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這是規矩

  閻白腳尖剛剛落地，眼前虛影一晃。


  “冥主，不得了了，靈壓消失了！”


  喬陸離離開後，就發現樓外的靈壓小了不少。再轉眸掃視，就看不到不遠處浮動的遊魂。


  大多麵色猙獰，神色貪婪，似乎找到了什麽好吃的食物一般。


  他們拚命的在衝撞著鎖魂鏈設下的屏障。


  雙向的刺激，讓他們的麵容看起來格外可怖。


  他雖有天賦，說實話，卻也是沒見過什麽市麵，猛地一對上，被嚇的不輕。


  好一會，他才緩過神來，有些訕然自己的反應。急忙整理好情緒，走到屏障前，思考需要自己做的。


  隻是，在靈壓下，他的力量多少也有點受限。


  其實除了盯著屏障，以防有漏洞，或者有什麽別的衝擊外，也沒什麽需要他的做的。


  而閻白讓他下來，也不過是想要支開人罷了。


  他不想在自己做事的時候，一直有人在旁邊唧唧歪歪。雖然對方大概是好意。


  讓喬陸離驚訝的是，沒多久，就明顯感覺到靈壓消失了。


  是的，幾乎是刹那之間突然消失了，沒有一點預兆。猶如在音樂gaochao之際驀地按下了暫停鍵，連同時間和空間都一起停滯。


  他愣了一下，剛想要去找閻白詢問情況，轉身就見一個人影從樓上落下。幾乎不用想，他就知道是誰，急忙跑了過去。


  閻白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楚念瑾應該是過了蛻變期。我在她身上看到了鱗片。還有就是……”


  “這麽快就過了蛻變期！？”


  不等閻白將情況說完，喬陸離就驚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圓溜溜的雙眼瞪大，眼珠幾乎快要從眼眶中掉出。


  “很快嗎？”閻白略覺不耐的反問。


  喬陸離被他冷色的目光看得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脖子一縮，像個鵪鶉般，愣了一會才諾諾的點頭：“真的很快了。我用了七天時間才完成的蛻變，曆史上最快完成蛻變的人，也用了近一天的時間。”


  他說著，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轉頭看向楚念瑾所在樓層的窗戶，心頭一陣沸騰，久久不能平靜。


  閻白也稍稍怔了一下，心微沉。


  沒想到，契珠的作用如此大。


  他下意識的咬了咬唇角，卻是不打算將這件事說出，略作思量道：“其實也有問題存在。”


  喬陸離呆了一下，思緒被他拉回現實。


  “什麽問題？”


  “她的眼睛，看不見了。”


  眼睛？


  喬陸離挑眉，有些訝然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樓上。


  “怎麽會看不見？”


  閻白眸光一閃，稍稍頓了一下，才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喬陸離沒有錯過他臉上那一秒的猶豫，心底滑過一絲疑惑。


  他也不是蠢人，有些事前後結合一下，轉瞬之間立刻明白了問題的所在。


  “你進去了？你參與她的蛻變了！？”


  男人的聲音較之前，尖利了許多，也多了一份怒氣與質問。


  閻白察覺，自知要解決問題，隱瞞是沒用的，幹淨利落的點頭承認了。


  “嘶——”


  喬陸離一臉驚怒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不是說了不能進去嗎？我再三強調過了，有外人摻和，情況會變得複雜的。若出了問題，我也沒有辦法解決的！你怎麽不聽呢！？這是規矩，千百年來，沒有人敢壞的規矩。”


  閻白蹙眉，對方幾乎跳腳的態度，讓他明白了問題的所在。


  隻是，眼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他冷哼，沉聲壓住對方：“我向來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你隻需告訴我，你有沒有辦法即可。”


  喬陸離的腦子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那般，眼珠如地震一般顫了顫，嘴巴開開合合，話卡在喉頭半晌，終像是賭氣一般衝道：“我沒有辦法！你那麽厲害，你自己解決啊！找我做什麽！？”


  吼完，他還衝閻白翻了一個白眼。


  不過他沒發覺，自己眼神中，哀怨大於憤怒。


  閻白挑眉，還以為自己看錯，偏頭湊過去又看了一眼。


  喬陸離見狀，傲嬌的哼了一聲，又將頭給扭開了。


  孩子氣的行為，令閻白失笑。


  喬陸離聽聲，身子不由一緊，咬唇忍著沒有回頭。稍許，肩頭一沉。


  閻白抬手扣住他的肩膀，用力強製將人整個轉了個個。


  “不如，你上去看看情況再說？”


  沉下的聲音，透著幾分示弱。


  喬陸離呆住。


  這可是兩人相處這麽多天來，對方口氣嘴軟的一次了。


  他腦中的弦不由鬆了幾分，薄唇又是一動，糾結了半天，吐出一個“嗯”字。


  閻白眼底滑過一抹笑意，不等他回神，手腕一轉，拽著人一躍而起。


  “啊！”


  喬陸離驚得小小叫了一聲，待回神，人已經穩穩落在了四樓。


  他覺得自己剛才大驚小怪的行為有點失禮，尷尬的笑了笑，抬手指了指伸手：“那個……”


  閻白揚手打斷了他的話語：“不用在意，盡快處理眼下的情況吧。”


  音落，他便半拉半拽的將人拉進了宿舍。


  其實在閻白落到四樓時，楚念瑾就聽到聲響了。兩個不同的腳步聲，讓她小小緊張了一下。在聽到有人進門時，忍不住開口問：“閻老師，是你嗎？”


  閻白輕聲“嗯”了一下回應，又道：“我帶喬陸離來了。你讓他看看。眼睛還是看不到嗎？”


  男人溫柔的聲音撫平了她心頭的不安，緊拽著被子的手也不由鬆了幾分。


  “好像能看到一點了。有種霧蒙蒙的感覺。”


  在閻白離開後，周圍隻餘下了風的聲音，嘶嘶唰唰的聲音，讓她不安，甚至有點害怕。


  她不安轉動著眼珠，想要試試，能不能看到周圍的一切。


  奈何，目光所及，皆是一片漆黑。


  可就在閻白回來前的兩秒，她的眼睛忽然看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朦朦朧朧的，又像是自己的錯覺一般。


  她驚訝還未浮上，就被閻白的腳步聲吸引了。


  這會聽了問題，便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閻白走到她的麵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這能看見嗎？”


  問話時，他看到對方的眼珠隨著自己的手動了動，在對方點頭時，心裏也有答案。


  “看來，剛才隻是因為一點特殊原因，導致了你眼睛暫時失明。要不，先休息，也許明天就看到了。”


  閻白思考了一會，柔聲說道。


  楚念瑾卻是被剛才失明的情況給嚇到了，聽言急忙搖頭。


  “萬一隻是回光返照呢？”


  “你這用的什麽成語呢？這詞不是這麽用的。”


  “那是怎麽？”


  楚念瑾歪頭，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即使她現在無法完全看清眼前人，但大概所在的位置和輪廓是能看到的。


  她微微眯眼，努力試著想要把對方看清。


  而她的動作對著閻白，就目光直勾勾的對視，讓閻白多少有了幾分壓力。


  兩人一人霧裏看花，一人腦補過多，就這麽靜靜的對視了幾秒。


  喬陸離深覺氣氛有點奇怪，空氣中彌漫的壓力也讓他有點遭不住的感覺。


  “咳咳——”他沒忍住，低咳了兩聲，下一瞬，兩人的目光齊刷刷轉到了自己身上。他心口一緊，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抬手指了指房門：“不然，我先出去。你們商量好，我再進來。”


  閻白暗自撇嘴，略作思考道：“不用，你先幫她檢查一下，看看是什麽問題。”


  喬陸離沒想到事情那麽就落到自己身上，嘴角不由扯的更大了。隻是笑的比哭還難看。


  “怎麽，不想？”


  男人不輕不重的話語，就如泰山壓頂一般。


  他差點蹦了起來，急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就是沒準備好。”


  “嗬——”閻白略顯諷刺的輕笑一聲，側身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一瞬，喬陸離真是恨不得給幾秒前自己的一巴掌。


  讓你多嘴！


  他頓了兩秒，訕訕然笑了笑，“我現在看，我現在看……”


  碎碎念叨著，他快步走到楚念瑾的麵前。


  喬陸離先問了楚念瑾幾個常規的問題，了解了她的情況後，抬手覆上她的眼。


  “你先閉上眼，我感受一下。”


  楚念瑾在他手落上自己臉時，小小嚇了一跳，不自覺瞪了瞪眼，聽言又頓了頓，才回神緩緩閉上眼。


  喬陸離感覺到她長長的睫毛掃過自己的手心，心底莫名出了一陣癢酥酥的感覺。


  異樣而陌生的感覺，讓他不由走神了一下。


  大概隻有短短的零點幾秒，誰也沒有發現。


  他有些緊張抿住嘴角，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堪堪穩住了自己的心神，開始檢查。


  楚念瑾閉眼後沒多久，忽而感覺眼睛一涼，好似水滴落在了眼上，就如以前自己點眼藥水一般。


  隻是這一次，她的眼睛卻是感覺很不舒服，沒有一絲的刺痛感。


  就好像……


  唔，她悄然思考了一下，腦中閃過一個想法。


  就如被人輕撓後頸的貓咪，舒服的想要哼唧一聲。


  須臾，她感覺到水流從眼睛一點一點向外蔓延，大腦、心髒，身體……無處不在。


  明明是外來之物，卻莫名的讓她覺得十分舒服，像是有人被了她一個全身經絡按摩一般，瞬地通了全身。


  時間維持的不長，卻讓她舒爽的忍不住想要睡一覺，腦子一時有點昏昏欲睡，連那水流什麽時候消失的都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