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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榮櫟出現

  閻烈心驚,刷地一下站起了身。


  牧奕翰蹲在他身邊,正在專心致誌的研究香爐,被他的大幅度的動作嚇了一跳,沒有立住,跌倒在地,腳一偏,差點踢到香爐。


  幸好他眼疾手快,一個側身,將腳的位置給移開了。隻是這樣,身形更不穩,一下仰倒,在地上滾了一圈,好不容易才堪堪穩住。


  他定了一會,確定穩住了以後,才慢慢撐手起身,忍不住在心底感概一句:“還好我身手敏捷,不然那玩意倒可是真的不好收拾了。”


  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轉眸看向閻烈。


  人站在陰影之中,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周身凜凜的氣勢,隻是一眼,就讓他隱隱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牧奕翰不由移開目光,眸光訕訕,觀察屋內其他地方。


  閻烈沒有注意到牧奕翰的反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突然出現的人,不,應該說是鬼身上。


  “榮櫟,你怎麽會在這?”


  他沉吟片刻,冷聲開口,淩烈的聲音,疑惑中透著點點不易察覺的戒備。


  榮櫟看著他冷厲的麵容,一時覺得有些害怕,不自覺向後飄了飄,一臉茫然的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綰綰不是把我交給小黑了嗎?”


  這也是閻烈想要問的問題。


  “對,你不是跟著小黑離開了嗎?”


  榮櫟搖頭,小臉寫滿了迷茫與無助,“我也不知道,我……我是被放在收魂星裏被帶走的,再醒來,就是現在了。”


  閻烈蹙了蹙眉,略作思量,想到了榮櫟體質的特殊性,眸中掠過一抹了然。


  榮櫟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眼下這是怎麽了。但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閻烈的心情不好。


  他現在腦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躲得遠遠的,保好自己的小命。


  “你在收魂星內,對外界發生了什麽,一點感知都沒有嗎?”


  正當榮櫟胡思亂想的時候,對方忽而開口。


  榮櫟怔愣,偏著頭開始回憶自己昏睡之後的反應。


  良久,他的小臉依舊帶著點點茫然,輕輕搖了搖頭:“說實話,我現在的感覺是,我眼睛一睜一閉,眼前的人,就換了一批。”


  他說完,驀地就見閻烈的臉色變的格外難看,黑沉的臉色,甚至比墨水還要黑上幾分。


  他小心翼翼的向後又退了一步,不敢再開口,總覺得自己再多嘴說一個字,可能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當然,他現在沒有真正的身體。


  “閻隊,這個屋子裏,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跡。看來,要麽是夜小姐主動跟對方走的,要麽就是被用其他辦法迷暈帶走的。我個人認為……”


  牧奕翰的聲音,打斷了閻烈的思緒。


  閻烈回眸看了他一眼。


  牧奕翰對上他的目光,心口莫名的一窒,剩下的話語,一下卡在了喉嚨間,不上不下的。


  “我……咳咳——”


  閻烈見他一臉受驚的樣子,忍不住又蹙了蹙眉,沉聲道:“還有什麽?”、


  牧奕翰呆呆愣愣的看著眼前人,下意識的把剩下的話說了出來。


  “我認為,夜小姐是主動跟人離開的。”


  閻烈目光一轉,掃視了一遍周圍的環境,以肉眼來看,這裏確實沒有他所說的打鬥、掙紮痕跡。


  “為什麽不是被迷暈帶走的?”


  牧奕翰這會已經緩過思緒了,聞言蹲下了身,指了指地上:“來時,你同我說過,夜小姐是被李曼帶走的。李曼再怎麽樣都是一個女人,哪怕是將夜小姐迷暈了帶走,也會弄出一些動靜來吧?再則,這地上,可是沒有一定拖拽的痕跡。”


  閻烈低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圈,抿了抿唇:“你似乎忘記了,綰綰同李曼的身高差距。”


  李曼的身高,目測看來,至少在一米七上下,而夜綰綰,連一米六都沒有。


  “高個的人,把矮個的扛起來,或者背起來,就不會出現你所說的那些痕跡了吧?”


  牧奕翰微愣。這一點,他確實沒有想到。


  “可是,同為女生,李曼看上去,比較纖弱,想要將夜小姐帶走,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吧?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來。”


  “嗬——”閻烈冷笑:“若角色對換呢?”


  “夜小姐肯定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李曼給帶走了。”


  “同理。你忘記了一件事,李曼,從來都不是一個普通人。”


  牧奕翰一瞬如遭雷擊,愣了好一會,猛然想起,李曼為什麽會被限製在閻烈家中。


  “閻隊,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閻烈搖搖頭,剛想說沒事,這是他們做警察的最簡單的反應。


  隻是,話還未說出口,一股莫名的眩暈感驀地席卷了他所有的神經。


  閻烈來不及出聲,眼前忽而一黑,暈了過去。


  牧奕翰思考了一下,正想同閻烈討論一下另外的可能,腦子還沒有轉開,就見眼前一花,繼而聽到“咚”的一聲。


  他一愣,下意識的抬眸看去,就見閻烈雙眼一翻,在自己眼前,直直倒在了地上。


  一點預兆都沒有。


  牧奕翰心中一驚,潛意識中想要伸手去將人接住。可惜動作慢了一步,等他回神的時候,閻烈已經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他急急蹲下身,伸手檢查了一下對方的呼吸和脈搏,確定一切政策後,心底的疑惑開始冒頭。


  “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暈倒了?”


  同時,他想起了自己猜想的,夜綰綰可能是被人迷暈帶走的。


  現在閻烈這個狀況,似乎驗證了這一點,隻是有一點讓他不太明白。


  一屋子的人,為什麽單單就暈倒了閻烈一人?

  這會,沒有人給他答案。


  他無奈的長歎一聲,將閻烈扶了起來。他本來想叫人將對方送到醫院的,可轉念一想,萬一對方一會就醒來了呢?


  牧奕翰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這腦海中的一會,足足是過了八個小時。


  而在這之前,他帶著人,將閻烈家中上上下下都翻了一遍,連監控都看了幾遍,卻是一無所獲。


  閻家的監控,除了屋子裏麵沒有,外麵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了。


  可是,屋外的攝像頭,沒有一個拍到了夜綰綰同李曼,他們二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牧奕翰焦灼不已,更火上澆油的是,閻烈一直沒有醒來。


  而閻烈昏迷以後,榮櫟一直守在他的身邊,不敢太靠近,卻也不會離的太遠。


  榮櫟一邊守人,一邊思考自己在被收緊收魂星裏以後發生了什麽。


  還有,他在冷靜下來以後,在空氣中,感覺不到一絲鬼氣,與夜綰綰之間的契約聯係,也若隱若現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作怪,想要打破他們之間的聯係那般。


  太多的問題纏繞在他的心上了。


  他想,這些事情,可能隻有等閻烈醒來,才能解答一二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牧奕翰折騰了半天,什麽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查到,還把閻烈給查昏迷了。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煩躁的扒拉一下頭頂並不長的頭發。


  “牧隊,還要接著看嗎?”


  跟他一起看錄像的警察也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前幾天,他們一隊的人,不眠不休的看前麵三個案子的帶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線索。現在又出問題了,又要開始看帶子。


  此刻,他覺得自己的眼珠都快要爆炸了。若再不結束,他真的不知自己能否還能堅持下去。


  牧奕翰的狀態不必他好多少,無奈的長歎一聲,抬手略顯粗暴的搓了搓自己的臉,“叫人來換班,繼續盯著,你們回去休息休息吧。明天來換。”


  在場的人,聽言,都情不自禁的鬆了一口氣。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將手上的事情整理好,等換班的人來了以後,飛快交接後,便匆匆離開了。


  牧奕翰看到舒卓睿出現在交班的人中,不由愣了一下。


  “你怎麽過來了?”


  對於舒卓睿,他隻在表彰大會上見過。


  自從舒卓睿入了警隊以後,每一年,全國最佳的法證人員評選,必定有他的名字。


  他也是從京城調到地方的。牧奕翰調來的京城的時候,他正好調走。


  因而兩人從未合作過,直到這次案子閻烈將他叫來幫忙,牧奕翰才小小領教了一點對方的本事。


  “我也來幫忙看看。用法證的目光,可能會發現一些你們發現不了東西。”


  “送去的物證……”


  “能出結果的,都已經出來了,剩下的,還在分離,暫時不需要我。我同他們說了,遇到棘手的再叫我。”


  舒卓睿說著,施施然坐到了牧奕翰的身邊,握住鼠標,開始翻開電腦上的視頻。


  “這些就是最近的監控路線?”


  牧奕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自己稍稍冷靜一點,點了點頭:“嗯。我們已經看到了三天前,依舊什麽都沒有發現。至少在這三天,閻家沒有任何看似可疑的人出現過。不對,應該說,除了閻隊的家人和宅子裏的傭人,再也沒有其他人出現了。”


  舒卓睿隨意的看了看,聽了他的話以後,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後,便鬆開了鼠標,起身:“不介意我上樓去看看吧?”


  牧奕翰愣了愣。


  他還以為對方會將視頻都過一遍呢,沒想到……


  若舒卓睿知道他內心所想,肯定會爆笑。


  他從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要是讓他在這靜靜坐著看視頻,不出三分鍾,他就會暴走了。


  “牧隊?”


  舒卓睿沒等到回應,低頭就見對方一臉恍惚的看著自己,不由蹙眉喚了對方一聲。


  牧奕翰回神,就與對略帶不悅的目光對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扯著嘴角幹笑兩聲:“我不介意,隻是,你應該同閻家的人說一聲,畢竟,現在已經很晚了。”


  舒卓睿頷首,表示自己明白了,便轉身離開了。


  牧奕翰目送對方離開,緊繃的身子這才放下。


  他覺得自己這個刑偵隊長,最近是越來越沒有存在感了。


  若是閻烈調回京城,自己恐怕,也會淪落成小兵吧?


  他失笑,無奈的搖搖頭,甩掉自己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深呼吸調節了一下,又繼續自己的工作了。


  舒卓睿從監控室出來,徑直走到了主屋,敲了敲門,是傭人來開的門。


  他說明來意後,對方就側身讓他進去了。


  他進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一臉焦躁不安的閻母,頓了一秒後,微微弓腰,“伯母好,我是閻烈的同事,舒卓睿。我是來做二次勘察的。”


  閻母頷首,擺擺手,指了指二樓的位置,示意他案發地點。


  雖然對方沒有開口,但欲言欲止的樣子,讓舒卓睿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您還好嗎?”


  閻母不安了一夜的情緒,一瞬像是找了宣泄的出口一般,一個箭步衝到了舒卓睿麵前,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你們有線索了嗎?我真的很擔心。綰綰失蹤了以後,現在連閻烈都沒了消息。雖然那個警官說閻烈隻是找到了線索去追蹤了,一時顧不上接我的電話,可我還是覺得不對,究竟是做什麽,連電話都不接了?”


  舒卓睿從她焦灼的話語中聽到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


  閻烈不見了。


  可,閻烈怎麽會不見了?


  牧奕翰又為什麽不說,閻烈不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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