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迎頭利箭
麵對當頭而來的兩支利箭,赫連風表現的異常冷靜,甚至主動坦承,“不瞞陛下,鬼炎少年士兵失蹤一事,我父皇近日知曉後心急如焚,命我找尋,隻是沒想到他們會中了藥蠱之術,偏偏在東臨城內惹了麻煩。”
“二皇子的意思是根本不知此事?”葉掌餘眼角虛虛一笑,“你以為陛下會信此事與大池國無關嗎?”
“不,大池國的士兵,自然與大池國息息相關。”赫連風回答的幹脆,並沒有否認,倒讓葉掌餘措手不及,愕然。
揚帝的眼眸裏晦暗不明,卻迅即意會了他這句話中的意思。
那是大池國的士兵,如若沒有明確的證據,便不能隨意處置,大池國才是第一追究者。
赫連風麵向揚帝,一向雅和的神色難得嚴肅而真誠,“陛下,此事大池**營確實有疏忽之責,對不知何時中了藥蠱之術的鬼炎少年招收進軍營未盡謹慎,才讓這些被人所害所控的少年在東臨城內惹出是非,引人誤會。”
角落裏的蘇臨笙默默吞了一口酒,被蕭懷一發現,她乖乖的把酒樽放下,笑了笑小聲道:“我隻抿了一口,壓壓驚。”
她真的覺得自己以前眼睛瞎了,赫連風怎麽就是風流浪子了?
明明說話就一針見血,滴水不漏,巧舌如簧。
看來赫連風做足了處理鬼炎少年之事的準備,她今日來,好像就是來聽個真切,好回去跟鬆兒他們確定回家鄉的時辰而已。
殿內氣氛壓抑,葉掌餘忽而冷笑起來,“誤會?二皇子好口舌,如此嚴重的禍端,大池國難道就這這樣簡單草率的認定了事?”
“國舅所言甚是,藥蠱之術禍害無窮,不可輕易忽視,”赫連風的語調不緊不慢,義正辭嚴,讓人看不出半點破綻。
連葉掌餘這樣在朝堂老謀深算的人,也摸不清赫連風到底打的哪招太極?
隻見赫連風神色忽而惆悵,歎了口氣,“我父皇為此事憂心忡忡,也動了雷霆之怒,不僅廢除了當時負責招收士兵主事人建仁王的王爺身份,還下令徹查藥蠱之事,才急急傳信與我,務必尋找到失蹤的鬼炎少年,以查清前因後果。”
揚帝聞言神色並無意外,李鑒仁今日被廢除王爺稱號一事,他已從蕭懷一處知曉。
不管這背後事實如何,他得承認赫連風確實下的一手好棋!
“那又如何?”葉掌餘一想到自己的兩名黨羽大臣府邸被燒,此事被赫連風三言兩語就揭了過去,心中怒氣難消,步步緊逼道:“二皇子不會以為單憑“疏忽”二字,就想撇清大池暗興藥蠱之術的事實?”
揚帝始終在旁靜靜聽著,沉默不語,國舅與二皇子的這場唇槍舌戰,不無意義。
赫連風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了,然後不疾不徐道:“國舅此話不妥,大池國尚且還在追查此事,本就無關,何來撇清一說?”
不給葉掌餘咬牙切齒再次指責攻擊的機會,他視線輕飄飄的轉到了蕭懷一身上,“何況蕭大將軍不是查明,行藥蠱之術的幕後黑手乃江湖人士嗎?”
赫連風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藥蠱之術雖起源大池,但茫茫江湖,有人暗中行藥蠱之術,大池國又豈能盡數控製得住呢?
蕭懷一聽到這裏,便知,無論真相如何,赫連風都在努力讓揚帝明白,此事大池國並非始作俑者。
他朝赫連風笑了笑,“沒錯,凶手確實是深不可測的江湖人士。”
赫連風肅然正色,“此人還真是胡作非為,興風作浪,蕭大將軍若抓到了,可得告知本王一聲,究竟是誰想要陷大池國和東臨國於不利?”
赫連風的這句話,基本上算是契合了揚帝心中本就存在的結論,這背後之人利用了大池國,從而挑起是非。
可葉掌餘的立場與揚帝始終不同。
葉掌餘凜冽的眸子掃過二皇子,譏笑,“二皇子還沒聽完整呢,昨夜出現在雪莊與蕭大將軍交手的神秘女子,她用的功法正是大池國境內空靈門的秘術墨魂術法。”
這個消息,赫連風本能的驚愕出聲,“怎麽會?”
此時的葉掌餘並不能徹底領會,赫連風的表現究竟是故作意外,還是真的意外?
“此人除了你師傅月華還有誰?”葉掌餘提及此人,強忍的心頭火便爆發了,“就是她,用藥蠱之術害了我孫女,二皇子居然還在裝傻糊弄?”
沉雙急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國舅身體,替他順了順氣,“舅舅……”
蘇臨笙小小纖細的身影隱在蕭懷一身後,不動聲色的聽著,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扯了蕭懷一的衣角,漆黑的眸子閃了閃,“衛飛在哪裏?”
蕭懷一瞥了眼殿外的方向,“就在外麵暖閣不遠。”
對於葉掌餘的公然指責,赫連風並未放在心上。
他略顯同情和無奈的歎了口氣,“國舅爺疼愛孫女的心情,本王理解,可本王不明白,國舅憑何斷定行藥蠱之術和墨魂術法的神秘女子,是本王的師傅月華?”
國舅冷哼,情緒激動,“二皇子何必惺惺作態,除了你的師傅月華,試問誰有這個可能操控藥蠱之術?會那種秘術呢?”
“……”赫連風一副被冤枉的模樣,哭笑不得,“本王不知該替自己的師傅感到高興還是委屈,可能?國舅乃世家大族的家主,豈能不知茫茫江湖中的高手層出不窮,如此草率認定此事與我師傅有關,未免有些牽強吧!”
他頓了頓,又據理力爭道:“空靈門雖然地處大池境內,可畢竟是江湖門派,當年早已解散,既然是秘術,我師傅又怎會?”
“二皇子何必裝聾作啞!”葉掌餘笑著瞥過赫連風,唇角的肌肉抖了下,“你師傅月華當年不也是偷學了空靈門的禁術魄引之法嗎?”
赫連風疏忽了這件人人皆知的舊事,可麵對葉掌餘的步步緊逼,他的表情卻未有絲毫慌張。
他笑了笑,“國舅的意思是我師傅也偷學了墨魂術法與藥蠱之術?既然我師傅能偷學,他人也便能偷學,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