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草木皆兵
當日，棲尋客棧，齊拯得知當年宮變的一些實情，心情難過無法排解。
蕭懷一就陪著著齊拯和他的兩名兄弟在醉仙居喝了個痛快。
蕭懷一還記得，當時六兒喝醉嘟囔了幾句，讓他幫助齊拯洗去嫌疑，那些所謂邊關被盜的朝貢，都是李鑒仁私下搞的鬼。
這件事，當時蕭懷一便擱在了心底。
後來發生的事情接二連三，他還來不及找齊拯好好聊聊這件事。
他正想要暗中好好查一查李鑒仁，沒想到李鑒仁倒是先送了個驚喜過來。
“黑衣女子很敏感，似乎察覺到了我們，跟李鑒仁什麽也沒說，就隻身離開了，”但這一切在衛飛眼裏看來，更像是欲蓋彌彰。
“後來我們兵分兩路，李鑒仁走了個死胡同，神秘女子有意讓李鑒仁脫身，主動出手了，”衛飛回憶起那人的一招一式，都有種熟悉感，“她的招式跟當日雪莊神秘女子的招式很像。”
“人跟丟了沒關係，”至少暴露了她和李鑒仁之間的往來，蕭懷一領教過神秘女子的詭異功夫，難以應付，“他們的傷怎麽樣？”
“並無大礙，”衛飛搖了搖頭，眼睛卻炯炯有神，聲音略顯激動，“雖然人跟丟了，但阿七在她身上留下了追影。”
追影是蕭懷一手下的一名暗衛，專門用來追蹤行跡的一種透明神器。
粘在人的衣服上，雖不易被人發現，但有個缺點，遇水則失效。
蕭懷一神色微喜，卻見衛飛說到這裏神色略有遲疑，抬眸，“她去的地方很特別？”
衛飛深吸了口氣，謹慎點頭，“追影最後顯示她痕跡的地方，是在六王爺府。”
衛飛越說聲音越低，因為他覺得此事太過玄乎，也不太可能是自己心中想的。
見蕭懷一沉吟，他疑惑地抓了抓耳朵，兀自自言自語，“有可能她是慌不擇路，誤闖進去六王爺府的。”
六王爺深居簡出，為人儒雅溫和，神秘女子怎麽可能跟六王爺有關係？
衛飛直接否定了這重可能性，眼睛猛然睜大，“她該不是也盯上了六王爺，要對六王爺不利？”
畢竟她都對公子夜動手了，當初除了公子夜，六王爺也去負責了青州梁府一事。
蕭懷一手指摩挲著袖口，一邊聽著衛飛的各種臆測，一邊若有所思著什麽。
“神秘女子的事，你們繼續從空靈門查起，至於李鑒仁，著重派人跟著，”現在越往細想，越覺得當初在蘇苑，李鑒仁認識自己。
現在連神秘女子都護著他，看來李鑒仁對他們來說，有著不可或缺的作用。
加上他陷害齊拯，私藏朝貢，周轉買賣貢物，與最近幾年官員的斂財行為無二。
李鑒仁現在是蕭懷一眼中重點追蹤對象。
綜合種種看來，有人試圖對公子夜下手，那就不足為怪了，更像是早有預謀。
畢竟公子夜曾經揪出了借著官職，暗中搜刮民眾錢財的江南朝廷官員。
想到這裏，蕭懷一心中對某些事情有了很明顯的頭緒。
隻是想到六王爺府，頓了頓，他眸色略顯不安，提醒衛飛，“還有讓離修加派人手，在蘇姑娘身邊。”
衛飛頷首，“是。”
自從蘇臨笙遭遇黑衣人追殺，失蹤，衛飛都覺得自己家主子，在對待蘇臨笙安危這件事上，有些草木皆兵了。
“馬已經備在門口了，將軍現在就去宮裏嗎？”衛飛跟上蕭懷一的腳步，眼下大理寺的事情肯定在宮中沸沸揚揚了。
蕭懷一想也能想到那些大臣針對此事的態度，語氣淡定道：“不了，暫時掀不起什麽波瀾，先去街市看看。”
“看什麽？”衛飛見主子氣定神閑的樣子，不由撓頭，街市能有什麽證據？
蕭懷一雲淡風輕瞥他一眼，“糧油鋪子，看大米。”
糧油鋪子？大米？
衛飛腳步直接愣在了原地，十分頭痛的表情看向蕭懷一不疾不徐離去的背影。
主子，他到底知不知道現在的風暴中心在哪？
大理寺的事情甚囂塵上，他竟然還有心思去看什麽大米！
***
公子夜在大理寺暗殺兩名重要犯人，此事毫無意外，在朝堂炸開了鍋。
大臣們議論紛呈，無非是兩種結果。
有小部分人覺得此事可疑，公子夜若是想要殺段缺和梁知府，何必等到天牢裏。
就拿梁知府來說，梁府當初私藏賞銀，民心怨憤，他也隻是燒了梁府的糧倉，讓梁知府原形畢露而已，最後讓朝廷成功拔掉了這顆青州的蛀蟲。
他若想殺梁知府，早就動手了，何必大費周章地潛入牢中殺人。
而更多的人則是義憤填膺，認為大理寺發生此事，完全是江湖傳說公子夜明目張膽，**裸地在藐視皇室權威，挑釁朝廷，幹涉朝政。
這些人都在紛紛主張，追查公子夜，將其緝拿歸案。
揚帝聽後，並沒有立刻表達處明顯偏向那邊的態度，他隻是略略思索著，然後表示此事再議，便散了朝。
***
蕭懷一坐在酒肆靠窗的位子上，正好能看到對麵幾家糧油鋪子的盛況。
果真如孟添所說，人滿為患。
衛飛不解，一邊替蕭懷一斟茶，一邊疑惑，“這些人到底聽到了什麽風聲，怎麽就覺得明天有錢都買不到米了？”
“一語中的，”蕭懷一悠悠品了口茶，意味深長，“能買到的，可能也是天價米。”
衛飛咽了咽口水，“公子是懷疑……”
有人試圖開始控製城中糧食，想要抬高米價，大肆斂財。
蕭懷一言簡意賅，“除了神秘女子的事，也去查下這幾家糧油鋪子老板。”
說完，他又喝了口茶，便起身去了醉仙居，買了雪花酥卷帶回了府。
回到湖心小築，聽闕兒說蘇臨笙今日很乖地將蕭老將軍準備的藥都喝完了。
並沒有將軍說的那麽誇張，要好好哄什麽的。
蕭懷一有些意外，她什麽時候喝藥這麽上心了？
去到屋裏，他就看到了蘇臨笙手邊拿著醫書，趴在炭爐邊的桌案，沉沉睡著了。
若是平時以她的睡眠狀態，加上公子夜的事情。
她是絕對不會這麽早就睡著的。
蕭懷一心疼地將其抱到床上躺好，將她的手捧在下巴處。
昨日荒山的事情，她真的經曆了一場噩夢，身體狀態明顯差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