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青銅酒杯
“深度大概有二十米。你若有需要，可以找晗之幫你聯係人。”
蔣老爺子在夜綰綰離開前，留下這麽一句話。
夜綰綰心知，對方這是在為蔣晗之求一份善緣。
她沒有拒絕，點頭應下。
離開蔣家，她直接去了下屬的分局，讓宋又秋在那等自己。
宋又秋被她撂在半路，這會雲裏霧裏的，一天一夜沒睡的，脾氣隱隱有些壓不住，一見麵，便略顯煩躁的開口道：“你到底在做什麽！？”
夜綰綰沒有回答，隻是讓他去幫自己找一個偷竊卷宗。
“你要這個幹什麽？”
一個偷竊案，閻烈失蹤前，隻是幫忙看了一下，難懂就會有關係？
夜綰綰從包裏拿出從蔣家帶走的青銅酒杯。
“這個與失竊的青銅杯是一模一樣的。你說，這是兩個酒杯呢，還是同一個？”
宋又秋下意識的否定了後麵一個猜想。
“怎麽可能是同一個？這兩個擁有者，一看就沒有什麽交集。”
夜綰綰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她亦沒有答案。需要重演驗一遍貨，大概才會有答案。另外，她想要知道，失竊者是否在說謊。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失竊者是否真正擁有過這東西。
曾經，盜墓猖獗，誰也無法說清這東西的路子。
宋又秋終究是拗不過夜綰綰。
他有些煩悶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無奈的長歎：“算我怕你了，走吧。”
夜綰綰牽著的閻白的手，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
宋又秋走在前，聽著身後錯落不一的兩個腳步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閻白身上，不禁有些憂心的開口問：“你就這麽一直帶著他？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夜綰綰歪頭，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目光未動，眸中浮著一抹疑惑，好似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一般。
宋又秋見狀，心底一歎，無聲的搖搖頭，表上表情寫著兩個字——放棄。
接下來的時間，夜綰綰將沉默貫徹到底。
她曾經跟著閻烈來過分局，有警察記得她的樣子，忍不住在她背後竊竊私語。
宋又秋聽了幾句，大多就是疑惑夜綰綰身份的。
兩人都沒有理會。
宋又秋拿到資料先看了報案者的身份。
郭錢，男，五十四歲，桐城本地人，名下有一家古董店，名為時浩軒，位置在古董老街。
他翻看中，發現一點，那隻失而複得，被夜綰綰鑒定為仿冒品的青銅酒杯，已經被領走了。
“案子沒破之前，這不應該是證物嗎？怎麽會被提前領走了？”
厲聲的質問，讓負責案件的警官有些尷尬的幹笑了兩聲：“郭錢後來請了一個著名的鑒定家來，經鑒定，那青銅酒杯是真品。因需要參加下一季港城一個著名拍賣行的拍賣，否則會有影響。上麵商討後，便先讓他領走了。
而且，後來查清，是他兒子欠了賭債，把青銅器偷了出來，想要賣錢還債，不想，還沒有動手，就撞到閻隊手上。東西找回來了，案子就銷了，隻是報告還沒來得及寫。所以……”
宋又秋蹙眉。
這說法一聽，就是對方托詞。
“是你們自己查到的，還是郭錢來說的？”
“呃，有區別嗎？案子破了不就行了。”
宋又秋一聽，不由挑了挑眉，冷笑道：“照你這樣，以後出了什麽重大案件，隻有有人來自首，我們就不用查了？”
對方臉上的尷尬更甚，嘴動了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宋又秋懶得理會，回頭看向夜綰綰，“接下來怎麽辦？”
“去郭錢那。”
宋又秋能想明白的問題，夜綰綰自然也能明白。
她現在想要確認，這兩個青銅酒杯，是否是一對，還是根本就隻有一個。
即使是贗品，她也要弄清楚，複刻品是如何做出的。
宋又秋頷首，三人離開。
郭錢的店十分好找。
夜綰綰到了店前，有些驚訝的發現，郭錢的店，離自己的店，不過百米。
宋又秋不知她開店的時候，隻是看著正在裝修的店麵，嘀咕了一句：“這店看裝修，好像有點不一樣。”
夜綰綰沒有接話，徑直抬腳走了進去，在店員迎上來時，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店員愣了愣，搖搖頭表示自家老板不在店內。
夜綰綰從包裏拿出自己手上的青銅酒杯：“發給他看，告訴他，我有生意同他談。”
她沒有錯過自己拿出酒杯時對方眸中驚異的眼神。
店員略帶些許焦色的讓夜綰綰稍等，自己轉身去了後麵，須臾傳出些許打電話的聲音。
沒多久，店員就走出來，告訴夜綰綰老板很快就來，煩請她耐心等等，並將人迎到了樓上的VIP室。
郭錢大概住的地方不遠吧，十分鍾左右就出現在夜綰綰麵前。
他進門時，有些過度熱情的寒暄了一句，在看清夜綰綰的容貌時，不由愣了一下。
“這位小姐，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夜綰綰略微諷刺的笑了笑，輕聲吐出兩個字——警局。
郭錢怔了幾秒，臉色一變，有些不安的退後：“你是那個做鑒定的警察！我的東西是真的，我找人看過的，你別想帶走它！”
夜綰綰眼底的諷意濃了幾分，淡淡眯起眼睨了他一下。
“我不會帶走那玩意的，你要賣、要送、要收藏，都和我沒有關係。我隻是要再看一眼。”
“再看一眼？”郭錢眼中的戒備未減少，“你看它做什麽？”
夜綰綰沒有多言，拿出自己手上的青銅酒杯，向前一推。
“不如你看看，這兩個杯子，是不是一模一樣的？”
郭錢在店員電話中，聽到了還有一隻青銅酒杯的時候，驚得按耐不住，以最快的速度的趕了過來。
他在認出夜綰綰後，以為對方是用照片誆騙店員，將自己引來。
不想……
他的腦子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棍那般，耳邊滿是“嗡嗡”的聲音，暈暈乎乎，久久沒有回神。
良久。
他有些踉蹌的走到桌前，弓著腰，仔仔細細的盯著青銅酒杯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按不住驚訝的開口。
“這兩個，怎麽可能長的一模一樣！？”
他愣了一下，刷地直起身，怒氣騰騰的大聲質問：“是你調換我的杯子！”
扭曲的五官，透著猙獰的怒氣，好似下一秒就要撲上來與人撕咬一般。
夜綰綰仿佛什麽都沒有看到一般，歪了歪頭，身子放軟，陷入沙發中，懶懶的瞥了他一眼，幽幽道：“你不是說，你東西經過鑒定，是真的嗎？”
郭錢一愣，隻覺臉上一疼，表情一扭，“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物件，離我的手，隻有你接觸過。”
這是秦時的青銅器，雕刻工藝應該是當時的頂級，紋路十分精致。但以當時的工藝，是無法做出兩隻百分百相似的酒杯，加之當時的工藝講求獨一無二。
“你作為警察，監守自盜，我要去告你！”
宋又秋看著他義正言辭的樣子，若不是知道夜綰綰是什麽樣的人，還真的免不得要多想一番。
他起身，走到郭錢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郭先生，既然你說這個是你的，不如說說，這物件的來曆吧？”
“這是我去陝西撿漏撿來的，沒有所謂的證書。你別想用這個誆騙我的東西。我要報警。”
夜綰綰輕笑，緩緩起身，直接伸手拿過東西，漫不經心拿在手上把玩。
郭錢看她就這麽用手直接接觸器具表麵，心疼的叫出聲來。
“你不能這麽對它，你這樣會破壞它的組織！”
夜綰綰置若罔聞，轉手又把東西塞回了自己包中。
“警局裏有你所有的證詞，還有視頻錄像，就連銷案都是你自己親自去的，所以，你若想去報警，就去吧。”
她站起身，給了宋又秋一個眼神，不管郭錢是什麽反應，轉身離開。
隻是，走了兩步後，她就聽到郭錢氣急敗壞的叫住了她。
“你要什麽，隻管開價！隻要你把酒杯留給我！？”
酒杯的真假，他比誰都清楚。
從一開始，他手上的那一個，就是複刻品。製作者的手藝太過精良，足以以假亂真。
但，假的，永遠隻能是假的。
他沒有想過，有生之年，竟然可以見到真貨！
夜綰綰腳步頓住，絲毫不意外的回頭，對他輕輕一笑：“我想知道，你的假貨，是從哪來的。”
郭錢麵色一僵，眸中突然湧出的驚愕與恐懼，讓人看著很不正常。
夜綰綰拉著宋又秋的手快速向後退了幾步，側身擋住他與閻白，眸色戒備的盯著郭錢。
郭錢嘴巴剛一動，嘴角突的扯到了另一邊，好似被人大力拉扯一般，整張臉都跟著變了形。
他臉上的驚懼愈發濃烈，瞪大的眼睛，眼珠外凸，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雙手不停揮舞著，好像要抓什麽一般。
夜綰綰心下一沉，一個箭步衝到他的麵前，驀地抓住他的雙手，手腕一轉，扣住他的脈搏。
過烈浮動中，深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跳動，好似一條水蛇在經脈中遊弋。
夜綰綰眸光一閃，快速從包裏掏出一顆五角星，調動靈力，星星自燃的瞬間，捏開了郭錢的嘴丟了進去，下一瞬反手捂住了他的嘴。
慘厲的“嗚咽”聲，被她狠狠壓在了對方的口中。
男人麵色猙獰，眼珠不停的上翻，好似下一秒就會背過氣一般。
夜綰綰的麵色，卻未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