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讀書掀起的大浪花
全世界都知道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三個人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保密。沒過幾天府裏的人都知道從前那個不學無術的小少爺要開始讀書了，還特地讓管家請了識字先生來。
管家自然是將這事稟告給了家主，家主卻覺得他隻是一時興起，遂沒有太上心，隻是應允了請識字先生的事，畢竟多識幾個字總是好的。
可後院那群女人們就不這麽想了。
午後，瑩夫人房裏。
【啪――】瓷器碎裂的聲音大的驚人，侍女們慌張地站在一旁，承受主子的怒火。
“為何那小東西突然說要讀書！”
莫不是已經意識到了什麽。祁兒才七歲，正是貪玩的年紀，若是被那小雜種迎頭趕上可怎麽辦！
今日家主已經對祁兒心生不滿，若這小雜種再趁機奪得他的關注，她們娘兒倆便再無出頭之日！
瑩夫人微紅的臉上布滿怒氣，為那小雜種不再聽她控製感到惶恐，老爺向來是擇優處事，有能者居之，若真被那小雜種超了過去，這李家的產業他們娘倆怕是一分錢也分不到！
……
瑩夫人生氣發火的當兒，其他侍女都不敢抬頭，隻有她的貼身侍女走上前，一邊小心地收拾地上的碎片，一邊平和道，“夫人不必擔心，大少爺早已過了啟蒙的年紀，便是學得了什麽也得打個折扣，相反祁少爺卻是天資獨厚，縱然短時間內會被反超，那也不過是年齡的差距罷了，但時間一長，必然還是祁少爺拔得這頭籌。”
瑩夫人聽了建議若有所思，冷冷道，“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是我被那小雜種氣昏了頭……罷了，先去看看情況。”
貼身侍女：“是。”
……
李越山房裏。
一個孩子正低頭識字，時不時抬起頭來瞧瞧；另一個孩子則手拿一本書，專注地看著；還有一個孩子則是提筆在紙上寫著什麽……湊近一看：
“姐姐你在畫符咒嗎？”小胖子天真地問道。
慕青黑線：“……滾去讀書。”
小胖子：“……”熟練地做著委屈的表情滾去讀書了。
慕青翻白眼：你委屈個屁呀，勞資在這練字你特麽說是畫符咒，讓你滾去讀書還是看在你少爺的麵子上呢！
過了一會兒，慕青把筆一扔，不耐煩道，“不寫了不寫了，特麽筆畫太多了！”
慕江遠抬頭，瞅了一眼慕青紙上的黑印：“……”
又默默把頭低回去了。
慕青女王範又出來了，仿著四爺的口氣道，“……把頭抬起來，讓朕瞧瞧。”
慕江遠不理她。阿青這幾天練字一煩就找他說話，說到心情好了就又不理他，完全不把他當回事兒，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慕青見小遠不理她，撒潑道，“小遠你說，你是不是嫌棄我字寫得醜不理我！是不是！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麽膚淺的人！還能不能做彼此的小天屎了！”
慕青表情和語氣都做的很到位，仿佛江遠真的做了什麽天理不容喪盡天良破壞感情的事情了一般。
江遠:“……”淡定看書。
小胖子舉手道，“姐姐，小天屎是什麽？”
慕青黑線道，“一種神奇的生物。”
小胖子：“那為什……”
慕青：“滾去讀書！”
小胖子：“……”憋屈地滾了。
……
“這是誰對我們小山這麽凶？把那個說話沒有分寸的丫頭拉出去杖責二十。”瑩夫人輕飄飄卻有主子的威嚴的聲音由遠及近。
慕青和江遠站起來行禮，小胖子也連忙起身解釋道，“不用不用，我們鬧著玩的。瑩姨娘不必擔心。”
瑩夫人看了一眼慕青，喲了一聲，“這不是那天那丫頭麽？膽子這麽大，不教訓一下不行啊。”
肯定是這死丫頭教唆小雜種讀書的。
小胖子看見走進來的家丁，趕緊護在慕青麵前，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叫她對我凶一點監督我讀書的…………你們退下。”
家丁們是瑩夫人帶來的，但少爺的話也不敢不聽，現在一個說要教訓一個又說要退下，進退兩難之時。幾人隻好看向瑩夫人，等待她的指示。
瑩夫人輕笑了聲，給家丁們一個退下的眼神，道：“原來是小山自己要求的啊，我說這丫頭怎麽這麽大膽子。小山怎地突然對自己這麽狠？姨娘可要心疼了。”說罷還拍拍胸口，一臉關心的模樣。
慕青和江遠都心知肚明，冷著臉看她演戲，小胖山卻感動的稀裏嘩啦，一下子撲到瑩夫人懷裏，道，“還是瑩姨娘最心疼小山，小山一定會好好讀書讓姨娘高興的！”
瑩夫人的臉僵了一下，撫摸他的腦袋道，“傻孩子，姨娘隻希望你每天開開心心的，不必為讀書的事而煩惱。”
慕青:“嗬嗬。”
好一副你開心就好讀書不重要的場麵啊。
可惜說的那個人不是真正為你好。
“喲，一進來就看見這個場麵，怕是再隔幾天小山的娘親都要換人了吧？”小胖山的正牌娘親扶著侍女進來道。
小胖山從她懷裏鑽出來，複又撲到夫人懷裏，撒嬌道，“哪有，在小山心裏娘親永遠不會變。”
夫人抬起他的臉，剛進來時麵無表情的臉蛋緩緩暈出一個笑，道，“還是小山說話好聽，娘親聽了開心。”
小胖山不好意思的笑。
夫人在屋內環顧一周，看見了青遠二人，眉頭一皺，道，“為何這二人還在？”
青遠二人低頭不說話，等著小胖山解釋。
小胖山內心淚流滿麵，心裏抱怨這兩人什麽也不說，萬事都要他來開口，表麵上卻是一個溫順的少爺模樣，解釋道：“娘親，他們是來李府找個營生的。”
夫人：“哦？做的什麽事。”
小山傻乎乎地笑，“陪孩兒玩耍。”
夫人撲哧一聲笑了，寵溺道，“這真是我見過最輕鬆的營生了。”
慕青：盡管你們笑得這麽開心但是我們還是感覺很尷尬啊。
麻痹沒有吩咐還不能隨便退下。
“妹妹今日怎麽有心情來了。”夫人似乎是剛注意到瑩夫人的存在，略帶驚訝的問道。
“姐姐說的哪裏話，妹妹來這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幾日不見有些想小山，過來看看。”瑩夫人也麵帶微笑回應道。
嗬嗬雖然你們都笑的女神一樣但是我還是看到了你們視線相交處劈裏啪啦的火花啊摔！
……
“聽聞祁兒也有些日子沒回去了，妹妹不掛念自己的親生骨肉倒來關心小山，可真叫我們小山受寵若驚呢。”
小山愣愣地看著自己娘親，也有點好奇小祁弟弟最近在哪裏玩。
“怎會不掛念，可祁兒最近讀書正忙，武氣也正準備突破，我哪裏敢去叨擾。”瑩夫人帶著笑道。
“不敢叨擾正在讀書的祁兒，便來叨擾我們家小山麽？”夫人溫和地笑著，狀似無意地問道。
瑩夫人臉色突然一頓，緩緩道，“姐姐又是說的哪裏話，妹妹今日來看小山前可不知他在讀書呢。”
夫人拍拍袖子，坐上侍女鋪好軟墊的椅子，歎了口氣道，“知不知道……又有誰知道呢。”
瑩夫人臉都笑僵了，“姐姐這話什麽意思。”
夫人:“沒什麽意思。隨口說說罷了。”
瑩夫人不傻，聽得出夫人話中的話。可無奈人家是嫡子的母親，還被這府裏的所有人稱一句【夫人】，她就不能明明白白地將不滿發泄出來。
但即使是夫人，也沒有資格阻止她關心這府中的小少爺。
對小山招招手，微笑道，“乖小山，告訴姨娘今天都學了什麽呀？”
小胖山被這麽一問眼睛倏地一亮，剛想拉著瑩姨娘要跟她炫耀，就被自己的娘親打斷了。
“小山今日也累了，不如先吃點東西再問吧。”
小山興奮道:“那我們邊吃邊說。”
夫人冷冷道，“食不言寢不語。”
小山:“……”
瑩夫人:“……”
又不是不知道夫人什麽打算，瑩夫人早已知曉小少爺的識字進度，今日來問也隻是試探一下罷了。
瑩夫人溫順道，“既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母子的天倫之樂了，妹妹房裏還有些事，先走一步。”
夫人假惺惺道:“真是有勞妹妹了，妹妹房裏既然有事我們也不強留你了，妹妹慢走。”
瑩夫人不甘心地點頭，又攙著侍女出了院子。
隻是誰也沒注意到，侍女被狠狠地掐著手時緊皺的眉頭。
……
“娘親已經讓人請了張少爺和陳少爺來府上玩，明日你便不要出門了。”夫人對小胖山吩咐道。
小胖山不明白:“啊？可是……我……我已經有了玩伴了啊……”
說罷指著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的青遠二人。
慕青:“……”
江遠:“……”我不是。
夫人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冷哼道，“玩伴和朋友終究是不同的。”見小胖山還想再說什麽，不容拒絕道，“總之娘親已經邀請了他們，就這麽定了，明日你就在府上等著他們。”
小胖山委屈道，“知道了。”
夫人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後沒多說一句話便回了自己院裏。
小山失落地站在原地，看著娘親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更加失落。他也想有個像阿青關心小遠一樣關心他的母親。
……
在場的人都看得出小少爺的失落，靜靜地站在一旁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