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阿染的信
幾乎整個自然皆在掌握，華族的文化等等，都開始了井噴式發展。
陸地和天空清凈而熱鬧，再也不見曾經的怪獸肆虐，處處都有人的身影。
這一幕不得不說很熟悉，谷小滿知道，華夏炎黃，乃至整個中華民族，本來就是這樣，在一套渾然天成的運河體系下，所逐漸形成的。
在這個貫穿東西大陸的體系下，江河湖泊與兩岸的人口中心得以連結起來，文化聚合，文明進程開始了天翻地覆的跨越。
而此刻更加神奇的是，人類擁有了堪比神明的力量，甚至可以說幾乎超越了這個概念，因為他們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人類就是神明。
可以預見的是，文明即將走向一個什麼樣的地步，谷小滿身臨其境，一刻不停的見證著。
正待往後觀看，整個畫面突然停滯，河流也戛然而止。
「什麼情況？」，谷小滿只來得及一問，整個視角頓時天旋地轉，眼前一陣模糊，再次變得漆黑無比。
他的精神有點恍惚，直到一個文字框出現：
「解析中斷，有未知信息載入，是否翻譯」
「好」，谷小滿方才明白過來，自己的意識已經回到了核內空間。
「載入中…載入完畢」
這是一段留言…
谷小滿同學親啟：
大滿！看到這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離開了凡間，走的匆忙，都沒能和你好好說話了。
本來啊，我以為自己是神仙，而且是百草園裡最平凡、沒有存在感的小仙娥，以前那一百多年時間就是這麼過來的嘛。
直到這次覺醒，我才知道自己原來是一條河流誕生出來的神仙，好像被封鎖了很久。
直到很多年前有人把我放了出來，才讓我有機會找到你。
如今終於修復了靈魂，但是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記憶還沒有完全蘇醒。
可能需要去找答案，而且刻不容緩，心底的聲音就是這樣告訴我的，和百年前一樣。
那時候它讓我來找你，我猶豫了一百年，還好趕上了，但這次我知道自己沒有時間了，以前救我的那個人，馬上就要走了…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你的系統一碰到我，很多東西都失靈了。
…看到這裡，谷小滿十分贊同，這個真的很奇怪。
從系統遇到阿染那滴眼淚開始，就直接被強制接入程序，甚至自動的使用了十萬點修為，來製造那陣光雨，想來可能是幫助阿染複製記憶的。
這實在太反常了，為什麼小花仙能夠越過自己，調用系統的能量？
更奇怪的是，她是哪裡知道了系統的存在？
於是趕緊往下看，文字還在繼續……
「知道也不告訴你，哈哈」。
此時他一頭黑線，已然能夠想象出小花仙留下這番話時得意的樣子了。
「以後…會再見的，希望你做好準備哦！」
「我還有一個請求，在你識海中的這滴水，請好好保管，如果大聖和天宮打起來，保護好自己別被發現，幫我找機會，把這滴水放進黃河…」。
唐可染親筆。
留言到這裡就結束了，短短不過幾百字的留言，谷小滿明白，阿染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
如果剛才看到的那些，是她的記憶，無論是黃河中誕生的神仙，還是這條大河的傳承。
距今都已經不知多少年，曾經那些堪比神明的人類，可能就是現在悠居天宮，高高在上的天庭嗎？
谷小滿打心眼兒里覺得，不像。
女媧引領下的那個世界，怎麼說呢，給人感覺很平等。
譬如人族只會對外族出手，在女媧盤古統一后，他基本看不到從前各個部族自相殘殺的畫面了。
可如今天界的行事手段，人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天規森嚴，和這種平等是相悖的。
是在歷史的過程中，人族走向了另外一條路嗎，這是有可能的，畢竟當時細數整片大陸，人族最多的時候，也不過百萬之數。
但現在，已經有了上百倍的數量，資源是有限的，可能再也無法支撐從前那種場面，人人都擁有浩瀚力量的時代，只存在於早期的蠻荒。
想到這裡，谷小滿看了看大聖，在他看來，不論是之前的阿染還是七仙女，她們看起來不像是神仙。
反而這位天生地養的孫悟空，和唐可染記憶中的古代人類很相似。
眼中浮現出那位人族第一強者「盤古」的身影，如山嶽般龐大的身體…
「大聖，你說這天地是怎麼來的呢？」
孫悟空嗤笑一聲道：「天界說世界是三清開闢，三大天尊分別執掌三界，玉帝統領三界」。
「還有當年俺老孫剛上天時，他們給我介紹所謂修行境界，其中便提到了識海，可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那個識海，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大聖可相信？」，谷小滿追問。
「老實說，不知道」。
大聖搖搖頭：「這種玩意兒不管是原因，還是過程，俺老孫都不關心，我只管結果，現在這結果，俺老孫就是不樂意」。
這種回答很符合美猴王的行事準則，如同秀才當時想來解釋原因，卻被大聖打斷。
谷小滿心下恍然，是啊。
不管是原因還是過程，這些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既然它們產生了結果，自然也可以代表這其中的一切。
只看結果，不問過往，大聖的習慣很乾脆，他看向現在，也看向未來。
好一個從心所欲，自由自在的齊天大聖！
他彷彿看到了那個山嶽般的身影，盤古面對猛獸，一拳開天，一腳裂地，那些橫行天下的荒古巨獸全都成了他的手下亡魂。
古代人類就是這樣，在夾縫中尋找希望，在希望中愈來愈強，足跡方才遍布世界。
如果阿染記憶中的畫面是真，那天庭三清開天闢地的說辭，很可能就是假，兩者中必然有一方是錯的。
那到底誰是錯的呢？天庭說有識海，這玩意兒究竟存在與否？
他突然有一種衝動，想馬上到黃河邊上，也許只有在那裡，才能知道問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