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名聲被汙
次日,當朝堂上下還在為公子夜在大理寺的行動形成兩派意見時,關於公子夜昨天夜裏摸進毓庭坊毀了舞姬雁兒清白之事,在城中酒肆處,鋪天蓋地的傳了開來。
一夜間,公子夜高山流水的名聲和低調內斂的形象,遭遇了極大的汙點。
眾人之前對公子夜的好感有多高,此刻心裏的衝擊就有多大。
醉仙居。
“公子夜?確定是他?怎麽可能?”
“雁兒一個弱小舞姬,若非遭汙,怎麽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一尖嘴猴腮的江湖模樣男子言辭肯定。
“不錯,雁兒姑娘親口承認的,還說當時公子夜就帶著黑金麵具,那人也坦然承認了。”
“公子夜囂張慣了,打著什麽恩神的稱號,說不定私下做了多少這種衣冠禽獸之事,隻是有人敢怒不敢言罷了。”江湖男子嘲諷開口。
“那就正常了,”另一衣冠楚楚人士壓低了聲音,“這雁兒跟朝中的某位親王關係密切,所以才敢說吧。”
江湖男子陰笑了聲,“估計昨夜他衝雁兒姑娘下手的時候,也沒想到會得罪了宮中的大人物,加上他昨天在大理寺的事情,這次朝廷那邊肯定不會放過他了,我們等著看好戲。”
“可公子夜明明殺的明明都是壞人,他不會做這種事的。”
“現在好多人都想找公子夜,會不會有人故意誣陷公子夜啊!”
“知不知道,有個詞叫做人麵獸心。”江湖男子不顧旁人兩道不同的聲音,意猶未盡的譏笑,“藏頭露尾,算什麽英雄?”
“砰——”一道茶盞磕在桌案的聲響,蘇臨笙仰起頭,眉眼清冽,捏著茶盞的指節泛白。
原本她是借著出來給蕭長留給醉仙居新出的點心的空隙,順便聽聽外麵現在的情況。
沒想到,卻親耳聽到有人在肆意抹黑公子夜的名聲。
那個雁兒她記得,上次在毓庭坊,跟澤親王白承顧關係密切。
很明顯,有人在針對公子夜,利用朝廷和澤親王的勢力,對公子夜下手。
神秘女子這招借力打力,不得不說,使的真好。
究竟是誰在幫著她,毀人清白,嫁禍公子夜?
她抬眸,目光不經意掃向那名聲音嘹亮,言語誇張的江湖男子。
隻見那人說完,就悠哉悠哉地拍拍手,瞥了眼還在議論紛紛的人群,嘴角掛著誌得意滿的笑容離開。
蘇臨笙的腳步沒有片刻遲疑,循著那人的蹤跡,到了城南一處宅子。
尖嘴猴腮的男子四下張望了下,謹慎推開了門後,伸手揭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
蘇臨笙伏在屋簷的暗角,看到那人的麵容一點點露出真麵目,瞳孔驟然一震。
李鑒仁。
屋子裏有下人迎出來,“小王爺,您這個時候還出去太危險了,要是國師大人知道了,小的們命都不保。”
“我被二皇子害的這麽慘,大皇子如今被禁足宮中反省,我爹也跟著受連累,哪裏還顧得上我,”李鑒仁一想到因為二皇子而被廢掉的王爺稱號,心中就怒火萬丈。
“不過,因為二皇子,本王也認清了些事實,東臨才是我的主場。”
他將人皮麵具隨意丟棄在院子旁的水缸裏,嘴角含著戾氣的笑,“這一次,我要憑自己的本事讓主子對我另眼相看。”
“王爺,為了個公子夜,值得嗎?”手下的人迷糊,“說起來,都是蕭懷一和蘇臨笙壞了王爺的好事。”
“眼下還不是動蕭懷一的時候,”蕭懷一乃當今皇上身邊的紅人,又有諸多蕭家隱衛,有多難對付,李鑒仁心中了然,“他自有人對付。”
時機未到,對付蕭懷一,他相信主子會運籌帷幄。
與在明處的蕭懷一來說,揪出公子夜,對於他和主子的意義都顯著。
想到這裏,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這一次,本王就算弄不死公子夜,揪不出他,也要讓他身敗名裂。”
讓公子夜也嚐嚐他如今被逼著束手束腳、東躲西藏的滋味。
至於蘇臨笙……
他還真是小看了她,沒想到她竟然成了蕭懷一的軍師。
秋陽高照,灑在人身上本是暖和舒爽,而屋角處的蘇臨笙卻覺渾身冷的顫栗。
也許是沒想到會是李鑒仁在暗中搞鬼,陷害公子夜,也許是沒想到,蕭懷一早就在他和他背後所謂主子的計劃中。
李鑒仁和神秘女子背後的主子到底是何人?
為何要千方百計要針對蕭懷一和公子夜?
他們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圖謀?
腦海裏迷霧團團,蘇臨笙一時想不通,也看得清眼下院中的形勢,她打算先撤,回去找蕭懷一。
突然,屋角樹梢上的兩隻鳥兒似乎聞到了手中打包的點心,唧唧咋咋地叫的聲聲歡快。
蘇臨笙突覺不妙,渾身一僵。
她發現自己的腿因為昨天的經曆,陷入了從未有過的麻木中。
“喳喳喳……把那兩隻鳥給本王打下來,烤了。”
“是,王爺。”
蘇臨笙的呼吸頓時凝滯了,就在她努力將上半身壓得更低,做好被李鑒仁的人發現並與之一戰的時刻。
身後一股強烈的暖意籠罩了過來,耳邊是男人刻意壓低的深沉而又迷人的嗓音,落入她耳內。
“別緊張,跟我來。”言簡意賅六個字。
蘇臨笙神色恍惚間,腰身已經被戴著黑金麵具的黑衣男子穩穩扣住,被他手觸碰的地方,源源不斷的暖意。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有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梁府當初的那個夜晚。
在她陷入危急的時刻,也是戴著黑金麵具的男子,在她耳邊輕聲跟她說,“跟我來。”
公子夜來了。
可今天的感覺仿佛又多了些什麽,蘇臨笙一時間說不上來。
因為全身突如其來的麻木,她整個人幾乎都是靠他的力量支撐著。
等她稍微恢複了些知覺,回過神來時,兩人已經停在了城南一處偏僻的湖邊。
公子夜手仍然擱在她腰間,確定她站穩了,才稍稍鬆開了她。
他微微側身低頭看她,低低歎息了聲,“都這樣了,膽量還是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