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醫見衷情篇 初心不變
白景譽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把盒子遞了過去。
“這是……”
‘打開看看。’他看著她,眼睛裏似沉落了星海。
藍心柔不敢去接,“院長,這是什麽?”
他麵帶神秘的微笑,“當然是送你的禮物。”
“為什麽要送給我禮物?我不要。”
她這樣直接的拒絕他倒是沒有沒有不耐煩,“給你就是有給你的理由,藍心柔,打開。”
他那麽強勢,藍心柔治好接過打開。
打開後她卻愣住了,裏麵竟然是一枚南丁格爾獎章。
南丁格爾獎是紅十字國際委員會為表彰在護理事業中做出卓越貢獻人員的最高榮譽獎,該獎每2年頒發一次,每次最多50名。作為護士,能拿到這個獎章,是這輩子最高的榮譽。
藍心柔不過是個普通的護士,也沒有做出什麽大成績,她不信自己能獲得這項殊榮。
所以,看到這個獎章,她還是給嚇住了。
白景譽失笑,“就知道你會給嚇住,這不是給你的,就算我再大的本事也沒法子給你弄到這個。”
藍心柔把獎章拿出來放在掌心細細摩挲,“那這是……”
“這枚獎章是援非的一名無國界護士獲得的,可惜她卻永遠沉睡在非洲那片土地上。她感染了疫情,最後是我給做的治療。這位已經53歲的女士在臨終前把這個送給我,她說希望我能交給有緣人。藍心柔,我現在就交給你,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在遇到挫折和磨難後初心不變,以愛心、耐心、細心、責任心對待每一位病人,做好護理工作。像南丁格爾一樣,做一位提燈女神。”
藍心柔摩挲這鍍銀獎章上的南丁格爾像,她全然沒想到白景譽叫她進來竟然是給她重新做了一番心理建設,而且還是很成功的。
說實話,藍心柔不是神,在挨打後她也對自己的工作產生了倦怠和懷疑。她自問盡心盡力的對待每一位病患,可是這種醫患糾紛還是找上了她。她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當眾被扇耳光還差點被那人侮辱,這些跟毒蛇一樣糾纏著她,緊緊束縛著胸口,讓她很難受。
這幾天,她都瘦了好幾斤,可見經受到了多大的煎熬。
在昨天晚上,她就不斷的說服自己,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她還是要好好工作。可是就算她在勉強自己,也是無法對被傷害做到釋然。
現在白景譽卻做到了,她有一種任督二脈被打通了的通透感,感覺壓在了心口上的大石頭終於給搬開了,舒服的她想要狠狠的呼吸兩口氣。
緊緊的把南丁格爾獎章握在手心裏,她跟他保證,“白院長,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幹。”
白景譽的大手放在她肩膀上,用力按了按,“我相信你,好了,回去工作吧。”
她抹掉臉上的淚珠,“謝謝你,白院長。”
白景譽挺無力,說了跟他不用說謝字,可是這段時間她卻一直說。
反正就是把他當外人,時刻不忘跟他撇清關係。
“東西帶走。”
藍心柔把獎章細心的放回到盒子裏,對他笑了笑才轉身。
他給她的笑迷住了,剛剛哭過的樣子就像一朵被雨水打過的杜鵑發,微微顫抖在枝頭,荏弱又頑強。
“藍心柔。”他上前一步,鬼使神差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回過頭,有些驚訝的翹起了睫毛,用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他。
他心裏那個小惡魔一下就跳出來,好想把這樣的她弄哭揉碎,永遠鎖在自己的身體裏。
伸出大手去蓋她的眼睛,他的聲音柔的能滴水兒,“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這樣看一個男人。”
“哦。”她呆呆應著,真是個小傻子。
白景譽對她真的是沒有任何法子,輕輕抱了她一下就趕緊放開。
“趕緊走,再不走我就不放你了。”
他的話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藍心柔覺得自己的臉都該過敏一樣燒起來,她逃跑似得離開了白景譽的辦公室,竟然忘了走電梯。
一直跑了好幾層她才停下來,發熱的臉也慢慢冷卻下來。
一節節慢慢走下去,她其實在想,“白院長,你又不想要我,撩我幹什麽?”
打人風波過後,一切都變得風平浪靜,日子也恢複了以前的平淡。
元旦過後就是春節了,從離家後這已經是藍心柔在外麵過的第五年。
以前都是她跟韓星絢過,後來韓姐出國留學,就剩下她和睿睿了。
她自己對過年沒興趣,可是不能讓小孩子跟她一樣沒興趣,所以雖然護士過年也是忙,她還是抽時間給兒子買新衣服,家裏也換些東西,貼上喜慶的窗花和福字,還要做些小點心。
作為南方人,她們過年是不吃餃子的,可來到海城後就入鄉隨俗,學著包餃子,還在餃子裏包上硬幣紅棗什麽的。
今年過年,她要跟華容一起去他父親的故鄉,距離海城大概100公裏的海濱小城。
華容的父母其實都是在海城工作的,隻是退休後就回到了老家。他們家住在山上,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櫻花社區,那裏也是著名的旅遊區,春天的時候有數不清的遊客去采摘櫻桃。
現在雖然是冬天,但華容說風景還是很不錯的,天高雲低,空氣好心情也會好。
要是幸運能趕上下雪,那就更美麗了。
藍心柔其實是不太想去,可是真想要華容好好過日子該走的步驟一定要走。華容的父母她隻見過一次,就是在他們領證後華容把她給帶到醫院裏給他的父母親看了一眼。
藍心柔跟華容形婚他父母親是知道的,可為了兒子的前途隻好睜一眼閉一眼睛,他們也知道藍心柔肚子裏的孩子其實並不是兒子的,所以連睿睿出生他們也沒看過。
現在這樣過去,少不得一番尷尬,但華容說已經跟父母親溝通好了,在知道兒子要好好過日子的時候,他們非常激動,根本不在意藍心柔有個兒子。
眼看著日子一天天臨近了,藍心柔抽空跟人調了一個班,準備跟華容一起去買禮物。
其實華容表示這些他可以自己辦妥,藍心柔卻覺得她要有誠意,該給他的父母親自挑選禮物。
她剛準備要走,華容卻打來電話說他有點事走不開,問她能不能改天。
藍心柔卻覺得無所謂,說自己也可以,反正她要買的東西心裏已經有數。
走出醫院大門,她看到了白景譽的車停在路邊,車窗搖下大半,他的人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也不動。
藍心柔頓時嚇得魂兒都沒了,她撲過去拍打著車窗玻璃,“白院長,您怎麽了?說話呀。”
白景譽慢慢的抬起頭來,眼圈兒通紅。
藍心柔喉頭給噎住,小手緊緊抓著車窗玻璃,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倒是白景譽先安慰她,“我沒事,你怎麽在這裏?”
“我今天休息,要出去一下。您真的沒事嗎?”
白景譽指了指車門,“去哪裏,我送你。”
“不用了,我看您似乎不舒服還是回去休息吧。”
“上來。”
藍心柔小心的觀察著他,發現他情緒不對,就上了車。
她在拉安全帶的時候,他已經把車窗玻璃升上去,像是自嘲的說:“本來就想吹吹風,卻沒想到給你看到了,有點丟人。”
藍心柔聲音輕緩的像一片雲朵,“到底怎麽了,能說給我聽嗎?”
“也沒什麽,就是剛才我爸給我來了個電話,我媽的情況不太好。”
想到了那個優雅美麗的女人,藍心柔由衷的替她可惜。可是患上癌症這種病,縱然她老公兒子都是醫學界的翹楚,依然挽留不住她的生命。
她呆呆的看著白景譽,他目視前方似乎很鎮定,但是她能看到他顫抖的眼瞳,以及額頭上跳動的青筋。
他現在一定很傷心,學了一身的醫術,身後還有醫療條件最好的醫療係統,卻挽回不了母親的生命。
藍心柔一激動,就伸手抓住了他放在方向盤上的大手。
“白院長,你別傷心了。老夫人她很樂觀,再有白老院長的陪伴,她一定會生活的很有意義,以後……也沒有遺憾。”
白景譽看了她一眼,“為什麽你不說我媽會沒事,騙騙我也好。”
她由衷的說:“你現在需要的不是這種類似謊言的安慰,你需要接受事實。”
他勾起的嘴角帶著嘲諷,忽然一個急刹車就把車子靠到了路邊,“什麽事實?我媽會死的事實嗎?你們都覺得我會難過,告訴你我不會,我13歲就離開家外出求學,我是對父母親感情最淡漠的孩子,所以我不難受,更不需要你的同情。”
藍心柔聽的心裏直搖頭,此時的他多像個小孩子,嘴巴上說著不難過,卻早已經紅了眼眶。
她的手更緊的抓住他的大手,語氣也更加的溫柔堅定,“白景譽,難受就別憋著,我在這裏。”
她的小手柔滑而溫暖,輕柔的撫慰著他的傷痛,白景譽不由得抬起頭來。
他用發紅的眼睛注視著她,似乎是在尋求求證這一刻的真假與否。
藍心柔歎息著,隔著汽車操縱杆,輕輕擁抱了他。
白景譽臉上的肌肉輕微的抽搐,這是那個一直拒絕逃避他的藍心柔嗎?
他有些別扭的扭過頭去,“你不需要這樣,你沒立場。”
藍心柔真想咬他兩口,都這個時候了能不這麽假裝理智嗎?能不這麽傲嬌嗎?
他越是這樣說藍心柔越是不放手,還粗魯的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你……放手。”
看著他鐵青的臉色她是又心疼又生氣,“別鬧了,你都幫我那麽多,給你肩膀靠一下,這就是我的立場。”
對於她的回答,白景譽很失望,他想要的是她能說出口的心疼。
可是就跟她對他沒立場一樣,他對她也是沒什麽立場。
不管那個華容是個什麽人,他們總歸是有結婚證的夫妻。
他想要從她肩膀上起來,藍心柔卻給緊緊按住,“你老實點。”
“放開,這樣施舍的關心我不要。”
藍心柔真是要給氣哭了,這毛病都一打一打的,難受還要分的這麽清楚。
她天生就是個很綿軟的人,可軟到極致了,總是有一點流水般的韌性。
於是她還不放,兩個手都伸過去,用力壓住他的脖子。
可是這樣,就像她在捧著他的腦袋在索吻一樣。
白景譽沒客氣,他盯著他覬覦好久的紅唇,想要品嚐的想法衝出來,再也壓抑不住。
劇烈的吻住了她,他把自己濃烈的情緒都宣泄在這裏。
開始藍心柔瞪大的眼睛想要掙紮,可是她很快就品嚐到了他濃濃的悲傷。
她沒再掙紮,反而配合的張開了嘴巴。
如果是要落入地獄,那麽隻要他能好好的,她也願意。
親吻從她的唇蔓延到脖子上,他抱著她就像一個渴水的旅者。
半個小時後,他才放開幾乎要喘不上氣兒的藍心柔。
藍心柔小臉兒酡紅,大口的呼吸著。
他輕輕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然後默默轉過身去,點了一根煙。
藍心柔低頭看到自己衣服的扣子都給解開了,忙紅著臉手忙腳亂的去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