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你不能冤枉我
夜綰綰側眸,看著小家夥顛顛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嘴角輕輕滑過一抹無奈的淡笑。
“你嚇跑的,你自己去把他抓回來。”
她說著,趁對方沒有反應,驀地站起身。
閻烈趔趄的向前撲了兩下,幸得自己反應快、下盤穩,電光火石之間,伸手撐地,穩住了自己的身形,沒有摔個馬趴。
他失笑搖搖頭站起身,點了一下夜綰綰的額頭,轉身朝閻白房間走去。
“叩叩——”
“誰呀?”
閻白竄回屋的瞬間就反手把門給鎖了,之後還覺得不太安全,用自己敦實的身體抵住了房門。
“白白,出來。”
閻白聽來,聲音低沉,超凶。
“我才不出去!”
他大聲反駁。
我又不傻,出去給你打我pp嗎?
閻烈雖聽不到他心中的呐喊,但多少也了解一點。
“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進去把你提出來?”
兜頭一盆冷水,瞬間把他所有的小心思給鎮壓住。
閻白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打開了門,小手緊緊抓著門沿,小腦袋露出一半,睜著大眼偷看。
閻烈像是沒有看到他眼中委屈巴巴的神色一般,大手一揮,提溜著他後頸的衣領將人抓了出來。
“救命啊!殺人啦!麻麻啊!”
閻白小腳一離地就開始拚命的撲騰,鞋子都被自己甩飛了。
慘烈叫聲,猶如殺豬一般,把夜綰綰驚了一下。
她聽聲急急偏頭看過去。
閻白的小臉被雷的通紅。
夜綰綰心下一急,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他們麵前,伸手從閻烈手中奪過閻白。
“阿閻,你怎麽能這麽提孩子呢?”
閻烈以前見罌玨經常這麽同閻白玩,這次忍不住想試一下,但看夜綰綰的表情,這樣似乎不太好。
“綰綰,這怎麽了?”
“衣領勒到白白的脖頸了!”
夜綰綰見他臉上懵懂的神色,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這爸爸當的心真大。
閻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麵色稍稍一變,湊過去看閻白的臉色。
閻白看陰影落下,驀地扭轉頭,緊緊抱住夜綰綰的脖子,像鴕鳥一般,把腦袋深深埋在了夜綰綰的脖頸處。
閻烈心尖兒微顫,更覺歉疚,摸了摸他的後腦勺,柔聲道:“白白,對不起,爸爸剛才沒注意,弄疼你沒有?”
閻白小手一緊,沒有回答。
夜綰綰感覺到懷中人輕顫的身體,心裏也覺得有點不太好,輕聲哄了他兩句。
“哼,你們是一夥的,就會欺負我!”
閻白悶悶不忿,忍不住張嘴想要咬夜綰綰一口。終究還是舍不得,隻是用牙齒磨了兩下。
夜綰綰感覺到脖頸處的濡濕,不由失笑,輕輕捏了捏他後頸:“乖,你爸爸隻是跟你鬧著玩呢。”
閻烈也覺得委屈。
“我看罌玨警察這麽提溜你,為什麽他行,我就不行?”
平靜無波的話語,好似在說他人的事情一般。
夜綰綰憋笑,扭了扭鼻子,略略有些誇張的說:“喲,這是誰家的醋壇子灑了好大的醋味。”
閻烈眸中閃過一縷羞赧,麵上卻依舊無波無瀾,平靜的搖搖頭:“我什麽都沒有聞到。”
夜綰綰眼中笑意漸濃,輕輕挑了挑眉看著他,好似在說“是嗎”。
閻烈仿佛沒有看到她的表情一般,麵無表情的與之對視。
夜綰綰先敗下陣來,抬手拍了一下閻白的小pigu,“好了,差不多得了,我的脖子又不是磨牙棒,再來我就把你放下了哦。”
音落,她就感覺到脖子上的感覺沒有了,還聽到一聲很弱的輕哼。
聲音雖小,怨念卻不小。
她沒有理會,而是朝閻烈揮揮手,示意對方轉過身,把後背露給自己看。
閻烈明白她的意思,十分乖巧的轉身,主動拉起了自己衣服的下擺。
這時樹枝的枝頭,已經冒出了兩根新芽,根部看起來,仿佛已經在閻烈的身體裏落戶了。
夜綰綰彎腰,將閻白放下。
閻白哼唧了一聲,雙手依舊緊緊摟著她的脖子,一副“我就是不鬆手”的樣子。
“閻白,鬆手!”
閻白身子一顫。
夜綰綰很少叫他的全名,一叫就證明問題大條了。
他刺溜一下把手鬆開,向後退了兩步,站得直挺挺的,像立正一般。
夜綰綰輕輕抿了一下嘴角,點了他額頭一下。
閻白順著她的力道,身子向後仰了一下。
“好了,不鬧了,去把你背後那玩意給燒了。”
閻白不由“咦”一聲。
“那樹枝可以燒嗎?”
他跑到閻烈身後盯著細細觀察了一番。
綠油油的樹枝,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陰邪之物。
“麻麻,我有點怕。”
他從閻烈身後探出半個小腦袋,幽幽看著夜綰綰。
“你怕什麽?”
夜綰綰走到他麵前蹲下,一瞬不瞬的平視著他的眼。
閻白不自覺撅了撅嘴,目光有些遊離的偷看了閻烈兩眼,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小心翼翼的說:“我怕樹枝沒有燒到,把霸覇給燒壞了!”
閻烈聽言,不由低頭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腿邊,像蘑菇一般的兩人。正好與閻白偷看他的目光對上,心口一顫,不禁向一旁挪了一步。
他的雙眸熠熠生輝,透著一抹詭異的暗芒,有種不懷好意的感覺。
“你還想燒你爸呢!?”
夜綰綰氣極反笑,伸手點了一下他的太陽穴,眸色沉了稍許。
閻白感覺到她生氣了,圓乎乎的身體靈活的蹦開,連忙揮手搖頭:“我沒有,我不想!我就是為未來會發生的情況,提供多一個可能性!你不能冤枉我!”
“嗬!”
我信你個鬼。
夜綰綰冷眼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你給我老老實實的燒,要是傷到你爸,我有你好看。”
閻白委屈的癟癟嘴,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說好的我是你最愛的寶寶呢?”
“你不是。”
夜綰綰十分幹脆利落的搖頭。
“你是第二,你爸第一。”
閻白嘴角一僵,要哭不哭的吸了一下鼻子。
“好了,別演了,你再磨嘰一下,你爸可就要沒了。”
夜綰綰板著小臉,捏著他臉上的軟肉,慢慢向外拽了一丟丟。
手勁不輕,嫩白的小臉上立馬顯出一道淺粉色的痕跡。
閻白臉上所有的表情跟著她的動作一點一點變形,心裏叫苦不已,急忙求饒。
“嗚嗚,窩neng窩neng。”
聲音從嘴巴縫裏漏出,都變了音調。
夜綰綰鬆手,起身走到閻烈身邊,扣住他的腰,輕聲道:“你別怕,別躲,肯定不會疼。”
閻烈聽出她聲音中的輕顫,心口微微一疼,反手將人摟住,溫涼的唇瓣貼在聽到耳邊柔聲道:“我不怕,你也別怕。”
閻白一直看著,忍不住對天翻了一個白眼,很想大聲同他們說:“請你們保護一下未成年兒童的身心健康!”
“哎!”
閻白無奈的長歎一聲,自我安慰了一秒,提高音調說:“各單位注意了啊!火來了!”
音落的瞬間,一道幽藍的火焰從他手心中飛馳而出,如飛龍出海。
藍色的火光,一瞬將整個房間填滿。
閻烈的瞳色仿佛也被染上了一層藍,目光中透著幽幽的藍。
火焰如有了生命一般,繞著閻烈飛了一圈,跳動的火苗甚至在他了臉上輕輕蹭了蹭,才一個掉頭,急轉直下,燒上他背上的枝椏。
前一瞬還毫無溫度的的火苗,在霎那間猶如沸騰的開水一般潑到他的背上。
“嗯。”
閻烈吃痛,不由悶哼了一聲。
夜綰綰耳聰目明,心跟著一下提到嗓子眼。
“閻烈,你怎麽了?”
她手一轉,想碰一碰,豈料,藍色的火舌帶著炙熱的溫度繞上她的手心。
夜綰綰被燙,不得不收回手,眼中的焦急愈深。
“閻烈!”
著急的驚呼聲穿破耳膜刺到閻烈心中。
男人咬牙忍下疼痛,貝齒猶如墜著千斤,一點一點掙紮的張開。
“綰綰,不怕,我不疼。”
他銀牙緊扣,壓著忍耐後背灼燒的劇痛。
九幽是鬼火,明明沒一絲溫度,卻在此時,猶如三昧真火一般,帶著滾燙的溫度,仿佛要將天地都焚燒一般。
而更令人不解的是,除了閻烈周身,偶爾跳出圈子火苗,亦如本源,一點溫度都不帶。
男人立在幽藍色火苗之中,麵部的表情漸漸變得猙獰扭曲,緊咬的唇角也漸漸變了顏色。
夜綰綰隻覺自己的脖頸像被人緊緊掐住一般,呼吸、心跳在刹那間都停住了。
“閻烈、閻烈……”
她從未想過,九幽與閻烈相碰會演變成現下的情況,整個人沒了主心骨,完全不知道接下來的情況該怎麽辦。
她還不知,此時的九幽覆在尋魂枝上,火苗猶如一雙手一般,牢牢抓住了枝椏的新苗,用力的再往外拽。
根經幾乎快要紮根,此時拔跟,就猶如將閻烈的經脈從身體裏拽出。
碎骨斷筋之痛不過如此。
他們能看到的隻是火苗不規則的跳動,每一個變化,就像在訴說一般。
時而欣喜,時而糾結,時而痛苦。
最後那用力一竄,仿佛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衝上了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