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洛顏現身
殷澤山，逍遙閣。
蕭懷一在前麵小心翼翼地撥一丈高的荒草，伸手牽過身後的蘇臨笙。
“這裏是什麽地方？”蘇臨笙打量著麵前十分荒涼的山洞。
洞的四周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石頭，不像是本身山體自帶的，而像是遭遇爆炸，才零散掉落的。
入口的洞壁上還掛著一層層枯黃的藤蔓。
“秦老閣主當年閉關修煉的地方。”蕭懷一說著，抬手擰開了掩藏在藤蔓後的一處按鈕。
雜亂的藤蔓間，一道石門被緩緩打開。
蘇臨笙神色裏盡是震驚，她怎麽也沒想到洞後居然有一處機關。
“這是秦老閣主設的機關？”她腳步在石門旁遲疑了下，蕭懷一似乎對這裏輕車熟路。
“不錯，是他老人家的傑作。”蕭懷一話音剛落，石門內有兩名少年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直接迎了上來，恭敬地喊了聲，“公子。”
蕭懷一頷首，“人到了沒有？”
“在東閣，剛到。”回稟的少年垂首，言簡意賅。
不遠處，東閣。
蘇臨笙隨著蕭懷一踏進來，洞後的光景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宛若絕世聖地。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簡約的小屋，屋外鬱鬱蔥蔥，旁邊的古樹下，一條蜿蜒的小河，流水淙淙。
拂麵的風帶著舒適的溫度，不似外麵有些寒涼的秋風。
蘇臨笙心中震撼不已，沒想到這機關洞後，竟然別有洞天，獨特的地形，造就了天然的機關陣。
“這裏的地形以前也是這樣？”蘇臨笙吐露疑惑。
蕭懷一驚訝於她的反應，“果然你一眼看出來了，以前這裏有幾座連同的機關閣，是秦老閣主閉關修煉的地方，後來……”
說到這裏，他深深的歎了口氣，“雪妃去世的消息傳來，秦老閣主急火攻心，走火入魔，不知是有人蓄謀還是趁火打劫，用火雷將逍遙閣夷為平地，就連老閣主隱蔽的機關閣也沒有幸免。”
好在秦老閣主總算了解自己的機關，最終在外人都以為炸毀了機關閣的情況下，機關閣隻是移了位置，形成了更加隱秘的空間。
也是因此，秦老閣主也幸存了下來。
“可惜了這麽好的機關閣，”蘇臨笙目光流連在被毀的殘存機關閣，語氣遺憾，“叔叔要是知道……”
蕭懷一安慰她，“有些事，洛叔叔總會接受的。”
蘇臨笙收回視線，點了點頭，她盯著蕭懷一，壓不住心中的好奇，“你為什麽對這裏這麽熟？”
“我常來這裏看望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十七年前，他帶兵繞道回城，途徑殷澤山，有兩個傷很重的將士，他便在此處尋找止血藥草，無意中觸碰到機關陣，才無意中發現了秦老閣主。
那時秦老閣主已經隱身在機關閣中十四年了，靠著機關洞後的植物和食物存活了下來。
“老人？”能在秦老閣主機關閣出現的老人，還能是誰？
蘇臨笙神色一震，腳步在東閣的草徑上頓住，目光閃動了一下，似乎在求證她心中的猜測，“難道是……”
蕭懷一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沒錯，秦老閣主還活著，隻是當時這裏因為劇烈的炸藥和機關閣的位置偏移的不可控，導致他筋骨俱碎，不能行動。”
頓了頓，他思緒一轉，想到什麽，“我爹他沒有告訴你，一是不知道怎麽說，二是不想讓你失望。”
那株千葉魂草，即便功效還在，也早已隨著但年逍遙閣的被毀，而消失不見了。
蘇臨笙聞言，眼裏莫名閃出了淚花。
不是因為秦老閣主這邊沒有千葉魂草的事實，而是因為他是叔叔的師傅。
叔叔的師傅還活著。
“你說要帶我見的兩人，會知道當年事情的線索，其中一個是秦老閣主，還有一人呢？”蘇臨笙收拾好情緒，迫不及待。
不等蕭懷一回她，東閣外的走廊處，有熟悉的車軲轆劃過地麵的聲響，隱隱約約地傳來。
蘇臨笙循著聲響，目光移到了東閣的方向。
“我要見秦老閣主，你們快帶我去。”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情緒激動，雙手不停地轉動著兩邊的輪子，完全沒有顧及上麵的泥土。
他身後有兩人神色緊張地跟了上來，“洛先生，你不方便，你不要著急。”
坐在輪椅上的人，正是應該在青州若隱寺的洛顏。
他一身樸素的灰色衣衫，左半邊臉覆著銀色的麵具，卻依舊能從袒露在外的右半張麵容中，能看出年輕時容顏靈秀。
他薄唇緊緊抿著，固執努力地轉動著輪子，聽不進身後人的聲音。
蘇臨笙目光觸及到那輪椅身影的一刻，雙眸模糊，聲音微顫，“鬼叔叔……”
蕭懷一也是第一次看到十七年後的洛顏，心狠狠地被戳了一下。
洛顏根本沒有注意到兩人。
他手中的動作過急，加上地麵並不平，輪椅忽然失去重心，往一邊歪側翻，洛顏整個身體就從輪椅上趔趄在地。
“鬼叔叔……”蘇臨笙麵色慌張地飛奔過去，跪在了洛顏身邊，將他扶正了身體。
蕭懷一緊隨在蘇臨笙身後，俯身將洛顏扶回到了輪椅上，“洛叔叔，你不要著急，待會就能見到秦老閣主的。”
一番動作，洛顏本就清瘦的容顏更是毫無血色，整個人看起來滄桑而悲涼。
蘇臨笙伸手想要替他的腿揉捏一下，緩解一下疼痛。
似乎看穿了她的動作，在她的手剛觸及到他腿的瞬間，洛顏臉上頓時氣血上湧，費力將腿縮了回去。
伸手抓住她的手製止了她。
可隻是那瞬間的觸及，蘇臨笙也感受到了他腿部的僵硬。
她眼淚在眼眶打轉，沒忍住，啪嗒大顆大顆地無聲掉了下來，“叔叔，你的腿怎麽越來越嚴重？”
蕭懷一抬首看了負責接洛顏進來的兩人一眼。
左邊的那名少年低了低頭，“洛先生大約是因為趕路趕的急，路上也沒有停歇，導致腿疾發作的！”
洛顏輕喘著氣，許久緩過神來，抬眸看她，笑容隨和中有些虛浮，“我沒事，就是腿有些僵硬而已，跟他們無關，是我急著想來都城見你和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