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等價交換
“警局。”
侯青坐在常樂身邊,聽到聲就回了他一句。
幾乎轉瞬之間,常樂就如被刺破的氣球,刹那間蔫了下來,整個人垂頭喪氣:。“我會被關幾年啊?”
他在把那個網站做活的時候,也想過自己可能會被抓。
但是,一年、兩年、三年過去了,甚至沒有人摸到他的尾巴,他不禁有些飄飄然,覺得自己永遠不會抓。加之生活越來越順,他漸漸將這些都拋諸腦後,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自己真的會被逮捕。
他上個月還在想,做完這一年就收手,卻不想……
侯青在經曆了常樂的所有變臉過程後,心中隻覺這人太會演,一點也沒把他現在的變化放在心上,搖搖頭,略帶敷衍道:“不知道。我不是法官。”
常樂被他不冷不熱的口氣刺到,噎得不再開口。
一路沉默。
大概走了一半,侯青才發現這不是回警局的路。心中泛起點點疑惑,踟躇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宋又秋的肩膀,低聲問:“宋隊,我們這是去哪?”
“你閻隊家,接個人。”
侯青一聽,立刻明白。估計是因符紙的事情,要去將夜綰綰接上。
他沉默的點點頭,又縮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再開口。
來之前,閻烈已經給夜綰綰打過電話了。
夜綰綰進過一夜好眠,精神好了不少。
她起來後,帶著閻白吃過早餐,聽了對方的訴求,本打算將人送去幼兒園的,不想卻接到閻烈電話,需要她鑒定一點東西。
她隻得同閻白商量,本想留對方一人在家的,豈料,閻白這次,說什麽都不要自己在家。
“你要麽帶著我,要麽我就偷偷回下麵去!”
夜綰綰看著眼前氣鼓鼓的小家夥,水汪汪的眸子鼓得圓圓的,忿忿的眸色中藏著一縷委屈,小嘴撅的老高。
她也隻自己前兩天將人獨自丟在家中太過分,心下一軟,點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
閻烈開車來時,就見夜綰綰牽著閻白站在門口。
他略微疑惑下車走了過去,“要帶他?”
夜綰綰應聲輕歎,點點頭道:“再把他一人丟家裏,我心也不安。他很乖的,帶去也無妨。”
閻烈偏頭,看去,正好與閻白的目光對上。
圓溜溜的眸子寫滿了委屈,小嘴癟著,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閻烈心底拂過一抹淡淡的愧疚,輕歎一聲,彎腰將人撈入懷中,輕輕掂了掂閻白的小PP,不由自主放柔了聲音:“那你要乖,不能亂跑,話不能多。”
閻白愣了一秒,大眼瞬地一亮,燦若星辰,點頭如搗蒜:“嗯嗯,我一定是最乖的那個。”
閻烈淺淺勾了勾唇角,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抱著人轉身朝車走去。
上車後,他讓宋又秋開車,自己抱著閻白坐到了後麵。
幾人坐穩後,宋又秋便開車離開了。
閻白一抱上車,常樂的目光就不由自主飄到了他的身上。
在常樂眼中,白白胖胖的小家夥,猶如一個軟綿綿的糯米團子,加上臉上那一雙如小鹿一般純潔清冽的眼眸,一眼,就仿佛可以融化人心那般。
他的眼神太過直接,不帶一絲掩飾,閻白很快就注意到了。
他百無聊賴的玩著自己的手指,假裝不經意的偷瞄了他兩眼。
驀地,一個意外的發現,讓他不禁繃了繃身子。
閻烈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人好像被嚇到一般。
他略微有些擔憂,彎腰湊到閻白的耳邊,小聲詢問他怎麽了。
閻白默默的吸了吸氣,斂住自己的心神,偏頭湊到他的耳邊,用近乎氣聲一般的聲音的同他說:“他身上,繞著一團很濃的黑霧。在吞噬著他身上的本氣。”
他說罷,心裏感覺有些不舒服,pigu上好似紮針一般,坐立不安的挪了挪位置。
閻烈抱著他小胖腰的手不自覺收了收,側眸淡淡的瞥了一眼身旁的人。
常樂還在偷看閻白,驀地感覺心口一悸,刷地收回了目光,恐懼如浮塵一般刺入自己的身體,他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子,脖子又縮了縮,幾乎快要埋進胸口,像一個受驚的鵪鶉。
閻烈悄然無聲收了回了目光,心緒轉動,腦中開始整理手上的證據。
警局。
“你說那阿姨家晚上鬧鬼?”
六月略微有些驚訝看著眼前咕咚咕咚喝水的鹿鳴。
鹿鳴和幾個同事,在老城區那個目擊證人家守了幾天,昨夜終於發生了不對勁。
他在換班以後,就直接衝回了局裏,連衣服都沒來得及回家換。
“對啊,我晚上總能聽見一點聲音。但是和我一起執勤的兄弟又聽不到。我隻得又摸了幾天,直到確定了那聲音真的存在,我才回來報信的。對了,老大人呢?”
六月蹙了蹙眉,腦中不由回憶起夜綰綰曾經說的話。
“可是綰綰說過,那個地方,所有的魂魄都消盡了啊?你確定你聽到是鬧鬼的動靜嗎?”
鹿鳴眼睛直了直,有些遲疑的看向她:“應該、大概、也許是吧?”
他偏頭又仔細想了想:“那聲音很小,就是嗚嗚咽咽的哭聲,而且就我一人聽到了,不是鬧鬼,是什麽?”
六月癟癟嘴,同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算了,等會問老大,你還沒告訴我,老大去哪了。”
“找到暗網的使用者了,去抓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暗網,那是什麽?”
鹿鳴抱著水杯,一臉茫然。
他被派去保護證人家屬後,就基本與這個案子脫節了,這會什麽都不知道。
六月隻得又同他解釋了一下案子的進程。
兩人說到一半的時候,閻烈帶著人回來了。
鹿鳴一見到人,就驀地蹦了起來,朝他奔去,“老大,我發現了證人家裏鬧鬼!”
閻烈腳步一頓,側身躲開他的動作,“什麽意思?”
他及時刹車,搖晃了兩下才立柱身形,飛快把自己發現同他說了一遍。
閻烈轉眸,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到了夜綰綰身上。
夜綰綰回了一個了然的眼神,“把這裏的問題解決了,我就和他過去看看。”
閻白能發現的問題,她自然也能發現。
她一上車,就看出了常樂身上的不對勁。
閻烈明白她話中意思,點了點頭,將人帶到了審訊室。
“這是從他身上取下的,”閻烈將從常樂身上的狗牙項鏈遞給了夜綰綰:“他說是一個神秘人給他的。”
他講常樂的口供簡單而快速的對夜綰綰複述了一遍。
夜綰綰接過他手上的項鏈,一眼就看到狗牙上的縫隙。又斂眸仔細觀察了一下。
驀地,拇指用力,“啪”的一下將狗牙掰斷。
“哎,你這……”
常樂一下急了,猛地站起身想要阻止她的動作。
不想,他才起身,就雙腿一軟,像是被人踹了一腳膝蓋窩一般,刷地跌倒在地,還把椅子帶倒了。
劈裏啪啦的聲響,讓旁人不由自主蹙起了眉心。
夜綰綰卻好似沒有看到他動作,也沒有聽到聲響一般。
被她弄斷的狗牙中心,顯出一張銀色的符紙。
她眸光一閃,不由浮起了點點驚訝。
符紙的等級的分為黃、藍、赤、紫、銀、金。以她現在的水平,最多可以畫紫符。她師父,傾盡全力,估計也就能畫出個幾張銀符。
她現在竟然在意個普通人身上看到了一張銀符。
不,也許不能說普通人,畢竟常樂身上,被黑霧掩蓋之下,隱隱可以看出幾縷紅氣溢出。
她斂了斂眸光,手上動作略顯小心的將狗牙的中的符紙取出。當她把符紙展平時,身邊的人都能看出符紙的周圍,似乎被腐蝕了,紙張變得有些破破爛爛的。
“你見過這狗牙裏的符紙嗎?”
她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常樂,對方眼中的驚愕不似作假。
果然……
“我沒有見過。”他哆嗦著搖頭,結結巴巴回答:“他……他是直接給我……項鏈的。並且再三強調,讓我不能打開。說會死人的。”
他說著,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眼前人。
夜綰綰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確實會死人。”
本就跌坐在地上的人,聽言身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什麽!?”
夜綰綰漫不經心的摸了摸符紙的邊角,聲色淡淡:“你印堂發黑,即使是純陽之體,也壓不住你身上漫天的黑氣,死期不遠了。”
常樂瞪大了雙眸,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人,張大的嘴巴,下巴隱隱有種要掉落的感覺。
“哪怕我不將這狗牙掰斷,你的日子也不多。”
夜綰綰拿起項鏈,對他晃了晃。
“人活一輩子,有多大的本事,就攬多大的活。一旦出現超過自己的運勢的東西,就需要用其他的東西去換。這是自然的規律,等價交換,很公平。”
她的話,就像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常樂的咽喉,一點一點將他心口的空氣給擠出。
漸漸,他瞳孔不斷變大,張大了嘴喘著粗氣,瞳孔一點一點翻白,哽咽著如瀕死一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