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月華動怒
蘇臨笙察覺到他的疑惑,正欲解釋時,白狐忽然四肢立起,鼻子不停地嗅著,往毓庭坊的中坊二樓奔去。
開始,她以為白狐隻是餓了,聞到想吃的了。
可她忽而想起,中坊二樓大多都是毓庭坊舞姬排練的場所,以及舞姬歇息的廂房。
哪有什麽吃的?
***
中坊二樓。
彎彎曲曲的長廊上不見一個人影,平日用作排練的中央台子處垂著飄逸的緋紅色緞帶。
白狐的尾巴穿梭在緞帶中,隻留下一抹鮮明的白影。
它到底要去哪裏?
蘇臨笙循著白狐的影子而去,繞過兩道回廊,外坊的喧嘩熱鬧漸漸在耳邊消失。
取而代之,前方左側不遠廊角處,斷斷續續的女子嬌喘之音落入了耳中。
蘇臨笙的步子攸地頓下來,望著在她前方也停下,似乎在尋找方向的白狐,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糟糕!
白狐搖了搖尾巴,最終往左側廊角方向而去。
蘇臨笙頭痛,一咬牙,腳步側轉,試圖追上幾步將白狐攔回來,腳步再次在通往左側的廊角處凝滯了。
廊角下方,一對衣著光鮮靚麗的男女正耳鬢廝磨著。
男子一身紫色錦袍,看得出衣料華貴,束著頭發的銀冠已然不整,鬢角也微微淩亂,他趴在嬌俏女子的肩頭,一聲聲親密的低喚著,“雁兒,本王太久沒見你了,想你的緊。”
蘇臨笙盡管將身體及時收了回來,但餘光中還是瞥見了男子。
似乎哪裏見到過?
“澤親王,雁兒隻是個普通的舞姬,始終不能光明正大的陪在您身邊,王爺還是早些回去吧。”貼在男子懷中的女子嗓音輕柔婉轉,手中的動作欲迎還拒。
引得男子將她的腰~肢貼得更緊,他咬了女子耳垂,“本王遲早會說服母後,娶你為妃的,你再等等。”
澤親王,白承顧。
難怪哪裏見過似的,蘇臨笙想起了雅荷殿盛宴那日,澤親王就在現場,他是當今葉後唯一的兒子。
因為男子擁著女子側對著蘇臨笙,又過分沉溺在女子的芬芳中,壓根沒注意到旁有人,以及還有隻白狐。
而此時,白狐就在他們腳邊不遠處停了下來,仰頭看著兩人親密的舉動,爪子遲疑半晌,似動非動。
蘇臨笙貼在牆邊,不由閉了閉眼。
白狐啊白狐,哪裏風景不好,你好端端的跑這裏來欣賞人家幹嘛?
可看到白狐就那麽安安靜靜地待在那裏,蘇臨笙不由在想,不會它主人就是他們其中一個吧?
想到這個極大的可能,又想到那男子是宮中權貴人士,蘇臨笙顧不上太多,覺得眼下走為上策。
誰知剛一轉身,身後傳來男人咬牙切齒的三個字,“什麽鬼?”
“澤親王,快讓它走開,”貼在男子懷裏的嬌弱女子,驚慌失措地盯著咬著她裙角,不知何時冒出的白狐,身體僵住。
軟玉佳人在懷,澤親王沒想到被一隻白狐給攪了興致,那張俊俏中卻又帶著傲然一切的麵容頓時煩躁。
“畜生,敢擾了本王的好事,信不信本王扒了你的皮。”
眼見白承顧抄起手掌即將劈向白狐,蘇臨笙確信,他們兩人並非白狐的主人。
情急之下,她脫口驚呼,“別傷害它。”
隨著她一聲疾呼,廊簷上飄下一道黑色身影,女子瑩白的玉指狠而準地直扣住白承顧落在半空尚未收回的手腕。
“敢傷害我的阿圖,你信不信我先斷了你的手。”女子冰冷而攝人的語氣,狹長的眉眼微挑著。
蘇臨笙蹲下來安撫貼在膝邊受驚的白狐,注視著那道高挑瘦削卻渾身泛著冷意的女子身影,不由心口一寒。
那個冰冷氣質的人,不是月華又是誰?
原來,白狐的名字叫阿圖,月華才是它的主人。
所以阿圖是發現了月華的氣息,才跟上來的。
白承顧麵對突如其來的黑影,以及被女子狠狠禁錮著的手腕,神態自傲,“哼,是你的畜生就看好,放開本王,你敢?”
月華已經不是什麽月族聖女了,白承顧對她的印象不過是常常流連於酒樓之中聽到的那些話本。
人人喊打的術士而已,他堂堂澤親王可不放在眼裏。
而他身邊的雁兒身體卻下意識往後縮了一步,嬌容慘白,聲音哆嗦著,似乎認出了來人,“王爺……別衝動。”
“既然你想知道,”月華冷嗤,手上力道果斷一動,“不如就來試試我敢不敢?”
話音落,隻聽見“哢”得一聲脆響。
白承顧捧著差點斷掉的手腕,痛得悶哼,麵容激烈抽搐了幾下,“你……”
他不是沒聽過月華這個瘋子的事情,但沒料到她真的敢對自己下狠手。
“你什麽?你大可以捧著你的手去找你那位好父皇,告訴他是我親自動的手,”月華唇角一抹譏誚,眸子微垂,語氣低沉,“滾。”
白承顧痛的麵目泛紅,暗暗咬住後槽牙,極不甘心。
最後是他身邊的雁兒一個機靈,挽著他的胳膊,扯著他離開。
蘇臨笙見狀,回想剛才那聲幹脆的聲響,都覺得自己手腕痛。
她手指麻木地梳著白狐的毛發,垂眸喃喃道:“你看著挺溫順的,可你的主人……”
“你在跟我的阿圖嘀咕什麽?”月華睥睨著她一眼,竟是出現在那日盛宴給自己澄清事實的女子。
眼見阿圖乖巧地任由那女子撫摸著,她眉微微擰起,神色質疑,“你究竟對它做了什麽?”
阿圖不可能無緣無故跟陌生人走的,除非被人動了手腳。
蘇臨笙聞言,手指慢慢收了回來,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表情無奈,“你得問它,它非要跟著我,趕不走。”
月華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視著蘇臨笙:“你胡說什麽?除了我和……”
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堅定地搖了搖頭,有些失魂落魄,“它不可能會這樣。”
除了她和洛顏。
她不相信阿圖會輕易地跟著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走。
若非那女子使了什麽手段,憑阿圖的靈性,不可能逃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