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令牌之謎
似乎注意到了蘇臨笙的目光,惜藍拿起左邊剩下的那一杯,徑直遞到了蘇臨笙跟前。
神色淡淡,眉眼間恢複了清冷。
“這是王爺精心挑選過的茶,蘇姑娘請用。”語氣禮貌中似乎又帶著點淡漠,如同她這個人的氣質。
蘇臨笙隨意落了一粒白子,不甚在意地開口,“謝謝。”
隻是她這隨便一落,白羽溫潤的眉宇微微擰了擰,“你確定?”
她的白子落在棋盤不明顯的邊緣,對眼下的棋局似乎並無意義。
蘇臨笙聽他這麽一提,瞄了眼,語氣篤定,“就這裏。”
兩人不疾不徐地落子,惜藍就在旁側不動聲色地看著,偶爾抬頭看向白羽的目光中,三分欣賞,七分仰慕。
完全不亞於蘇臨笙當初對公子夜的崇拜之情。
白羽正在思索著接下來的落子方向。
雖然猜不透蘇臨笙的棋招,但在棋技方麵,白羽在東臨可謂首屈一指。
他冷靜沉著,擅長分析,能看出蘇臨笙下的輕鬆而又自己的章法,但略顯漫不經心。
而眼下,蘇臨笙確實有些心不在焉的。
盡管沒有在蕭懷一口中聽到任何關於叔叔和母親相關的事情,但齊拯提到的禦心術法,著實牽動了她的心。
那日的黑衣人也衝著禦心術法來的,叔叔究竟跟當年宮變的有什麽牽扯?
白羽察覺,抬眸,“蘇姑娘似乎有什麽心事?”
蘇臨笙聞言,下意識抿了口茶,很快回過神來,忽而想到了別的什麽事,思緒一轉。
“就是,我在街頭看到了挑戰公子夜的戰帖,八月初九城郊十裏榆林,王爺會去嗎?”
齊拯挑戰歸挑戰,但其實她自己也挺好奇公子夜知道後的選擇。
惜藍提著茶壺的手一緊。
白羽手指頓了頓,眸中掩著一絲琢磨不定的神色,最後不緊不慢道:“看情況,也許可以去湊個熱鬧。”
這個答案,倒是讓蘇臨笙有些意外和興奮。
畢竟公子夜低調內斂多年,除非他主動現身,江湖上誰也找不到他。
眼下聽到白羽鬆口,還是一句湊熱鬧,蘇臨笙覺得又重新認識下公子夜的另一麵。
她漫不經心落下一子,揶揄開口,“王爺若出現,必然引起熱鬧!”
白羽聞言,嘴角微勾,眼睛盯著棋麵,指間的黑子丟在一邊的棋碗裏。
“蘇姑娘,你贏了!”聲音裏有些不可思議。
蘇臨笙也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似乎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
她從小在叔叔的指引下,什麽事情都喜歡從機關術的角度去研究。
剛她隻是憑著機關術的本能,開辟了新棋招,沒想過會贏公子夜這回事。
白羽想到她剛才隨意的態度,心中又是驚訝又是折服,“我自詡棋技尚可,眼下看來,我沒什麽能教你的了!”
蘇臨笙急了,公子夜該放棄教自己了吧?
正欲解釋,眼睛瞥到旁邊黑色披風的回字紋,腦袋一個靈光。
她眼睛放光,狡黠一笑,“嗬,那就教別的,聽說王爺好雕刻,我也想學學,王爺可否指教?”
白羽神情挺意外的,禁不住還是被她的機靈反應逗笑了。
“都是些小玩意,你若喜歡,我倒是不介意。”
誰也沒有注意到,惜藍的手指緊了緊,指節發白。
長風園的隔壁,就是一個圓形的小院子,挺幽靜的。
裏麵擺放著大大小小的木頭和工具,蘇臨笙發現,那些木頭就是長風園的那些鬆柏。
看著古木架上雕刻好的栩栩如生的小動物,蘇臨笙眼花繚亂,杏眼裏掩飾不住的雀躍和驚訝,“這些都是王爺親自刻的嗎?”
話畢,手已經朝著架子上一個可愛的兔子而去。
跟在兩人身後,站在一側的惜藍臉色巨變,“不要……”
話音剛出,就被白羽抬手打斷了,側眸看她,聲音溫和,“惜藍,你先去忙別的吧,我和蘇姑娘在這裏待一會。”
蘇臨笙似乎聽到了什麽,伸出的手指在兔子前縮了縮,側頭,就看到白羽已走了過來,將那隻兔子遞到了她麵前。
“你喜歡這個?”
蘇臨笙頷首,伸手接過,在手心左看看右看看,“真的好像啊,沒想到公……燁王爺還有這才華?”
“閑來雅趣罷了,你覺得這個有什麽需要改進的嗎?”白羽見她愛不釋手,認真地問她。
蘇臨笙回答的也認真,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個已經很好了,就是太像了,要是裝上機關,能動就更有趣了。”
白羽嘴角的笑斂住,腦海裏閃過一個孩童的麵容,聲音沉沉,“他也這麽說過。”
蘇臨笙抬眸,遲疑,“他?”
“我親弟弟,”白羽神色黯然,見蘇臨笙看著自己,勉強笑了笑,“同母異父的親弟弟。”
蘇臨笙拿著那隻兔子,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聽他提起過他繼父身有殘疾不能照顧他和唯一的弟弟,隻是剛才在他提及弟弟時,她總覺得那語氣裏有一絲蒼涼和遺憾。
白羽似是看穿了她的惶恐,指了指木架,主動解釋道:“不過我們關係很好,他以前很喜歡這些的。”
蘇臨笙心中明了,鬆了口氣,“那他現在也在王爺府裏嗎?”
“不,他在一個別的安靜的地方。”白羽唇角浮上一絲平靜的笑容,“不像都城這般的息壤。”
蘇臨笙聞言,猜想白羽的弟弟可能是與他的父親在別處生活,想到他的情緒,多半是思念弟弟,便道:
“嗬……你功夫這麽高,想他隨時去看他都可以,不如下次帶個驚喜給他。”
白羽神色疑惑:“驚喜?”
蘇臨笙戳了戳手中的小兔,“嗬,他不是喜歡會動的嗎?我可以試試。”
雖然她研究機關陣法比較多,但這種小機關玩意她沒怎麽弄過,用點心思,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白羽瞬間明白了什麽,眸色微喜,“多謝,那你呢?方才你說你感興趣,說出來聽聽,本王可以替你刻。”
蘇臨笙思緒沉了沉,神色略有尷尬,“我確實有想刻的東西,但我隻記得一部分它的形狀。”
蘇臨笙說的,是當年寒潭邊那個男人腰間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