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那年那月風花雪月的事(1)
“求求你,不要告訴艾福生,求求你君小姐!”季霜蘭的神情有些惶恐。
君佑瑤見她情緒波動有些大,站起身坐到了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安撫,“三小姐,你冷靜一點,我發誓絕對不會擅自將你的情況告知理查德先生。”
“真的?”
“我發誓,除非經你同意。”君佑瑤右手舉在臉側。
季霜蘭輕輕舒了口氣。
君佑瑤握緊她的手,“但是你得告訴我,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如果隻是因為宮外孕的話,季霜蘭絕對不可能這麽激動,她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
“君小姐既然查過我們,應該知道艾福生他曾經做過結紮吧?”季霜蘭笑得有些慘然。
君佑瑤當然知道這件事,不過……
季霜蘭歎了口氣,接著說:“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艾福生的。”
“那孩子的爸爸是誰?”說實話君佑瑤十分意外會聽到這樣一句話,畢竟季霜蘭給她的印象還不錯,雖然她和艾福生並非夫妻關係,但看著實在不像個會劈腿的女人。
“我也不知道。”季霜蘭神情糾結痛苦,緩緩將兩個多月前的事情複述了出來。
那一天是她的童話新書正式出版發行的日子,出版社的朋友為了幫她慶祝安排了一個小型的party,隻有熟人和朋友參加。
“那天我確實喝得有點多,但我明明記得讓編輯幫我通知管家來接我的,恍恍惚惚中我感覺到有人抱住了我,那不是我熟悉的味道,我當時覺得很惡心,所以我奮力掙紮,後來我好像看到了艾福生,他幫我打走了壞人,真的!我當時真的以為是他……”
君佑瑤點點頭,語氣緩和的問道:“然後呢,那個人把你帶到了哪裏?”
“我是在酒吧附近的酒店醒過來的,當時身旁沒有人,但是我知道一定發生了那個……”她沒說的內容君佑瑤不用聽就知道會是什麽,自然是兒童不宜咯。
“我一直惶惶不安,最開始我覺得那個男人就是艾福生,他的氣息我太熟悉了,但我又不敢肯定,如果是他為什麽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酒店裏?”
君佑瑤蹙眉:“你沒問過管家嗎?”
季霜蘭點了點頭:“我問過,但管家阿九說那天並沒有接到過我編輯的電話,我也回頭跟編輯求證過,她給我看了通話記錄,她確實有在那晚打過電話到莊園裏,但她說電話不是男人接的,而是個女人……我不知道那人是誰。”
聽到這裏君佑瑤不得不陰謀論了,特別是當她聽到接電話的是個女人時,要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太過複雜,每一篇宮鬥宅鬥小說都告訴我們一個真理——共享一個男人的女人們和平共處的幾率小於百分之零點一,哪怕她們曾經是相知相愛的閨蜜,甚至是親姐妹,所以季霜蘭這件事也很有可能是她姐妹們做的。
季霜蘭心裏應該也清楚,她說不知道是誰,隻是無法確定是四胞胎中的哪一個而已。
這就是她們的悲哀。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人設計了,所以我更加不敢跟艾福生求證,但當時我還抱著幻想,幻想那天是他出現救了我。然後半個月前我才注意到自己經期遲了,用驗孕棒驗過後確定自己懷了孕,我才徹底絕望,因為我明白艾福生是絕對不可能讓我懷孕的。可能連老天爺也唾棄我了吧,我偷偷去小診所檢查,那個醫生就告訴我這胎是宮外孕,他們診所做不了這個手術。”
季霜蘭說到這裏終於流下淚來,眼裏蓄滿了悲傷與痛苦。
聽完整個故事,君佑瑤也理解了季霜蘭為何一直躲躲閃閃的原因,不過有一點她還是要告訴她:“三小姐,艾福生先生並沒有結紮。”
“啊?”季霜蘭正用手帕擦著眼淚,聽到她這麽一句徹底愣住了,抬起頭的瞬間掛在眼睫上的淚珠“啪”一下掉落,在桌麵上碎裂成一個淺淺的水紋。
“君小姐,你……”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狠狠咽了咽口水,“你剛才說什麽?”
君佑瑤幫她拍著後背順氣,一邊說道:“據我觀察,艾福生先生應該做了結紮複通術,已經恢複了生育功能。”這一點她昨晚就發現到了,她以前就用天眼看過結紮男人的情況,咳咳咳……和正常男人還是有區別的。
“這不可能,他……他從來沒說起過,而且你怎麽會知道這些?”季霜蘭顯然並不信,瘋狂搖著頭。
君佑瑤對自己的天眼還是很有自信的,十分肯定得道:“三小姐,我既然能光憑眼睛就看出你宮外孕,自然也能看出他有沒有生育能力,你放心,我的診斷絕對不可能有錯,絕對千真萬確。你要是不信,不妨現在就打個電話問問看?”
季霜蘭聞言有些動搖,但是,“無緣無故問他這個,他肯定會懷疑的。”
“說的也是。”以艾福生的敏銳,不可能察覺不到問題,不過她總覺得艾福生已經知道季霜蘭的事了,否則他昨晚的表現不會那麽奇怪。
“所以三小姐你必須考慮清楚,是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公爵先生,還是放棄這個孩子出生的權利?”
季霜蘭再次震驚:“君小姐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這是我給你的兩個選擇。”君佑瑤沒等她問,直接就解釋道:“告訴公爵,我可以幫你做手術;不告訴他,我也會給你找一家安全且隱私性好的醫院墮胎,保證不會讓公爵知道。”
季霜蘭有些迷惑,“有什麽不同嗎?除了醫生之外。”
“差別很大,因為隻有我可以把不小心跑到你子宮外的小baby帶回他原本該待的地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在沒有天眼的情況下,她的這種說法無異於天方夜譚,但在天眼幫助下她隻要短時間維持孩子的生命,然後把孩子轉移到母體子宮裏,應該就能讓孩子在子宮裏健康成長。
“這不可能。”季霜蘭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會有這種醫術。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其實這和做心髒移植手術也差不了多少,隻是難度更大而已。但做這個手術之前必須得到公爵的同意,最起碼他必須知情,否則我是不會做的。”
無論季霜蘭肚子的孩子究竟是誰的,都應該讓艾福生知情才行,這也是因為她不想在平仁醫院事成前和艾福生鬧出不必要的爭端,畢竟季霜蘭是他的女人。
而且她更想知道季霜蘭值不值得她幫助,如果她選了後者,為了名譽或者錢財放棄了這個無辜的孩子,那隻能說自己看走眼了。
季霜蘭沒有說話,她在考慮,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君佑瑤,更不知道告訴艾福生之後她又該何去何從。
她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仿佛這麽做就能感受到裏麵那個小生命的心跳。
她想要他健健康康活下去嗎?哪怕他的生父不詳?哪怕為了他她必須放棄現在的生活?哪怕她可能得被迫離開心愛的男人,再也見不到他?
她願意嗎?
“你好好考慮,我可以給你五天時間。”君佑瑤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緩緩站起身。
季霜蘭也跟著站了起身,同時說道:“不用了,我選第一個,我要這個孩子活下去。”
君佑瑤笑了,果然她沒看走眼,季霜蘭是個好女人。
艾福生接到季霜蘭電話時正巧待在她的畫室裏。
“什麽事?”他的聲音十分冷淡,聽不出一絲情緒。
季霜蘭已經習慣了他對自己不同於其他姐妹的淡漠,也許把一切挑明了更好,他們都能解脫,她也不用再為了曾經發生的事感到愧疚不安。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懷孕了。”
艾福生沒有說話,電話裏隻有細微的電流聲在兩人的耳畔流淌,半晌他才像是在笑一樣說了一句:“是什麽讓你想通了告訴我?”
“……你早就知道了。”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但他卻什麽也沒表示,冷酷無情的看著她痛苦掙紮好玩嗎?
“是,我早就知道了。”艾福生毫不猶豫的回道:“我還以為直到你打掉他都不會告訴我呢,說實話我真意外你能這麽快就想通了,你的優柔寡斷一直那麽讓人印象深刻。”
他的語氣極為嘲諷,“告訴我親愛的,誰那麽有能耐說服了你?我可真嫉妒她。”
“艾福生.理查德.湯姆.D.切諾蘭森奇!”和他在一起五年,這還是季霜蘭第一次用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語氣對他,哪怕當年眼睜睜看著他摟著自己的姐妹們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她都沒有像此刻這般憤怒。
“是的,親愛的,是我,很高興你能記得我的全名。”麵對她顯而易見的憤怒,他卻用一種輕佻的語氣回應著,好像十分愉快。
季霜蘭強迫自己冷靜,她覺得再和他這樣談下去毫無意義,她現在隻想問他最後一個問題,那個糾結她兩個多月一直盤繞在心頭的疑問。
“那天把我帶到墨蘭酒店的人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