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睡哪?
花瓶生活就此開始。
闌珊成為陸太太,住進原本屬於陸隨然的私人領域。
陸隨然進了門,就十分自然的脫外套,換拖鞋。
闌珊看了看自己沾了汙泥的鞋子,臉上的笑容難得的有些局促。
男人側著身子,剛好把她的表情收入眼底。
微微抿著唇,從鞋櫃裏拿出一雙備用的男式拖鞋放在地上。
闌珊從善如流,穿上。
暖黃色的燈光照亮整個家,陸隨然的麵容似乎也跟著冰雪消融,有了幾分暖意。
眼角餘光微掃,尺寸過大的拖鞋穿在她腳上,越發顯得那雙玉足小巧白澤。
闌珊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注視,彎了彎眼眸,露出一抹笑來。
不同於酒桌應酬場上的三分笑意。
此刻的她粉黛未施,長裙染了水光,緊貼服在身上。
眉眼看起來,奇跡般的有幾分溫軟清甜,倒是比渾身都自帶光芒的時候還要動人幾分。
“我……睡哪?”
實在是進門之後,安靜的不可思議。
闌珊站在有幾分交情的沙發前麵不動了,桃花眼清清亮亮的看著陸隨然。
兩層的法式別墅。
一樓被打通成極其寬闊的客廳,二樓是隔斷成書房、衣帽間和臥室……
簡單的來說。
陸隨然的家,隻有一件臥室。
闌珊有做花瓶的自覺,兩人是這樣微妙的開端,她也想稍微識相一點點。
但是現在,闌珊有點傻眼了。
陸隨然把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瞥了她一眼,徑自上樓。
走到一半,發覺她仍舊有些呆呆的看著沙發。
頗有些要敘舊的意思。
“啪”的一聲。
男人把一樓的燈關了。
闌珊反應過來,“……”
二樓的的燈光把男人的背影拉的很長。
闌珊想了想。
覺得她家總裁大人,大概是不喜歡把花瓶擺在客廳裏。
於是,在陸隨然快要消失在樓梯轉角的時候,穿著男式大拖鞋噠噠噠的跟了上去。
闌珊比他要稍慢一些,一路摸著欄杆上樓,隱隱約約覺得上麵還殘留著那麽一點,他指尖的溫度。
猛然想起,她上次來這裏的時候。
借酒裝瘋的戲挺足,就差點沒抱著陸隨然痛哭流涕了,也隻有和樓下沙發作伴的份。
這才第二次,就已經有了睡臥室的資格。
這算不算,質的飛躍?
闌珊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進臥室的時候,陸隨然已經去洗澡了,留下體溫尚存的衣物。
浴室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闌珊靜靜站了一會兒。
耳根子開始無可抑製的發紅。
她屏住了呼吸,連心跳都變得小心翼翼。
生怕男人知道,她就在這一門之隔,偷偷臆想他不著寸縷的性感模樣。
實在……太過羞恥。
可腦子運轉的速度總是比她自己要誠實。
男人修長健碩的身體,再次出現在他腦海裏。
不行了
闌珊捂臉,體溫已經高到可以直接煎雞蛋了。
浴室裏的水聲忽然停了。
陸隨然微沉的聲音傳來,“去樓下洗手間。”
意思是:不要在站在他洗澡的浴室門口,臆想他了是麽?
闌珊紅著一張俏臉,腦子幾乎空白的打開他的衣櫃,隨手拿了一件白襯衫就衝下了樓。
老天。
敢情她所有百毒不侵都隻能對付別人,一對上陸隨然……
闌珊總覺得自己情商不夠用,色膽倒是可以包了九重天!
一天第三次洗澡。
所以闌珊隻是用熱水衝了一下,去去淋了小雨的濕氣。
畢竟是有小寶寶的人了。
她還是母憑子貴成的陸太太,所以異常小心的擦幹了身體,才套上男人的白襯衫,上樓。
陸隨然躺在床頭,拿了本似乎是策劃案的正看著,眉頭微皺,看著心情並不怎麽好。
闌珊輕輕的走過去。
默默在心裏美著:最搭身高差。
陸隨然的白襯衫穿在她身上,剛好包住了臀部。
偏偏闌珊洗完澡,智商還沒有上線。
站在男人麵前,指指空著一半的床位問他:“我睡這嗎?”
陸隨然抬眼看她,目光清淡中帶了幾分不可思議,“不然呢,”
“……”
闌珊被噎了一下。
然後,心裏莫名其妙的有點甜。
原來陸先生家的花瓶,是有睡床的美好待遇的!
闌珊爬上床,安安靜靜的占了個角落。
準備圈地自萌。
倒是陸隨然似乎對手上的那份策劃案格外重視,過了很久都沒有放下的意思。
闌珊從若有似無的打量他,到目光露骨的盯著自家男人看,大約是半個來小時的時間。
陸隨然沒表現出什麽反感的情緒。
她就默默往他身邊靠了靠,跨越過一個枕頭的距離。
闌珊搭著陸隨然的枕頭邊,忍不住甜滋滋的想:
終於同床共枕了啊!
她隔著小小的距離,看著自己的心上人,燈光輕柔,近在咫尺的男人,麵容也平時在她麵前的時候要溫和許多。
可能是在自己的領域之中,陸隨然並沒有多少表情,卻是最自然隨性的狀態。
闌珊枕著一隻手臂,趴著看他。
長發披散在淺灰色的床單上,充滿禁欲氣息的空間,漸漸的被桃花色暈染。
“皮癢了?”
陸隨然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字裏行間。
薄唇輕啟,突然吐出這麽一句。
聲音都帶了點在床上才會有的暗啞低沉,徐徐的撩動人心。
闌珊莫名其妙的酥了一顆心。
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什麽。
臉色頓時紅了紅。
闌珊抬眼,半張臉還埋在枕頭上,“我皮癢,你難道還要打我麽?”
開玩笑,就是顧淵都沒這麽父權主義過。
陸隨然眼裏浮現了點點星光,像是細碎的流光俘過,極淺極淡,卻有著讓人難以忽視的華美。
“顧闌珊,你知不知道,有種體罰隻累人不傷身?”
闌珊微滯,笑意漸漸從桃花眼裏彌漫開來。
“知道啊。”
她伸手撐著下巴,長發把她本就小巧的臉襯的更加精致,淩亂著也多了幾分攪亂人心的魅色。
“所以,陸先生,你現在是在向一個花瓶討教哪種體罰更舒適舒心嗎?”
闌珊一恢複正常畫風。
就有種要逼死禁欲陸先生的傾向。
男人放下手裏的策劃案,眸色濃於重墨,曲指,彈在她嘴角。
力道不輕。
闌珊險些以為,已經破了,伸手摸了一把,卻不見血。
桃花眼看進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裏。
如水流匯入江海,隻見其間波瀾壯闊,卻不知何處可為盡頭。
闌珊漸漸敗下陣來,捂著有著發疼的嘴角,兩頰鼓鼓的,不在說話。
陸隨然忽然笑了笑,“這樣挺好。”
闌珊桃花眼微光如許。
她好像漸漸的,有點摸索到做花瓶的精妙之處了。
唇角的痛漸漸淡去,隻剩下淺淺的酥麻感。
闌珊向來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姑娘。
樂著樂著,又開了口,“其實……”
話剛一出口,就被陸先生的眼神殺止住。
她被男色所惑。
話風一轉就變成了,“你今天也挺累的,早點睡吧。”
先是被她從訂婚禮上搶走,荒唐了那麽久。
結果剛回陸家,就被忽然昏倒的秦媛拐跑。
這一天一夜的,來回折騰。
還不累才怪。
闌珊說完這話。
陸先生隻是挑了挑眉,並沒有多大反應。
反倒是闌珊自己。
忍不住開始想,從晚飯到天光破曉,那麽長的時間。
陸隨然和秦媛,這孤男寡女的,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陸先生一點也沒有主動提及的意思。
闌珊想來想去,沒什麽開口問的好時機。
窩在床上,憋啊憋,差點憋成內傷……
枕頭上帶著男人陸隨然的惑人氣息,她趴的有些呼吸不順,身上都逐漸開始發熱了。
敏感的腰部忽然被他的手掌碰觸到,闌珊整個人都輕顫了一下。
緊接著闌珊整個人都被他翻過來,略帶些迷蒙的桃花眼剛好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睛。
不可抑製的,眼眶就有些紅了。
隻是幾秒鍾的時間。
他已經收回手,偌大的一張床,各睡一邊,中間空了許多,楚河漢界分明。
陸隨然感受到了她有些不同以往的目光,淡淡說:“就算想,也沒必要表現的這麽急色。”
闌珊噎了一下,理所當然道:“不表現出來,你怎麽會知道?”
天光乍亮。
朝霞點亮雲層,暖光染透天邊,枕邊的男人閉上雙眸。
薄唇微動,卻什麽也沒說。
闌珊討了個沒趣,伸手抓著枕頭一角。
目光鎖定陸隨然的臉。
看臉的世界。
她看著看著,也就把秦媛忘遠了。
不管她什麽心頭寵,掌中珠,現在躺在陸先生身邊的陸太太。
是她顧闌珊,這比什麽都重要。
真真假假的開解著自己,心底卻總有那麽一點過不去。
闌珊慢慢的也閉上眼。
睡一覺。
她的手輕輕伸過去,搭著陸隨然溫熱的指尖。
這樣……也算新婚之夜,執手相依了吧。
隻願,白首不離。
指尖相觸的溫度還沒完全感受,闌珊的手忽然被他扣住,“我還有句話要囑咐陸太太。”
闌珊無辜臉,“什麽?”
陸隨然聲音低沉:“無論何時何地,不要找秦媛的麻煩,任何事都一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