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戳穿心思
“一切皆有可能，”蕭懷一以常人的角度來思考，月知行的此番舉動不會那麽單純，“不管他心裏在想什麽，你但凡遇上他，都要小心謹慎。”
蘇臨笙頷首，“懷一哥哥你也要小心。”
蕭懷一摸摸她的頭，微笑“放心，”他提過她收拾好的包裹，“咱們先去日暮齋。”
兩人剛出了客棧，月渲因為要等他們從日暮齋回來才去藺月莊，便趁著這個時間，拉著孟添去街市挑選禮物。
畢竟此番去藺月莊，孟添表麵上是以新的身份。
孟添雖然嘴上不情不願，可看到月渲選擇的東西時，還是在旁嫌棄地搖了搖頭，“你選的這些不合適，我自己選。”
蘇臨笙和蕭懷一見狀，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我們也去給叔叔和叔母挑些東西過去吧。”蘇臨笙興致勃勃地也跟著跨進了鋪子。
蕭懷一抬腳剛走一步，察覺到身後似乎有道目光緊盯著他們。
他偏頭一瞧，瞥見了那抹似曾相識的女子倩影。
是她。
那個出現在古月樓中與李鑒仁交易的女子。
很快，那道身影消失在了巷子口的拐角。
“懷一哥哥，怎麽了？”蘇臨笙忽然問。
“沒什麽，”他收回目光，跟著她進來，問“叔叔會喜歡什麽？我們多準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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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巷口那頭，白色鬥篷女子撫了撫胸口，深吸了口氣。
她定了定神，腳步才朝古月城南邊一個名曰西子巷的巷口而去。
不同於古月城其他街巷的熙熙攘攘，熱鬧喧天。
西子巷尤為靜謐，置身小小的巷子中，仿若與世隔絕。
她循著印象，停在了一處巷子深處唯一一家賣豆腐花的簡陋攤子處。
“老人家，我想要一碗。”聲音婉轉，身體微微前傾，舉止間盡顯禮儀。
兩鬢花白的老人家抬首，笑容和藹，“姑娘想要甜口的，還是鹹口的？”
“可以在下麵鋪層鹹口，澆上點油辣子，上麵再放一般甜口嗎？”她沒吃過，但有人這麽提過，這種吃法值得嚐試，一碗兩吃。
老人家諾諾點頭，笑得更開心了，“好好，兩種口味在一起都試了後，才知道自己喜歡哪種口味，我老伴以前也這樣跟我說的。”
風把女子的鬥篷輕紗掀了一角，露出女子溫婉的笑，“謝謝。”
她付了錢，接過盛好的豆腐花，掌心頓時暖暖的。
身側傳來男子幹脆微揚的聲音，“也給我一碗。”
頓了頓，他朝老人家笑了笑，“和這位姑娘一模一樣的。”
老人家眼睛裏都是慈祥親切的光，又是驚喜又是意外，“風公子，你又來月族遊山玩水了。”
女子立在一旁，透過薄紗，神色怔了怔。
赫連風怎麽出現在這裏？
“路過辦點事，我想阿婆的手藝了，便過來看看你。”赫連風敲著折扇，往裏麵探了一眼，“還好，還有。”
老人家給他舀了滿滿一大碗，遞給他，語重心長，“你別晃悠了，也老大不小了，趕緊遇到了心儀的女子成親，下次阿婆請你們吃。”
鬥篷女子步子不緊不慢地退到了一邊，往進來時的方向走。
聽到身後被催成親的赫連風果斷認真的聲音，“已經遇到了，我爭取下次能跟她一起來。”
“好，好，太好了。”
“……”
她一邊聽著兩人的寒暄道別，一邊舀了一口甜的放入口中，口感爽滑細膩，味道不錯。
又挖了中間往下一層的鹹口來嚐，鮮香微辣，別有一番風味。
吃著吃著，她不禁想起了那封不久前收到的書信。
信中寫信人提到了月族的西子巷，說這裏的豆腐花口感最有層次。
“沉姑娘，你喜歡哪種口感？”赫連風跟上了她的腳步，打斷了她的思緒。
女子腳步怔了下，徐徐看向他，難以置信卻又直截了當，“風公子，那封送到宮中的信是你寫的？”
赫連風壓不住激動的心情，有些緊張又有些不安，“真的是你，公主別來無恙。”
他讓手下人打聽到了與李鑒仁做交易的程姑娘，一路跟著她，沒想到她會來了這裏。
還給了他這麽一個意外之喜。
當他聽到她的聲音，她說想要豆腐花的吃法時，他就猜出她的身份了。
沉雙似乎覺得不需要再問了，答案顯而易見，“風公子為何要那麽做？”
以昭渝的名義，將信送到了宮中。
赫連風平複了心情，漫不經心地說了謊，“我以為公主的性情會喜歡這些民間的風土人情，剛好遊途中曆，覺得新鮮有趣的，想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不過是想到她宮中沉悶的生活，想要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分享給他。
不過是想要自己就算離開了東臨，也不會跟她徹底斷了聯係。
沉雙不以為然。
眾樂樂？她是嗎？
確實她承認，當初那封信，在她情緒最低落的時候出現了，撫慰了她的心靈。
可這不代表她承認赫連風對於她的心思了解如此真實全麵。
她不願承認，有人會那般看穿她的性情。
“我知風公子才華橫溢，心思通透，可也別隨意揣測。”
她的語氣淡漠而疏遠，赫連風故作淡定，把話題扯了回來，“那公主嚐過後，覺得哪種口感更好？”
沉雙不懂他追問這話的意思，“鹹的如何？甜的又會如何？”
她的味蕾告訴她自己，剛才那兩種口味比較起來，更喜歡鹹口的。
“大多數人沒吃過的時候，都會選擇甜的，”赫連風眉眼如畫，笑意如風，“後來阿婆推薦了我嚐試兩種口味，我才覺得鹹口的味道更適合我。”
沉雙在快出巷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凝眸瞧他，“風公子想說什麽？”
“公主冒著風險私下出現在古月樓，買下所有被偷盜的貢物，”他神色忽然鄭重，然後小心翼翼地試探，“是為了蕭大將軍嗎？”
他好奇跟蹤此次豪擲千金買下貢物的她蹤影，卻看到她隱在暗處，沒想到循著她的視線，他發現了蕭懷一。
那一刻，他大致猜到她可能的身份了。
直到她出現在西子巷，他便徹底確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