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情況堪憂
“齊隊,我們真的不上報嗎?這東西,一看就很明顯屬於那上麵的案子啊?”
一直跟在齊戈身邊的警察,抬手捂著自己的嘴,目光遊離,始終不敢往屍體上看。單是周圍縈繞的氣息,就已經讓他神經緊繃,幾欲作嘔。
齊戈麵色黑沉,宛若鍋底。
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屍體看。
一具無頭女屍,法醫鑒定,頭部是在死後,被凶手生生用鐵色給勒掉的,後背的傷痕,也是在死後刻上的。法醫初步鑒定,那傷痕,是用人的指甲摳出來的。
他實在難以想象,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才會有如此大的力氣,生生將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若是夜綰綰看到,必然會忍不住感概一句,老板娘的形容十分貼切,此時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真的宛若一張破布。
而整具屍體,讓人比較在意的屍體背後的傷痕,雖看起來好像沒什麽章法,但在一個比較迷信的同事口中聽說,這圖案,像是在畫某種符籙。
這也是為什麽,他身旁的警察,會說這個案子屬於上麵的。
但,即使如此,他也隻是認為,屍體背後的傷痕,應該屬於某種標誌。
就如一些連環殺手,如十二宮殺手一般,會在現場留下一些屬於自己特有的標誌,來彰顯自己的能力。
隻是,假如他的設想成立,那麽這個凶手,就不會隻做這一次案。
這個猜測讓他的腦子不禁隱隱發脹,頭皮就像被什麽東西用力的撕扯一般,疼的隱隱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發脹的太陽穴,沉聲問:“屍體的頭部找到了嗎?在附近搜到什麽證據嗎?”
孟影搖頭,轉頭剛想同他說話,目光不經意,又落到了屍體上,他一怔,沒有忍住,驀地又扭回頭捂著嘴幹嘔了兩聲。
齊戈聽著身後那“歐歐”的聲音,蹙眉的眉峰,褶皺又多了幾層,周身的氣壓又低了幾度。
孟影不自覺打了一個寒噤,急忙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努力偏開自己的目光,甕聲甕氣的說:“還沒有找到頭部。搜索範圍已經擴大了一公裏。現在人手隱隱感覺不夠了,困難增加。
另外,這裏是老城區,監控攝像基本等同於虛設,這裏也是一個監控盲點,加之天亮之前,還有人在來丟垃圾,現場的環境被破環的差不多了。地上腳印亂布,暫時沒有辦法提取有效的證據。
法醫也說,垃圾堆的氧化作用,幹擾了他判斷屍體的死亡時間。很多情況,都隻有回去做了化驗,才能得到一個相對準確的答案。”
齊戈深呼吸,本想調整一下自己的心緒,不料,現場的味道實在太難聞了,他一時沒有忍住,幹嘔出聲,差點吐了出來。
孟影見狀,心底終於有了一絲安慰。
原來,不止隻有自己一人受不了這刺激。
過了一會,齊戈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沉聲道:“讓法醫拿屍袋過來裝屍體,另外,讓人加大搜索範圍,掘地三尺,也要把頭給我找到。”
孟影一愣,急急開口:“老大,這範圍再擴,我們的人就更不夠用了!真的不考慮,朝局裏報一報?好歹借點人來呀。”
這一片,大部分的地方已經拆了,卻還沒有處理沙石,殘垣斷壁下,很多地方都可以藏屍體的頭部,這麽一來,就加大了搜索的難得。
現在又要擴大搜索的範圍,就單單靠他們二隊這些人,是真的不夠用呀!
齊戈一聽上報,難看的臉色就又沉了幾分。
他一點也不想同一隊的人有聯係。而且,一隊的人知道了,就等於那上麵的人就知道了,保不齊,下一秒,閻烈又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他一想到那些人,後頸的毛就忍不住豎了起來,整個人煩躁不已。
孟影也感覺到了自家隊長隱隱快要炸毛的情緒,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他心裏隱隱有種猜想。
這個案子到最後了,還是會被交出去。就像上一個公園人工湖的案子那般。
……
警局。
“宋隊,這是‘七二六’的結案報告,您看一下,若是沒有問題的話,要拿去給局長看看,簽字歸檔了。”
宋又秋點頭,接過六月手上的報告書,仔細翻看了一遍,確定無誤後,再結尾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複印一份給閻烈那邊送去,我現在去找局長簽字。對了。牧隊走了嗎?”
六月偏頭想了想,目光帶著一抹不太確定的神色,輕輕搖搖頭:“應該沒走。我早上來的時候,還在外麵看到了他的車。”
宋又秋“哦”了一聲,眼中帶著某種思量轉身離開了。
“叩叩——”
宋又秋到了局長辦公室奇,輕輕敲了敲門,在聽到裏麵人說了“進”了以後,才扭開門鎖走了進去。
周浩峰看到他以後,衝他笑了笑,看到他手上的文件,眉腳輕輕一挑:“結案了?”
“嗯。”宋又秋點點頭,走到他麵前,將文件放在桌上。
周浩峰沒有直接看,而是開口問他:“聽說閻烈回來了?還帶著那個豆芽菜大小的小姑娘?”
豆芽菜?
宋又秋聽到這個形容詞,驀地偏開頭抿唇笑了笑,差點沒忍住就笑出聲了。心道,他們的周局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啊!
周浩峰絲毫沒覺得自己的形容詞有問題,點點頭道:“你給他打電話,讓他來見我。當年這一借調,人就直接消失了。五年了,人終於回來了,居然還不來報道。”
閻烈的當年,是周浩峰一手招回來,也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他算的上是閻烈的師父了。
宋又秋也知道這件事,聞言點點頭,“我一會就給他打電話。”
“嗯。一會你帶人去這個地址,雖然二隊的人已經過去了,但是老李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說情況有點棘手,他估摸著就單單一隊人是搞不定了。另外,顧琅的腳傷好了嗎?要是可以,就帶他一起出外勤。”
“情況很棘手?”宋又秋挑了挑眉,有些遲疑的反問了一句。
“這是老李偷偷給我傳來的現場照片,你看看吧。盡快帶隊過去吧。那一片,住的都是一些老人,傳播速度沒那麽快,現在還算安靜。要是被媒體知道了,又不得太平了。”
周浩峰說著,臉色沉了幾分。
宋又秋心噔了噔。
他大概猜到,周局這是想到兩年前的一個案子,因為沒有控製好媒體的傳播速度,還有辦案過程的保密工作沒有做到位,導致那個案子還沒有破,後麵就出現了模仿犯案,後來足足花了半年,才將凶手緝拿歸案。
那個案子,整整死十五個人,被稱為桐城曆史上,最瘋狂的雙連環殺案。
他眸光一閃,斂了斂心神,低頭看了看手機的照片。
隻消一眼,他臉色就不禁沉了下來,呼吸也跟著沉了下來。滑動屏幕的手指,隻覺沉重不已,腦中思緒凝做一團,久久不能回神。
“周局,這……”
周浩峰的麵色,也不比他好到哪去。
“老李看過屍體了,現場的環境太差,屍體被破壞的太嚴重,單在現場,他連大概的死亡時間都無法判斷。需要回來檢驗。但,若是現場勘查沒有徹底做完,就搬動屍體的話,他恐又會出現其他的問題,所以給我打了電話。
你帶著你們隊的人去把。對了,小舒的休假結束了嗎?”
宋又秋悶了一會,才點頭道:“今天該來局裏銷假,明天正式上班。”
“帶上一起去吧,盡快。老李說他那邊拖不了多少時間。若真是遇到了什麽特殊情況,你自己看著處理。”
宋又秋麵色凝沉的點了點頭,飛快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他一回到辦公室,就讓在坐的人跟著自己出現場,留下六月聯係顧琅和舒卓睿。
“這個地址,讓他們直接去那。我先帶著法證的人過去。”
六月看著他臉上冷凝如冰的臉色,心也不由跟著提了起來,不敢多言,急急點頭,話還未說,就見他已經帶人離開了。
宋又秋上了車,就拿出警鈴放在了車頂,按響了警鈴,一路呼嘯而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現場。
他的車剛到,就有相熟的同事看到了,跑去告訴了孟影。
孟影一聽又來了一個祖宗,麵色一苦,小心翼翼的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黑沉著臉的齊戈,心裏哀嚎不已。
本就煎熬的情況,一下更是變得如烤炙火,燒的跳腳,不知該如何是好。
齊戈一個轉眸,就看到他縮頭縮腦的動作,不禁皺眉,冷聲到:“你幹嘛呢?”
孟影裂嘴,幹巴巴的笑了笑:“那個,齊隊,那誰來了。”
“什麽那誰?”
“就那個……”
“孟影,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到底誰來了!?”
齊戈不耐的低吼。
“是我。”
孟影嘴一張,還沒說話,另一個男聲在他身後響起。
齊戈本就冷凝不耐的臉色,驀地又沉了三分。
他抬眸看向快步走來的人,目光好似冰棱子一般,如利劍一般“xiuxiu”的朝對方飛去:“宋又秋,你為什麽會來?!這是我們二隊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