
“你倒好,在這裏偷清閑,看著笑話,都不幫幫我!”
賀其施淡淡一笑,倒了一杯茶,遞到了他的手邊,“怎麽樣?在京城,是不是每日也如此?”
吳用搖了搖頭,狹促一笑,“不,不,在京城,恰恰相反!”
嗯?
賀其施愣在原地,滿眼不解。
“你是不知道,我和馮丫頭的婚事剛定下來,就有人得寸進尺,開始幫我張羅小妾的事情。
好家夥,直接傳到了馮丫頭的耳裏,她不管不顧,直接上門大鬧了一通,鬧了那人一個沒臉。”
從此以後我懼內的名聲傳出去了,沒再也沒有人敢在我麵前提說了!哈哈,清閑了不少!”
吳用眉飛色舞,在賀其施麵前侃侃而談。
賀其施搖搖頭,滿眼無語,了然一笑。
“你可是堂堂的尚書,逍遙子老先生的高徒。如果你不想,這件事怎麽可能會傳到馮姐姐的耳裏,定是你暗中所為!”
吳用摸了下鼻端,笑著道:“什麽事兒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你呀,可是用馮姐姐的名聲替你擋了不必要的麻煩,以後一定要對她好一些!”
吳用連忙點頭,“這是自然!”
下一瞬,他一臉苦澀,滿眼無奈,“不過,你也知道,我懼內,是真的。唉,這輩子就栽在她的手裏了!”
賀其施打趣道:“怎麽,還想逃?”
吳用擺了擺手,“不逃了,不逃了,心已經給她了,人逃了,心也帶不走啊!”
下一瞬,吳用想起正事兒,正了正神色,出聲道:
“山火村一事,陛下已經知道了,並讓我帶來了國書,增添了好幾項條約,有利於兩國加強往來,互通友好!
所以你不用擔心,大安和苗疆,建立盟約,可是你和左世子的心血,陛下不會讓它白費!”
想起一事,吳用滿心雀躍,“給你透露一個好消息,陛下打算以大安為首,建立四國盟約!”
賀其施一聽,瞬間坐直了身體。
以往,大安和莎車、鄯善、苗疆之間結盟,都是單方向之間互通有無,彼此之間沒有建立起來聯係。
倘若四方互通有無,加強聯係,那對於各國之間經濟的交流與發展,具有更好的促進作用。
眾木成林,蔚然成風!
各國繁榮昌盛起來,再也不會懼怕南昭和西戎這些宵小之輩。
賀其施如此一想,頓時喜形於色。
心裏一個大膽的想法,瞬間生了起來。
她不想困於京城,而也不想讓他全身的才華困於大安。
他如果能遊走於各國之間,憑借自身的才華和卓越的能力,加強各國彼此之間的聯係,這樣的左沐昔是不是可以成為四國的丞相?
這個想法一旦在心裏形成,賀其施再也坐不住,她伏在案頭開始開始構思起來。
就連吳用何時出了營帳,她都一概不知。
次日一大早,吳用就潛入了南昭。
成化二十年,鼠疫橫行,吳用奉命潛入南昭,策反了南昭翎王爺。
翎王爺剛有動作,就嚇得南昭王坐立不安。安順了大半年。
這一次,吳用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
吳用直接入了翎王府,開誠布公。
將大安準備結盟四國的消息,透露給了翎王爺。
如果翎王爺有心帝位,大安便會助他登上寶座,並且既往不咎,向南昭伸來橄欖枝。
如此,四國結盟將會變成五國結盟!
麵對如此大的誘惑,翎王爺死掉的心再次複燃,和吳用開始秘密謀劃起來。
***
慶宣元年八月,南境之戰!
南昭王舉全國兵力,陳兵南境,準備和趙廷嘯所領的大安軍決一死戰。
兩軍剛較量了半天,南昭後方傳來消息,翎王爺占領了南昭王宮,在南昭稱帝,年號翎昭!
南昭王愣在馬上,半天回不過神,突然,西麵山林裏響起了震天響地的呐喊聲。
震得腳下的地麵也跟著顫抖起來。
那是左沐昔、白銘率領的苗疆大軍,和趙廷嘯率領的大安軍隊,成包圍之勢,將南昭王困於泗水河畔。
前路被擋,後路被阻,南昭王血戰了一日一夜,壓根兒沒能衝出重圍。
士兵屍骨堆成了山,染紅了泗水河畔,那一戰尤為慘烈,南昭大敗。
在大安南境蠢蠢欲動幾十年的南昭,終於成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