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太好笑了
齊拯身旁的兩名兄弟阿動和六兒焦慮不安的對視了眼，看著他肅然冷凝的麵龐，雙雙手心出了汗。
齊拯似有深意的“嗬”了聲，堂堂開國一品大將，當年功高恩深，盛勢蓋天，如今卻這幅鬱鬱寡歡的模樣了麽。
本是不惑之年，竟像五六十老者般，當年瀟灑的風光無兩，此刻蕩然無存。
忽然人群稀稀拉拉的躁動起來！
“咦，這瘋漢醒了，眼睛正常了哎。”
“真醒了，這姑娘手法還真神奇啊。”
蘇臨笙扶著最先醒過來的鬆兒，打量著他透亮無辜的眼，驚喜道，“真的好了。”
沒想到恢複正常的他，也是一個幹淨好看的少年。
“仙子姐姐，鬆兒謝謝你的救命之恩，”鬆兒眼眶微紅，虛弱的身體突然有了力量，挺直了腰杆，猛然將頭磕下，被蘇臨笙及時拉住。
孟添湊近瞧瞧他的神色，笑出聲來，“阿笙，你瞧瞧，真好了，一點都沒傻呢，嘴巴比我還甜。”
蘇臨笙又是欣喜，又是忍俊不禁。
可被他這麽一叫，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低聲道：“我姓蘇，若你願意，你可以教我蘇姐姐。”
“蘇姐姐，嗯……”鬆兒喃喃著，似是很滿足的點頭，隻是他茫然的抬頭看了段缺一眼，過意不去道：“鬆兒是不是又給蘇姐姐惹了麻煩，剛才我……”
蘇臨笙手撫在他肩上，表情認真，“我知道你不想連累我，但是看在我這麽辛苦救你的份上，能不能不要再盲目的攬罪上身，縱火之事究竟如何，你們據實稟告便可。”
鬆兒頷首垂眸，又擰緊了眉頭，口中不安惶恐，“縱火，我真的不記得發生了什麽，我們為什麽會在那裏？蘇姐姐，我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蘇臨笙如遭雷擊，這便是藥蠱之術的後遺症吧，記憶有損，他們眼下的情況無法為自己開解。
可這也是不失為暫時保住他們性命的有利消息，至少他們意識不清，便無法定罪。
人群中嘩啦走過兩隊身著右庭衛服飾的官兵，乃是段缺在方才受傷之後，悄悄命人去請來的東、南兩方護使的人馬。
段缺冷哼上前，“一句不知道便可了事嗎？東、南庭衛護使，將他們四人押回庭衛府。”
鬆兒不安往後縮了縮身體，“蘇姐姐，我想回家，想見我娘。”
段缺訕笑道：“圖謀縱火，家怕是無法讓你回了，右庭衛的牢房倒是為你們準備了一間，你很快就能見到你娘了。”
蘇臨笙安撫著茫然無措的鬆兒，“放心，隻要你們沒做過，右庭衛無確鑿證據，相信段大人也不會胡亂定罪。”
這話是說給段缺聽的。
孟添卻突然起了興致道：“段大人，縱火事發突然，而他們又中了藥蠱之術，我看他們小小年紀，長的也是乖巧，不像是會縱火的人呐，這兩件事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蘇臨笙心頭大喜，雖是脫口而出無意的一句話，卻簡單而有力，戳中要害。
尤其是這句話是從孟世子的口中說出來的，比之旁人提及，更令段缺不敢置之不理。
畢竟聽聞段缺的上位，孟老侯爺可是鼎力支持的。
孟添這一番話，無形中也算是給鬼炎少年做了有意義的辯解。
段缺很是意外，“世子出現在此，侯爺知道嗎？”
“關我爹何事？”孟添覺得莫名其妙。
段缺以自認為含蓄的方式提醒，“茲事體大，世子還是不要湊熱鬧了。”
孟添性格直，壓根沒領會道他的一番“好意”，坦言：“就是因為茲事體大，所以即便我爹在此，我也是實話實說啊。”
段缺有些不耐煩的道：“好了，世子，此事證據確鑿，無論是何緣由，他們都是縱火之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三個鬼炎少年跪爬在鬆兒旁邊，鬆兒慌張辯解：“火？我們真的不知情……”
蕭長留在旁提醒蘇臨笙：“雖然解了藥蠱之術，可是他們經受折磨已久，意識神經受損，而且體內尚有毒性，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了。”
段缺見縫插針，“蕭老將軍說的是，說不清，那就讓他們回右庭衛好好想想。”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人群中一聲聲猖狂張揚的大笑聲響起。
眾人又是一陣嘩然，徐徐看著那身著黑衣輕裝的幾個蒙了麵巾的男子。
蕭懷一俊朗的臉上露出喜色，這聲音即便是隔著黑巾，也能分辨的清清楚楚。
“不爭的事實？沒想到，如今的東臨右庭衛是非不分，竟然大張旗鼓的抓小小的幾個少年，這暗地裏不知道搞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呢？”齊拯冷哼，不屑的眼神嘲笑。
段缺冷傲清高的臉上勃然變色，手中的拳頭禁不住抖動起來。
“哪裏來的賊人，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著裝，鬼鬼祟祟，出言不遜，信不信本官連你一起抓回去。”
齊拯挑釁大笑道，“怎麽，我們就喜歡這樣的穿著，右庭衛也管這個？”
“右庭衛自然不管這個，不過你們遮遮掩掩，公然汙蔑本官，藐視右庭衛，”段缺拳頭怒指，“難不成你跟他們是一夥的，是大池國派來的奸細？”
眾人聽著一愣一愣，紛紛驚慌失色，保持與齊拯一定的距離。
蕭懷一卻淡定的在一邊坐壁觀望，蘇臨笙麵上驚喜，這個意外來的真是太及時了。
眉頭微蹙，那黑衣人說話的語氣似曾相識。
沒人注意到，蕭長留拿著藥箱的手莫名的一緊，神情黯淡一片。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右庭衛查都不查，又是縱火又是奸細的，段大人說的跟真的似的？”齊拯自在悠閑地說，“何況那火本來就不是他們四人所為，所以還是別為難他們了，放他們回去吧。”
孟添抱拳在胸前，一副看熱鬧的心情，“什麽情況，有點意思。”
段缺怒不可揭，東、南護衛使已拔劍在側，“大膽狂徒，休要放肆。”
“是與不是，右庭衛自有論斷，豈容你們在此叫囂！”
段缺已忍無可忍，眼尾掃過身旁自己引以為傲的兩名護使。
說時遲，那時快，東、南護衛使雙雙長劍淩厲的劃在了齊拯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