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他不會死了吧?
不知多久,回蕩在不大的房間內的“嗚嗚”的嚎叫聲,終於如斷電的喇叭,戛然而止。
音斷的同時,夜綰綰放下了手。
郭錢失去了支撐,身子如麵條一般,“咚”的一聲,彎彎扭扭的倒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張著大口,如瀕死的魚一般,用盡全力的呼吸,聲音喘喘。
在寂靜的房間裏,如雷聲陣陣。
“他這是怎麽了?”
“被下了禁製,不能透露對方的身份。”
宋又秋訝然的看著地上時不時抽搐的人,心頭莫名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幸好自己和夜綰綰是一個戰壕的人!
夜綰綰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又檢查了一遍郭錢的脈搏。
平順之下,隱隱能摸到,有一股暗湧在與自己打入他身體的靈力抗爭。
她眸中滑過一抹了然,扣著對方手腕的指尖稍稍用力,引導著對方體力的靈力,一下又一下,將郭錢的經脈疏通。
良久。
地上如犯癲癇的人終於停下了抽搐,瞳孔無神的瞪著,呼吸輕的幾乎聽不見。
宋又秋立在夜綰綰的身後,見狀心口不由一跳。
“他不會死了吧?”
夜綰綰起身,緩緩搖頭:“沒有。待他氣順過來,人也就沒事了。”
宋又秋目光懷疑的盯著看了一會,終究還是不放心。
“不然,叫救護車吧?”
夜綰綰表示不用。禁製就像是你腦中的定時炸彈一般,時刻滴答響著提醒著你注意著某事,但隻要你不真正違反約定,就不會受傷。
郭錢這個,屬於比較厲害的那一類。不過,看他的樣子,大概心裏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過。
夜綰綰一問,他想也不想,就準備告知答案,有這個下場,也是活該。
她淡漠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幹淨利落的轉身離開。
“走吧。”
“什麽?”
宋又秋愣了好一會,轉頭急匆匆的追上夜綰綰。
“真的沒事嗎?還有,你不是沒問出是誰做的仿品嗎?現在怎麽辦?”
夜綰綰回頭瞄他的時候,發現自己走太快,閻白有點跟不上了。
小家夥卻一聲不吭的,咬緊牙關小跑的跟著,小臉憋的通紅。
她心口一窒,頓住腳步,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咦——”閻白小小驚了一下,下意識抬手摟住她的脖頸,奶聲奶氣的說:“麻麻,怎麽了?”
夜綰綰沒有回答,而是一個轉身,將他塞入了宋又秋的懷中。
“抱著。”
不容置喙的語氣,讓宋又秋不自覺收緊了手,將人牢牢抱著。
須臾,他回神,臉色變了變,像是吃錯東西一般,步履匆忙的跟上她:“不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真的就這麽走了麽?把郭錢就留在那,真的沒事嗎?”
喋喋不休的話語,讓夜綰綰不由皺了皺眉頭,刷地回頭。
宋又秋沒有料到,驀地怔住,停下腳步,身體卻因為慣性向前撲去,差點摔倒。
夜綰綰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胸口,穩住了他的身形:“你是十萬個為什麽麽?”
宋又秋搖晃兩下站穩後,覺得自己很委屈,撇撇嘴:“這查案,不就得一追到底麽?”
夜綰綰白了他一眼,轉身朝車走去。
上車後,宋又秋忍不住歎氣問:“我們現在去哪?”
夜綰綰扣安全帶的手頓了一下,幽幽的說:“去我家。”
宋又秋默默的點了點頭,開車離開,就在他以為對方不會解釋的時候,就聽一聲輕淺的女聲在自己耳邊響起。
“那個禁製,據我所知,會做的人,不超過五個,而且,已經死了四個。做仿品的人,用這個掩飾自己的身份,恰恰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死了四個?
宋又秋眼珠一轉,“那我們為什麽不去找剩下那一個?”
夜綰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聲道:“剩下那一個,是我。你要抓嗎?”
“呃……”
宋又秋僵直的扯了扯嘴角,回了她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默默的轉回頭,安靜的乖乖開車。
夜綰綰靜靜的看著車窗前呼嘯而過的景色,心情舒了舒,幽幽開口道:“這個禁製,是一個十分古老的秘術,我是在一個機緣巧合下學會的。現世不會有人會的。但就如之前的案子那般,很多我認為不該出現的秘術,都出現了,而所有的情況都指向一個神秘的大師。
這次情況亦然,你懂了嗎?”
宋又秋偏了偏頭,將她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掩蓋身份的方法,恰恰是暴露身份的辦法。做仿品的人,正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那位神秘人。
所有的線索整合,神秘人也就是綁架閻烈的人。
這次找到閻烈後,說不定,還會其他意外的收獲。
一想到案子可能有新的突破,他不禁有些熱血上湧,一腳油門踩到底,加快了速度。
到達目的地。
夜綰綰下車時,讓閻白跟好,便抬腳進了家。
撤掉所有結界後,宋又秋第一次完整的看到了閻宅的外貌。
老式小洋樓的外牆上,紅色土磚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紅綠交錯,在斜陽的映襯下,乍眼看上去,很美,有種夢幻的感覺。木質的大門上,刻著雲紋,看起來不堪一虞。
他轉動目光,將周圍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這房子看起來,像是海洋中的孤島,獨一份。
他聽舒卓睿說過,這房子平時隱於市中,一般人根本看不出,這奇怪的的地方也就看不出來。眼下這一出現,整個違和感揪出來了。
“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你們家房子還留在這嗎?”
夜綰綰開門的手一頓,回眸迎上他目光中的疑惑,搖頭道:“當年,這棟小洋樓,是由蔣氏上一任的當家人親自設計,監督建造的,與周圍的房子自然不一樣。
而十八年前拆遷的時候,周圍的房子的偶動,這棟洋樓,也是由蔣老爺子親自看著拆遷的,但中間出了點,房子拆到一半沒拆了。事情結束以後,他又按照原來的設計圖,將房子給建回去了。
旁邊的房子,就隻是補了錢。要繼續住的住戶,就拿著錢重建了房子,不住的,自然也就搬走了。
你可以把這些房子理解成,親生與撿來的區別吧。”
說話間,她打開了房門走進去。
宋又秋眨眨眼,消化了一下聽到的內容,跟著她進門。
夜綰綰徑直走向閻白的臥室,在窗戶處落下腳印的地方停下,盯著地上的腳印看。
“這腳印周圍有燒焦的痕跡,但是並沒有采集到皮質或者其他活體證據。”
宋又秋走到她身後,輕聲說道。
夜綰綰蹲下,伸手對著腳印的位置敲了敲。
“我想,我要找的入口,就在這。”
她說著,回頭看向宋又秋。
“我找人來挖?”
夜綰綰搖頭,拿出手機給蔣晗之打去電話。
也許是蔣老爺子之前有交代過,自己還沒有開口,他就知道自己的用意,表示已經在聯係人了,約定明早八點,在閻宅門口見。
安排好後,夜綰綰送宋又秋離開。
“好好休息,明早見。”
宋又秋側頭,越過她看了一眼被燒焦的房間,有些擔憂的說:“不然,你還是帶著孩子去住酒店吧?這裏看起來,不是很安全。”
之前就是在家裏出的事,案子還沒破。
夜綰綰搖頭拒絕了。
“他不會傷我。我想離閻烈近一點。”
她已經確定了閻烈的所在,留下,也是想找照看,也許屋子裏別的地方,會有線索。
宋又秋看她的樣子,心知勸不下,便沒有再多言,隻道讓她有事給自己的打電話。
夜綰綰應下,目送他離開。
宋又秋走後,心也放不下,稍稍想了想,開車轉了個方向,在附近找了一家賓館住下。
夜,月明星稀,冷風習習。
夜綰綰靠在床頭,手輕輕拍著閻白的後背,耳邊是他沉穩均勻的呼吸聲,思緒伴著風聲不禁飄遠。
她不知道閻烈與舒卓睿被帶走以後,是否有正常的對待。
三天,正好是一個人在無水無食的情況下,可以撐過的極限。
每一次想到這個,她的思緒就斷住,不敢深想。她害怕事情的發現會同自己想象的一般發展,但若不想,就可如鴕鳥一般,當作什麽都不會發生。
閻烈失蹤後,她便再也沒有安心的合上過眼。
閻白輕淺的呼吸聲,是她最後的依靠。
忽地。
“砰——”
突兀的聲響,如平地一聲驚雷。
安睡中的人,驀地驚醒,瞬地坐直了身子,睜大雙眼,略略浮著一抹不安。
“麻麻,什麽聲音?”
閻白壓低了的聲音,幾乎如氣聲,隨風飄進夜綰綰的耳中。
她斂眸,輕輕搖頭,呼吸在不自覺間弱了下來。
她食指貼在唇間,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輕手輕腳的翻身下床。
閻白愣了一下,急忙放輕動作跟了上去。小身板下床時,估算錯高度,不小心的“咚”的掉在了地上。
夜綰綰心口一縮,猛地回頭,就見他瞪大了雙眼,一臉懵X的看著自己。
夜綰綰轉身快步走到他的身邊,一把將人撈起抱在懷中,小聲問:“摔疼了嗎?”
“砰——砰——”
伴著她的問題,是劇烈響起的砸門聲。
兩人呼吸一窒,一同轉眸看向被砸的不停顫抖的房門,心髒驀地收緊,幾欲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