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牧奕翰來了
聲音雖小,但兩邊的距離不大,夜綰綰一行人正好聽得真切。
夜綰綰隻覺這是童勳的正常反應。
閻白就不一樣了。
他在聽到對方的舒氣聲時,就感覺自己好像被嫌棄了。微微怔了一下,忍不住偏頭看向對方。
童勳這會很敏感,閻白的目光一過來,他就感覺到了。努力忍了一會,還是沒有忍住側頭看去,就見對方一臉幽怨的看自己。
他心口一跳,身子也不自覺往旁邊梭了一下。
幸得,夜綰綰發現,手一抬,捂住了閻白了眼睛,順勢將人抱起,換了一個位置。
夜綰綰用自己的身形擋住了閻白的目光,偏頭給了童勳一個抱歉的眼神,便再沒有轉過頭了。
童勳卻還是覺得有點不安寧,目光時不時的看過去。
他異樣反常的行為,也引起了友人的注意,對方疑惑的問了他一句。
一句簡單的“你怎麽了”,就猶如擰開了水龍頭的手一般,打開了童勳的話匣子。
他滔滔不絕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從桐城機場開始,說到了現在。
他本以為自己慘兮兮的遭遇會引起友人的共鳴和同情,不想,卻換還來對方一句:“我覺得,你應該找機會去問問。這樣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童勳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送去了國外,純西方的教育,讓他根本不相信這些事情。
“這她要是說得對,我為什麽到現在一點事沒有?”
因情緒有些激動,他說這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調。
頓時,大廳裏所有的人,都不禁將目光轉到了他身上。
童勳一愣,麵上尷尬不已,隻得轉著頭,賠笑著說了幾聲“抱歉”。
在目光褪去後,忽然一個清靈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不是不到,隻是時辰未到。”
明明空靈悅耳的聲音,卻莫名的帶著森森的冷意,令人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噤。
“你……”
童勳一個激靈,偏頭看去,就見夜綰綰揚唇,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紅唇下若隱若現的貝齒,令他心尖發顫,感覺那牙,下一秒就會咬上他脖頸一般。
他脖子一縮,手止不住的哆嗦,無意識的發出一些“誒誒”的聲音,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夜綰綰冷嗤一聲:“膽小鬼。”
說罷,她就收回自己的目光,懶得理會對方。
童勳愣了好一會,神經才稍稍緩下來,心有餘悸的對友人說:“我覺得,我最大的錯誤,可能就是在機場的時候‘見色起意’。若是要倒黴,估計也是因為這個。”
這次,他聲音壓得很低,除了友人,再沒有旁人聽到。
若是夜綰綰聽見的話,肯定會誇獎他聰明,畢竟,他也算是準確的猜到了自己倒黴的原因了。
色。
俗話說,色字頭上一把刀。
有多少人,因這字倒黴,嚴重的甚至還會丟了性命。
……
飯後離開,夜綰綰總結了一下。
餐廳環境不錯,飯菜味道不錯,就是多了一個倒黴鬼。
閻烈捏了捏她白嫩的臉頰:“好了,不重要的人,就不要多想了。我們回去吧。”
天色漸晚。
夜綰綰抬眸,看著天空中紅彤彤的晚霞,心情好了不少,笑著牽住了閻烈的手,一起離開。
他們這會還不知道,刑偵局裏還有一個人在等待他們的歸來。
上車後,夜綰綰才驀地想起裏問閻烈,之前秦子恒有什麽事。
“沒喲什麽重要的,道歉之後,說了一堆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我沒懂他具體要表達的意思,便斷了他的話,說有事的話,明天再說。”
“道歉呀——”
夜綰綰搖著腦袋,誇獎尾音刻意拉長,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閻烈伸手穩住她的頭,含笑說到:“這個不用管了,反正不管有什麽,明天都會知道。”
夜綰綰乖乖點頭,壓下自己的好奇心,轉了話題。
一路說說笑笑回了招待所。
三人走過前台的時候,被前台的女孩叫住了。
“閻先生,302的客人有事找您,讓我看到您的時候,同您說一聲。”
“302?”閻烈疑惑。
女孩微笑著點頭,“他叮囑我,看到您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您。他在等你,一直在等你,直到等到你為之。”
略略有些曖昧的話語,讓閻烈默默皺起了眉頭,腦中不停的思考,這到底是誰?
這一刻,他隻覺自己的腦容量有點小,一時沒有一點頭緒。
夜綰綰心底泛過點點酸意,腦中忽而想到一個人——應嘉蔚。
“又是哪個報恩的妹妹嗎?”
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讓閻烈不由自主一哆嗦。
他急忙搖頭,滿臉真誠,“沒有沒有,我是無辜的!”
“是嗎?”夜綰綰麵色冷淡的看著他,頭微微一偏,黑眸深如古井,看不到一絲波瀾。
閻烈苦兮兮的笑了笑,半闔眼簾,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們一起去看看?”
目光一個錯開,他沒有看到眼前人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夜綰綰不可置否的點頭,忍不住多了一嘴:“怎麽,你還想自己一個人去?”
閻烈急急擺手,表示自己沒有這個想法,“我是無辜的!”
夜綰綰隻是沉默的淡笑,牽著閻白,先他一步轉身離開。
閻烈愣了一下,急急追了上去。
302。
“叩叩——”
閻烈不敢有一絲遲疑的敲響了房門。
他知道,自己要是動作慢了一點,在夜綰綰看來就是心虛,就是有問題。
敲門聲落下沒多久,房門應聲而開。
閻烈目光灼灼的盯著房門漸漸變大的縫隙。
當他看清屋內的人是誰的時候,太陽穴突突直跳。刹那間,他真是忍不住衝動,想要給他一拳了。
牧奕翰絲毫沒有察覺門外的風起雲湧,看到來人後,還微微有些抱怨的說:“你們回來的可真晚,我都快睡著了。”
閻烈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推開人走了進去。
夜綰綰倒是驚訝他會來的這麽快,同他笑笑,跟著閻烈的腳步的走了進去。
“怎麽火氣好像不小?”
牧奕翰關了門,走進去的時候,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夜綰綰挑挑眉,擠眉弄眼了一番,沒有說話。
“你留給的前台的話,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閻烈略帶煩躁的回了一句。
牧奕翰難得見他如此不穩重的樣子,眼中笑意盎然,稍稍回憶了一下,再看夜綰綰的樣子,頓時明白。
“哈哈——好好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當時也是為了強調了一下語氣,讓你回來了以後,務必來我這一下,真沒想到……”
他把剩下的話咽下,放聲大笑起來。
閻烈白了他一眼,沉聲道:“有事快說。”
牧奕翰笑的太過,一下停住,不由打了兩個嗝,“咯咯”的叫了幾聲,才緩過來,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有些犯懶的說:“案子是你送到我跟前的。怎麽又變成我的事了?”
閻烈眸光一凜,偏頭瞥了他一眼。
牧奕翰心尖一顫,舉手做投降狀,急急說:“好好好,我找你我找你。我還沒有同湖城刑偵局的人接觸,那邊情況怎麽樣?你查到了什麽?”
閻烈沉下心思,將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情況告訴了他。
“所以,你找我來,是想要案子主要偵辦權?”
牧奕翰想了想,語色輕輕,做了一個總結。
“嗯。我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們有很強的排外情緒,似乎在戒備著什麽。”
閻烈說話間,眸色藏著一抹不滿。
他在來之初,想過可能會遇到一些刁難,卻沒想到他們會做的那麽絕,連屍檢報告都可以抽掉兩張,實在是……
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情況,不禁覺得有些煩躁。
牧奕翰聳聳肩,一臉無辜的表示:“你都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問我了。這是你要的案子移交令。明早我會去找他們局長說這件事。但眼下的問題的關鍵在於,那個什麽秦子恒和他手下的人,是否願意心甘情願的受你驅使。”
這個問題閻烈已經想過了。
“案子其實比我來之前想的要簡單。我應該用不到他們的人。就是眼下,即使我結案了,他們局長也不會相信。”
牧奕翰倒覺得這不是個問題。
“案子既然交到了我們組裏,所有的問題,都不歸他們管了。結案以後,我會把案子相關的所有材料帶回景城。”
簡單來說,從牧奕翰接手這個案子開始,這案子,就不再是湖城的案子了。他們能做的就是配合工作。若牧奕翰願意,甚至可以不告訴他們凶手是誰。
閻烈小小驚了一下:“權限這麽大?”
牧奕翰給了一個略顯得意的眼神:“你以為呢?之前在桐城,我倆合作辦案,那是因為對象是你。我們的工作條例,包含了保密協議,即使我一點消息都不透露,他們也無招。”
這還真是“尚方寶劍”。
閻烈聽言,也不由感慨的點點頭。
牧奕翰的到來,把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眼下暫時沒有什麽大問題了。
閻烈便起身,帶著夜綰綰和閻白告辭了。
離開前,兩人約定好,明早八點,在招待所樓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