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無所謂了你在身邊就好
蘇臨笙沒想太多,隨即倒了杯遞給了他,根本沒有察覺到蕭懷一的異常。
蕭懷一看她神情,似乎仍在琢磨思索著什麽,嘴角忍不住失笑,“阿笙,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極了朝堂上不動聲色的謀士,一分析起利害,就沉浸其中。”
她思維敏銳,對這些迷霧中的事情反之洞察明晰,比之當年的雪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蘇臨笙恍然未覺,不由怔了怔。
是啊,她什麽時候開始關注這些本就與她很遙遠的朝廷之事。
或許自己本身所想追查之事,終究與朝堂上的陰謀脫不了幹係。
她淺淺笑了笑,輕描淡寫道:“難道你不覺得這個赫連風背後的故事太精彩了嗎!”
蕭懷一深以為然,又聽到她低低的歎息,“可惜……”
“什麽……可惜?”不知道她腦袋裏又在想什麽了。
蘇臨笙抬眸,將心底對赫連風的驚歎和讚賞,在臉上表現的一覽無遺:“可惜了,赫連風這樣睿智而通透的人,若是有心做皇上,對百姓來說,恐怕值得欣喜吧。”
真有那天,說不定還去廟裏,代表百姓們上幾柱高香。
感謝他為兩國如今的局麵所做出的努力。
蕭懷一神色微動,戲謔道:“我看你現在對赫連風的崇拜,不亞於對江湖傳說公子夜了。”
提及公子夜,她像是條件反射一般,不假思索的反駁道:“這怎能一樣,我隻是對赫連風的做法很欣賞很驚喜而已。”
嗯,著實值得欣賞!
“對公子夜呢?”蕭懷一很想追根究底,挑了挑眉,打趣反問道:“是仰慕?”
“我……”蘇臨笙在心底又是咬牙切齒,又是悔不當初。
他還記著雲霞城街頭她數落他的事情呢,她揚起頭,一本正經的糾正,“什麽仰慕,那都是你說的,我那是崇拜公子夜。”
仰慕和崇拜完全不同的意思好嘛。
蕭懷一笑而不語,無所謂了,崇拜也好,仰慕也罷,你現在都在我身邊。
公子夜暫時沒有機會博得你好感了。
想到這裏,他深邃明亮的眸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竊喜之色。
蘇臨笙以為他又在亂想她對公子夜的態度,心思一轉,反過來打趣戳穿他,“其實你心中也很欣賞赫連風對不對,說實話,青州賞銀一事,你在效仿赫連風的做法吧。”
“都有……”
蕭懷一並不否認,眸子裏的笑意轉而意味深長。
那個時候他想的更多的是,借賞銀一事,去到青州尋她的蹤跡。
蘇臨笙若有所思的低下頭,繼續揉搓著衣袖上那隻雀兒。
知曉了赫連風的處事謀略,想必他對解決鬼炎少年以及可能牽扯到月華的事情胸有成竹。
她開始跟蕭懷一同樣,忐忑又期待今日的盛宴。
馬車內突然陷安靜沉寂下來,蘇臨笙覺得奇怪,平時蕭懷一話挺多的。
誰知他什麽時候竟倚著車壁,閉目養神了。
“蕭懷一……”
真睡著了?
不過他睡著時候的樣子,還真是叫她難以移開目光啊!
略顯英氣的眉宇在這刻變得溫和,薄厚相宜的唇邊微揚起愉悅的弧度,好似在做著某個香甜而知足的美夢,下頜處線條流暢,完美的仿若雕刻,讓人禁不住想要用手去描繪。
果然,雲霞城內的女子對這個東臨城大將軍想入非非,是情有可原的。
蘇臨笙下意識的抿了抿嘴,手不由自主的抬了起來。
隻是還未抬到她胸前的半中央,蕭懷一輕飄飄的聲音忽然在頭頂炸開。
“你這麽盯著我,我怎麽睡?”
蘇臨笙心突地狂跳,手如遭雷擊般的縮了回來,卻怎麽也壓不住心慌的感覺。
“嗬……”蘇臨笙眯著眼,柳眉一彎,心裏想說,車內就兩個人,你就在我對麵,你生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不看你看空氣嗎?不就看看嗎?又沒做別的。
可最後呢?從她嘴裏脫口而出的是……
“蕭懷一,你長胡子是什麽樣子的?”
蕭懷一聽到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靠在原地不動聲色,心中已是在艱難地憋笑。
“你想看嗎,下回我提前告知你。”蕭懷一故做鎮定而認真的表情。
蘇臨笙簡直要給自己跪下了,她剛說了什麽?
“不是……我是想說,”她磕磕巴巴的開始了解釋,“你是不是……昨晚換了地方睡覺,認床沒有睡好。”
他好像一路上都沒怎麽離開車壁。
蕭懷一眉宇浮上淡淡笑意,低沉而輕的聲音回應,“嗯。”
確實沒睡好,可卻不是因為認床。
除了胸口的傷牽引著痛,讓他孤枕難眠的“罪魁禍首”就坐在眼前,卻全然不知。
“我看你倒是睡得很好。”
蘇臨笙表情無辜,忽而不好意思的笑了,“你昨晚怎麽不叫醒我?”
“叫了。”蕭懷一麵不改色,想要逗她,“可你睡太沉了,叫不醒。”
她熟睡的樣子,他怎會忍心叫醒。
“……”睡太沉?蘇臨笙迷惑了,難道她是半夜夢遊自己爬到他床上去的?
她局促垂下頭,又開始玩起衣袖的那隻雀兒,聲音喃喃道:“好像真的是我鳩占鵲巢了……”
鳩占鵲巢?
蕭懷一哭笑不得,遂而揶揄道:“無妨,說不定前世,鳩雀本就是一家人呢。”
“……”
等蘇臨笙反應過來意思,張口欲說什麽,一抬眼,她就發現了蕭懷一眼眸裏的點點血絲。
他又將頭倚在車壁上,神色略顯倦怠。
大概是昨日雪莊的神秘人之事,太累了吧。
“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說到底,他沒睡好,也有自己莫名霸占了他床的緣故。
還有她發誓自己不再明目張膽的盯著他了。
這麽想著,她幹脆垂眸繼續用手指點了點衣袖那雀兒,忽感手腕上被溫暖的大手擒住,嚇的她渾身一僵。
“你要“蹂躪”這隻雀兒到什麽程度?”蕭懷一半眯著眼睛看她輕笑。
她忽地鬆了手指,可手腕上他的力道卻未鬆一分。
她抽了抽手,沒成功,不明所以,“你不是很累嗎?不睡嗎?”
疲倦了,怎麽手勁還這麽大?
卻聽到他低低而請求的聲音,“阿笙,我忽然覺得頭很重,你能坐過來我這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