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兩個問題

  鞏夢正緊張的等待電話那頭接通,屏幕上轉瞬即逝的每一秒都能讓她心髒狂跳不止。


  鞏夢在給謝明樂打電話,而羅鎮川在報警,在這種情況下他能想的隻有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他已不在考慮範圍內。


  “唉。”


  在他們僥幸等待的時刻,君佑瑤陰測測的歎息聲突兀的在耳邊響起,下一秒,脖頸間一股細微刺痛傳來,他們的身體一歪,失去知覺倒在了地上,手機也應聲掉落。


  君佑瑤邁步走過去,漫不經心地撿起兩人的手機,隨意的瞄了一眼屏幕,輕笑著掐掉了。


  唯一幸免的謝一陽瞪大眼看著這一幕,鼻翼恐懼的翕動,半晌才顫顫巍巍的憋出一句話:“……他們……是死了嗎?”


  “放心,還沒死,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君佑瑤淡然回答,她剛才隻是用指環暫時弄暈了他們而已,省得給她弄出幺蛾子。


  她先前不把人都放倒,是有心震懾他們,以免他們繼續把她當軟柿子捏,也便於以後掌控,現在震懾的差不多了,就沒必要讓他們繼續給她找不自在了。


  至於謝一陽,他目前也夠識趣,就繼續讓他醒著嚇破膽好了。


  謝一陽自然聽出了她話裏的警告之意,這是她給他們的最後一次機會,要是再敢亂作妖就不要怪她真殺人了。


  這時顧礪寒已經把白春波的心髒整個兒掏了出來,他修長的大手正捧著那顆血淋淋的心髒,這幅畫麵既陰森恐怖,又透著一股血腥的美麗。


  “怎麽樣了?”君佑瑤小心翼翼的問道。


  顧礪寒依舊蹙著眉:“暫時沒危險了,不過完全解除還要去實驗室,這東西我也是第一次見。”


  “這是什麽?”


  “心花彈,心跳停止就會爆炸,威力相當於c4。”


  “那她死了怎麽沒爆炸?”


  “我這把匕首上抹了特殊藥物,可以暫時麻痹心髒五分鍾,不管人是死是活。”所以他才在第一時間把人給殺了,雖然隻有五分鍾時間,但已經足夠他解決問題。


  君佑瑤鬆了口氣,“那現在怎麽辦?”


  “我得即刻趕回基地,這東西還需要進一步拆除,而且它很有研究價值,它太精密,在這裏肯定不行。”顧礪寒無奈的看著她,他原本是準備陪她過完這個年的,誰能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君佑瑤點頭,倒是不在意他要離開的決定,“別擔心我,你去吧,自己注意安全。”


  顧礪寒在謝安俊回來之前帶著那顆心髒離開了,當然在此之前他讓人過來處理了白春波的屍體,剩下的事君佑瑤自己會處理。


  為了方便行事,君佑瑤聯係了烏詩曼,她的人一直在負責謝老爺子的安全,所以趕來的也很及時,第一時間就把謝一陽等人帶走了。


  這麽一鬧,謝安俊也意識到了不對,但君佑瑤並沒有詳細說給他,隻是簡單說了一下謝一陽的野心,謝安俊的失望是在所難免的,不過大概已經絕望過二十多年了,聽到謝一陽一家隻是為了君佑瑤的公司才回來這個事實,他似乎也沒有表現的特別傷心,仿佛已經看透世事了一般。


  君佑瑤知道他心裏肯定很難過,隻是不表現出來罷了,隻希望時間能再次安撫他滿身的傷痛。


  ***

  大年初五,夜色迷離,依舊是熟悉的一城。


  烏詩曼親自將君佑瑤迎進一城內,兩人時隔半年再次見麵,自然也有不少話能聊。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在一城奢靡的回廊裏,最後停在一間看上去與其他房間無異的房門前。


  “君醫生,這裏麵關著謝一陽一家四口,林默默和羅鎮川關在隔壁兩間,我已經讓我的人審問過一遍,這是他們的口供您先看看。”烏詩曼將一疊資料遞給君佑瑤。


  君佑瑤道了聲謝順手接過,快速掃了一遍,了然大概後才推門走了進去,烏詩曼的人能力出眾,他們的審問內容十分細致,有些她沒考慮到的問題他們都考慮到了。


  謝一陽一家早就已經嚇破了膽,烏詩曼的人一問就跟倒豆子一樣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差不多了,但她很快就發現他們知道的其實並不多,跟他們直接接觸的就是白春波,把紫蓮慈交給他們的也是白春波,而白春波給他們的承諾就是事成之後可以得到君寶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權,而她背後的人則瓜分剩下的百分之六十。


  他們仔細說明了如何白春波找上門,雙方如何商談聯合起來一起對付君佑瑤,並奪取君寶集團的事,還有他們合謀的內容都做了詳細的交代。


  雖然他們知無不言,但其實沒有多少有效信息,因為真正關鍵的那個人死了。


  白春波死了,而且她的來曆卻是連顧礪寒那邊都沒有查到,神秘的不可思議。


  對這樣的結果君佑瑤是有些失望的,她原本以為謝一陽夫妻多少能得出一些幕後之人的信息,但從目前所得到的線索來看,這幕後真凶還真的是隱藏的很深。


  倒是林默默那邊倒還有點有用的信息,她確實也被於家知會過對付她,不過她是打算先接近她,然後伺機而動,似乎跟紫蓮慈沒有關係。


  至於羅鎮川則跟謝一陽他們所知差不多,都是白春波花錢雇來,他也根本不是白春波的丈夫,他所知更是皮毛。


  “我們進去吧。”君佑瑤將資料遞還給烏詩曼,率先走進了關謝一陽一家的房門。


  房內四人形容憔悴的蜷縮在角落裏,這幾天烏詩曼照著君佑瑤的吩咐二十四小時讓房內保持明亮,且每日隻給他們每人吃一頓飯,慣會享受的一家人又怎麽受得了這種形同熬鷹的日子,不過四天時間就已經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而且謝明音兄弟倆把這幾天受的苦都歸結在了謝一陽夫妻身上,兩兄弟在暴躁時就會不停怒罵甚至毆打謝一陽夫妻,這一切君佑瑤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她沒有阻止,甚至樂見其成。


  謝一陽也該好好嚐嚐被自己兒子背叛折辱的滋味,體會一下這些年謝安俊的感受。


  隻有刻骨銘心,才能不再犯同樣的錯。


  見到有人進門,謝一陽四人同時看過來,見到君佑瑤的臉時他們也同時撲了過來。


  “佑佑,你饒了我們吧,你放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表妹,那些事都是我們我爸媽搞出來的,跟我無關!”


  四人急急忙忙的搶著說話,恨不得給君佑瑤下跪了,經曆了這些天的苦難,他們才真正認識到自己究竟惹了什麽人,他們甚至沒搞明白這個地方是哪裏?那些黑壯大漢又是什麽人?


  謝一陽也算見多識廣,多少也猜到這些人不是明麵勢力裏的人,而且恐怕不是普通勢力。


  他這外甥女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在兩年不到時間把自己的企業做到全國百強之列,還能結識這樣強悍的暗中勢力。


  見四人就快要撞上君佑瑤了,烏詩曼身後的人已經快速上前狠狠朝著他們踹了過去,他們的力道可不輕,四個人很快就像風箏一樣倒飛了出去,重重摔在了牆邊,砸出了無數灰塵。


  “多餘的話我不想說,謝一陽,我隻問你兩個問題,你們一家最後會如何就看你待會怎麽回答。”君佑瑤輕步走向謝一陽,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謝一陽。


  謝一陽被她這股氣勢震懾,她高高在上的凝視著你,仿佛你隻是一隻不值一提的螻蟻。


  他輕咳了兩聲,眼神有些閃避的點了點頭。


  “第一個問題,你和安慶廉真的沒有交易嗎?”


  她剛才瀏覽烏詩曼問出來的資料裏,謝一陽說他和安慶廉隻是談了一些商業話題,絕對沒有涉及她或者君寶集團的事。


  這可不像安慶廉的風格。


  所以她需要再次確認一遍。


  謝一陽沒有猶豫的搖頭,“安慶廉雖然跟我提起過你,但也隻說了幾句客套的話,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易。”


  看他的表情確實不像在撒謊,事到如今,想來他也沒有撒謊的必要。


  君佑瑤點點頭,問出她最後一個問題:“你覺得你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誰?”


  她冷冷的俯視著他,眼裏沒有一絲感情。


  謝一陽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一時愣住了,腦裏原本已經組織好的話卡在喉嚨裏,不知該怎麽重新組織語言。


  “怎麽?你就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君佑瑤麵無表情的挑眉,並不意外他此時的懵逼。


  “佑佑,舅舅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你原諒舅舅好不好?舅舅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了。”謝一陽在她這句話後立刻回答,好像慢一步他從此就會不見天日一般。


  君佑瑤聽到這個回答卻隻覺得可笑,謝一陽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哪怕失敗了,也不會意識到自己真正錯在了哪裏。


  他狠心絕情,對外人如此,對親人更是如此。


  失敗給予了他沉重的打擊,讓他開始恐懼,開始害怕,但他卻從沒想過他的老父親,那個真正被他傷害最深的人,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隻是為了讓自己得到她的原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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