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炸裂的危機
羅鎮川顯然並不是重要角色,他最多就是個打醬油的配角。
從他們進門後,謝一陽和鞏夢一直注意的都是白春波,每次到關鍵地方他們都會不自覺地看向白春波的方向,似乎在詢問她的意見。
雖然白春波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但從他們四個人的眼神和行為可以判斷出來,她才是四人中真正起著主導作用的那一個。
白春波才是正主。
這一點君佑瑤看出來了,顧礪寒自然也看出來了,所以他早已悄無聲息的站在她的斜後方,這個位置恰好位於門、白春波、窗戶三者的最短距離,可以隨時針對白春波的行動作出反應。
“白律師是嗎?不知您在哪兒高就?”
君佑瑤也不管羅鎮川是什麽神情,姿態慵懶隨意的靠坐在了謝一陽對麵的沙發椅上,窗外的暖陽籠在她身上,像給她鋪了一層亮色的粉,美得高貴又淩人。
相比之下之前還算得上氣場女王的白春波瞬間被碾壓成了塵埃,那張本就平凡的臉更顯得灰撲撲的毫不起眼。
白春波的眼角幾不可查的跳了跳,她其實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驚到了,她和謝一陽夫妻想法一致,原以為已經萬事周全沒有紕漏了,卻沒想到轉眼事態就朝著他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她比謝一陽夫妻更清楚紫蓮慈的來處和危險,她是親眼看著那些戴上它的人悄無聲息的死亡的,它就像最嚴厲的詛咒,沒人能逃得出。
所以在看到君佑瑤氣息奄奄的瞬間她就從沒懷疑過她是在演戲。
說到底他們都對紫蓮慈的威力太過有信心,才會毫無所覺的踏進了君佑瑤設置的陷阱裏,還把自己徹底暴露了出來。
要是知道會這樣,她絕對不會親自前來。
現在再想把自己摘出來已經沒有可能了,這一點白春波心裏清楚。
而在她的人生裏,失敗意味著的隻有一條路。
“你手上那個鐲子不是謝一陽交給你的那個?”她的臉色恢複平靜,她沒有回答君佑瑤的問題,而是問出了自己心裏的猜測,她的聲音有些低啞,像喉嚨被砂石摩過了一樣,透出一絲堅決。
她自接受這個任務後就仔細研究過君佑瑤的所有資料,有關她的發家史還有行事風格幾乎都一清二楚,她很清楚在這張美麗精致的外表下有怎麽一個殺伐果決、雷厲風行的靈魂。
因為君佑瑤的累累戰績,她在製定計劃時確實也有考慮過被反撲的可能性,比如她察覺到紫蓮慈的問題,比如她仇視謝一陽一家,這些她在開始行動前就已經想到了彌補辦法,但這些設想並沒有發生,反而進展順利的到了最後的環節。
當謝一陽欣喜若狂的告訴她君佑瑤戴上紫蓮慈並且已經病倒時,她一點也沒有懷疑。
但現在她安然無恙。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君佑瑤可能早就知曉了紫蓮慈的危險,她現在手上戴的壓根就是贗品,是用來蒙蔽他們視線的假貨。
君佑瑤也不在意她的避而不答,順著她的問題抬了抬右手手腕,而左手輕輕撫摸過溫潤的玉璧,笑答:“不,這就是紫蓮慈。”
“你知道紫蓮慈!”白春波沒有掩飾自己的震驚,但很快她又意識到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心裏再是平靜都忍不住張大了眼睛,微搖著頭,聲音漸漸拔高:“不對,你說你手上戴的就是紫蓮慈?這絕對不可能!”
絕對沒人能逃過紫蓮慈的詛咒,絕對沒有。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君佑瑤平靜的看著她,“哪怕是見血封喉的劇毒都會有解藥,何況紫蓮慈上附著的隻是陰煞。”
“陰煞?什麽陰煞?”
君佑瑤見她一臉疑惑不是作假,就知道她可能並不了解紫蓮慈害人的原理,皺了皺眉變了語氣問道:“你從哪裏得來的紫蓮慈?或者我該問,派你來的究竟是什麽人?”
白春波是真正幕後黑手的可能性非常低,她可能是在場中最為靠近真相的人,但她背後肯定還另有指使。
那麽,會是誰?
“嗬嗬,君小姐果然厲害,是我小看了你。”她歎了口氣,“雖然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麽避開紫蓮慈的威脅的,但你肯定是不會告訴我的,真是可惜。”
白春波的聲音裏帶上了惋惜,半垂下頭讓人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緒,她猛然抬起頭來,眼裏有決絕的火花跳躍,君佑瑤心頭一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一直靜默如空氣的顧礪寒動了。
他像一道冷冽的寒風,迅速撲向了白春波的方向,在眾人動動眼皮彎彎手指的時間裏,他已經手起刀落,一把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匕首割破了白春波纖細的脖頸,那豁口大得足以放下一個拳頭,模樣十分駭人。
血液如水花不斷噴湧而出,瞬間鋪就滿地的濕濡黏膩。
“啊——呃!”鞏夢驚恐的尖叫聲還沒發出,就被已經反應過來的君佑瑤一個枕頭封住了。
她冷厲的眼睛快速掃過謝一陽羅鎮川,輕咒一句:“都給我把嘴巴給閉緊了,誰要是敢出一點聲我就殺了誰!”
她一把扯下係在脖子上的印章,在手裏旋轉成一把漆黑的匕首。
“刺啦”一聲,狠戾的割破了用來堵住鞏夢嘴巴的枕頭,漫天鵝毛飛灑,飄飄蕩蕩散落開來,明明是夢幻的場景,在此時卻顯得格外陰冷詭秘,襯著滿地鮮血,像極了鬼片拍攝現場。
君佑瑤用冰冷的匕首拍了拍鞏夢那張受驚過度僵硬的臉,“包括你,我的好舅媽!”
這一刻的她絕對是讓人恐懼的,鞏夢不敢有一點遲疑的猛點頭,就怕下一秒那把匕首就會割破她的喉嚨,就像那邊的白春波一樣。
見他們確實安靜如雞不敢有動作了,君佑瑤才快速鎖住了門,才走到了顧礪寒身旁,他手上的智能手表界麵不斷滾動著不同的代碼,正是它提前警覺到了危險,顧礪寒才能在短時間內做出最正確的處理方法。
但最正確,不代表危險已經解除了。
他此刻正在小心翼翼的割開白春波的胸口,人死得不能再死了,但顧礪寒的表情卻十分凝重。
君佑瑤已經意識到了什麽,天眼一開迅速掃過白春波的屍體,然後就在她的心髒位置看到了一個明顯有別於血肉之軀的物體,它正快速的閃動著綠光,頻率極快。
“佑佑,你先帶外公離開這間房子。”顧礪寒沒有抬頭看她,隻是低聲交代著。
他手下快速且精準的剝開了白春波的胸膛,把她心髒的部位暴露了出來。
現在不用天眼都能看清楚那綠光的形狀,一個隻有指甲蓋大小的微型物體正貼在白春波的心室上,鮮豔的紅與刺人的綠交相輝映,那麽明媚鮮豔的色彩對比,卻讓人遍體生寒。
君佑瑤知道事態不容她多想,但她也絕對不可能把危險留給顧礪寒一個人,哪怕明知他根本不會死。
“我不會離開,你做你的事,別管我。”她也不理會顧礪寒,拿起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給謝安俊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靳天成派人來送年禮,但那人認不得家裏的路,現在正在村口等著,讓他出去把人接來。
謝安俊一聽也不疑有他,搭上了外套就急匆匆的跑出了門。
君佑瑤看到老爺子跑出門的背影鬆了口氣,家裏離村口有一段路,來回起碼得十來分鍾,這個時間應該足夠顧礪寒搞定威脅了。
即便搞不定出事了,也害不到老爺子。
至於其他人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她要死了他們自然也得陪著,本來事情就是他們惹出來的。
顧礪寒雖然不想她待著,但也並沒有再多勸說,他很清楚她的個性,別說現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無法分心去跟她講理,哪怕有時間他也是拗不過她的。
謝一陽等人也不是傻子,一看這情況就知道白春波的屍體有大問題,君佑瑤連謝安俊都給忽悠走了。
謝一陽偷瞄了一眼白春波的屍體,入目的血淋淋差點沒讓他瘋狂嘔吐出來,硬生生憋出了滿頭滿臉的汗水,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他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的輕問:“……佑……佑佑,這裏是不是很危險?”他雖然不知道白春波身上究竟有什麽,但大抵也能猜到一二來。
君佑瑤冷冷看向他,冰冷肅殺的眼睛像一柄殺人的利刃,她淺淺勾唇,手裏的匕首被她耍出了一朵花,“怎麽?舅舅想走?”
“……沒……沒有,我就是問問,嗬嗬,問問。”謝一陽看著那黑黲黲的刀鋒,背上的冷汗不要錢一樣湧出,他甚至不敢再去看君佑瑤的眼神。
那麽冷,那麽懾人,仿佛隨時都會殺了自己一樣。
到了現在,他已經徹底後悔了。
他是死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他們自以為是的朝人露出了利爪,卻連撓人的機會都沒有,反而落了個性命不保的後果。
他悔不當初,但現在已經無力回天,隻求能保住小命。
與此同時,鞏夢和羅鎮川正偷偷摸摸的拿著手機撥打著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