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666的百變猴毛
‘安瑾瑜’站在最外頭,得體的黑色西裝將他襯得矜貴又高冷,他拍了拍袖口不存在的灰塵,笑了笑,“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特麽……這妞兒不是你讓我們兄弟來搞爛的嗎?你現在出來阻擾是幾個意思?想特麽英雄救美你倒是事先說啊?”陳小雄眼見自己帶的人都被安瑾瑜的保鏢放倒了,越發氣急敗壞。
安瑾瑜’十分不快的皺眉,“我堂堂安氏集團少東安勳藥業的總經理怎麽可能和你們這種低賤無恥下流肮髒的垃圾同流合汙?你這是在毀謗我你知道嗎?”
陳小雄大概沒料到他會翻臉無情,氣得破口大罵:“草嗶嗶嗶的你不懂!草嗶嗶嗶嗶……”
聽他滿口汙言穢語不斷,‘安瑾瑜’對仍在打人的兩名保鏢吩咐了兩句,“我不想聽他胡言亂語,打暈了。”
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兩保鏢領命,丟下手裏被打得麵目全非的人,迅速來到了陳小雄跟前,一人一拳將人打翻在地,陳小雄的武力值比他手下還不如,兩拳之後就隻剩下慘嚎了。
陳小雄沒多久就痛昏了過去。
“其他人也打暈。”‘安瑾瑜’瞧也沒瞧一眼地上的人,冷靜的下令。
保鏢令行禁止,一一把那些流氓拍暈了,狹窄的暗巷歪歪斜斜得倒了一片人。
整個過程從開始到結束隻過去不到十分鍾,全程君佑瑤一直默不吭聲,像個不存在的透明人。
這個‘安瑾瑜’和保鏢自然是她用【百變猴毛】變出來的,效果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抬腳踢了踢徹底暈死過去不知春秋的陳小雄,卻發現他身旁還落了個文件袋。
“什麽東西?”她蹲下身撿起那個文件袋,打開來看了一眼,這一看她的臉色就有些凝重。
文件袋裏裝了兩件東西,一份公司整體轉讓協議書,一份卻是一大摞膠卷,她將協議書暫時放在一旁,拿起膠卷對著陽光細看。
隻有黑和白的圖像,卻已經足夠讓她明白它們明白這中間究竟發生過怎樣一個故事。
她深深皺眉,又拿起了那份公司整體轉讓協議書,粗略掃過上麵的內容。
這是一份幾乎一麵倒的協議,出讓方的權益被剝削的相當徹底。
“天成製藥有限公司?天成製藥,莫非是靳天成的公司?”
君佑瑤凝眉思索了半晌,將膠卷底片和那份協議交到‘安瑾瑜’手裏,自己則再次退到了角落裏。
‘安瑾瑜三人’的行動完全受她的控製,這讓她行事極為方便,又不會惹人注意。
‘安瑾瑜’的保鏢上去一腳就把暈厥的陳小雄給踢醒了過來。
他迷迷糊糊地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保鏢上去又是毫不手軟的兩巴掌,直到確定他徹底清醒。
“說說這份文件還有這些膠卷。”‘安瑾瑜’晃了晃他手裏的文件袋子。
陳小雄不解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袋,似乎搞不明白他問題的重點,“那份文件不是你派人交給我哥,讓我哥去處理的嗎?現在來問我是什麽意思?”
“你別管我什麽意思,你隻要把自己知道的說一遍就行。”‘安瑾瑜’瞥了一眼保鏢,保鏢果斷又對著陳小雄的臉又是一巴掌。
陳小雄雖然搞不懂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但為了不受皮肉之苦,還是老老實實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那份文件是你擬定好要讓靳天成簽的,我哥讓我收拾完君佑瑤拍完你要的照片後,就一起拿去照相店裏洗印幾份備份,以後有事也能當做資本,然後等靳天成簽完了文件再把底片交給他。”
“你們之前拍的底片都在這裏了?陳大雄那裏還有沒有剩下?”
“沒,我都拿出來洗印了。”
‘安瑾瑜’眯了眯眼,拿出那些膠卷底片,微低下身指著其中一道人影問他:“這裏麵的男人是不是你?”
陳小雄睜著青腫的眼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這種事一般都是由我去做的,我哥不愛跟我搶。”
“是嗎?”
‘安瑾瑜’的聲音低了幾度,像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般,他緩緩直起身,逆著光的臉讓陳小雄有種渾身冰冷的感覺。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安瑾瑜’一腳踏前,黑亮的皮鞋就這麽明晃晃地踩在了他的雙腿之間。
陳小雄一瞬僵直,不敢置信地看著那隻大腳。
然後隻聽“乓”一聲脆響,他身為男人的資本就被對方毫不猶豫的踩爆了,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像極了君佑瑤小時候最喜歡玩的踩魚鰾遊戲。
這種人渣,就不配當個男人。
***
在海城市,或者說在華國南方,安氏集團掌控著除了國有資產以外近半數以上的醫療產業,是南方醫療業當之無愧的巨頭。
依賴安氏集團過日子的小企業在海城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天成製藥原本也應該隻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家。哪怕它潛力無限,也不足以到了讓安氏集團忌憚的地步。
問題還是出在它的當家人靳天成身上。
下午六點,太陽已經漸漸西斜,霞光染紅了天邊。
老城區一棟外牆斑駁看上去就年代十分久遠的老房裏,家家戶戶都在炊煙渺渺之際,靳天成卻坐在書房的窗前不停地抽著煙,腳邊落下的一堆煙蒂說明他已經抽了很久。
天知道,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煙味。
但此時此刻,他需要有東西來鎮定他的心神。
對麵的沙發上,環膝而坐的女人一直在哭,她低低的哭聲讓書房的氣氛更加壓抑。
“天美,別再哭了,事情總會過去了。”靳天成扔掉已經燙了嘴的煙頭,看向沙發上的靳天美。
靳天美抬起哭得紅腫的臉,那雙蓄滿淚水的眼裏充滿痛苦與憤怨,她的唇早就被自己咬破,和著不曾幹涸過的眼淚在唇邊徘徊,她突然低低的笑,笑聲淒惶又諷刺。
“過去?要怎麽過去?失去一切的又不是你,被拍了那些照片身敗名裂的也不是你!你憑什麽跟我談過去?你怎麽會懂我的痛苦?”
“靳天成,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麵對她憎恨的眼神,麵對她聲淚俱下的指責,靳天成的心痛得一片荒蕪,但卻無力反駁,怎麽反駁呢?連他自己都認為是自己害了她。
靳天美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臉上青筋畢露,將原本秀氣的臉映襯得猶如修羅,她惡狠狠的看著靳天成,一步一步走近他,朝著他的脖子伸出了雙手。
“都是因為你我才會遇到這種事,都是因為你,都是你的錯,都是你,都是你!去死,去死,去死!”
瘋狂地雙手在靳天成的脖子上不斷收縮,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但卻沒有反抗,也沒有掙紮,雙手緊握成拳,始終安靜地放在膝蓋上。
如果他的死亡能讓天美好受一點,那他就去死吧。
這是他欠她的。
靳天美的淚一顆顆滴落在他臉上,滾燙得灼人。
“為什麽你不能安安分分的待在安氏集團,偏要自立門戶?”
“為什麽你要成立天成製藥?”
“為什麽你失去了這麽多卻還能那麽堅強?”
“為什麽你要那麽優秀讓我怎麽也追不上你的腳步?”
“……嗚嗚嗚……”
“……靳天成,為什麽你哪怕成了廢人卻還是不願愛我?”
“我到底哪裏不好?”
靳天美痛苦地不斷問著,時而瘋癲,時而癡狂,最後隨著那一個個問題逐漸平淡下來,掐住靳天成脖子的雙手也緩緩放鬆,她看著已經被她掐得臉色漲紅呼吸困難的靳天成,仿佛才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麽,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咳咳咳……”她一鬆開手,靳天成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去呼吸,他看到靳天美慢慢後退的身影,知道她已經鑽了牛角尖,“……天……咳……天美……你很好!”
“……你……永遠……咳咳……都是我靳天成最親最愛的妹妹,我會一輩子照顧你愛護你,就像我小時候承諾過的一樣。”
靳天成不是傻子,又怎麽會看不出天美對他的感情,但從父母把瘦小柔弱的她帶回家,告訴他這是他妹妹那刻起,他就隻把她當需要自己保護愛護的妹妹。
“我從沒想過當你妹妹。”靳天美的神情已經平靜,像一灘無波的死水。
她低下頭輕輕笑了一下,“你以前不愛我,現在我都這麽髒了,你又怎麽可能愛我?我這個笨蛋到底還在期待什麽?”
“不是的,天美。”
靳天成想要解釋,想要去安慰她,但靳天美卻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轉身跑了出去。
身下的輪椅滾動而出,卻又怎麽可能追上身為正常人的靳天美。
等他追出書房,這個家裏哪裏還有靳天美的身影?他隻能從敞開的大門外聽到樓梯間不斷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
“靳先生?”少女的聲音如一縷柔和的月光灑在靳天成荒無人煙的心上,微微的抽疼。
他抬眸朝門外看去,映入眼簾的人兒十分陌生,她很年輕,一雙黑亮有神的杏眼正直勾勾的看著他,似帶著一絲懷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