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深入險境他隻關心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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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月莊的宴會舉行到酒過正酣的時間,月知行借著醉意先行在侍衛的陪同下離開了藺月莊。
臨離去前,他還不忘“恭喜”族長和月渲。
族長月知盛看著他顫顫巍巍離去的模樣,嘴角掛著的笑漸漸收斂,麵容嚴肅吩咐身邊人,“莊子上下,速速將賓客轉移到安全的酒樓,嚴陣以待。”
酒樓是今日臨時安排的,若是莊子裏必有一戰,前來參宴的這些人不能出問題。
夜暮拉了下來,月知行回到自己的住處,眼神四下一掃,聲音振奮,“都準備好了嗎?”
周圍各處牆角立即湧現出深褐色服飾統一的精壯護衛隊以及由月知行一向掌控的鐵血軍。
“城主大人,我們準備好了。”
他們目光如炬,步子整齊劃一,隻等城主發號施令。
月知行誌在意得,抬首看了眼天空。
時辰差不多了,他嘴角微翹,吩咐身邊的侍衛首領月東,“估計他們酒也吃好了,該送驚喜了。”
月東含笑領命:“是。”
他剛跨步離開辦事的同時,府裏管家衝了出來,神色慌張,“糟了糟了……小公子不見了。”
月知行臉色頓時難看,“怎麽會不見,何時不見的?”
管家吞吞吐吐,“守著他的丫鬟睡著了,沒注意到公子何時溜出去的。”
月知行行色匆匆,來到兒子的書房,狠狠甩了丫鬟一巴掌,“廢物,看個孩子都看不出,齊兒到底去哪裏了?”
今日有行動,他特意交代人,要寸步不離地守在公子身邊。
丫鬟踉蹌在地,捧著紅了半邊的臉,哆嗦著肩膀,直直搖頭說不知道。
管家急了,使了個眼色,“你再好好想想。”
丫鬟思想亂了,“他沒說去哪裏,就是嚷著說想要吃喜糖。”
月知行捕捉到了重要信息,臉色突變,“去藺月莊,攔住月東。”
他神色倉皇跑出書房,疾行了幾步,被南廂方向不急不緩出來的人影的健壯身軀擋住了去路。
“城主這個時候不是該準備出發了嗎?”
“行動推後,”月知行心思在那一堆堆放在藺月莊角落裏的火藥裏,“我兒子還在莊裏。”
若是齊兒也在莊裏……
他不能冒險失去這個唯一的兒子。
國舅自信十足地笑了,“別慌,就算他在莊裏,蕭懷一他們也不會傷害他的,城主何必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
月知行愣了下,整個神色拉了下來,“在國舅眼中是小,可在我心中,即便他是結巴,也是我月知行的兒子。”
他怫然不悅,甩袖離開。
身後還有葉掌餘刺激的聲音,“城主別忘了,過了這個點,日後可就沒有好時機了。”
葉掌餘停在原地,望著月色中的身影似乎是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他就不信,月知行會舍棄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夜色中。
碩大的芭蕉葉後,赫連風蜷縮著身體,狹長的鳳眸謹慎小心地從牆上瞄了眼。
窮途末路的人,最容易當一個幕後推手。
有侍衛上前請示葉掌餘,“關在東庫房的人說餓了,要送吃食嗎?”
那人看起來挺高貴優雅的,侍衛抵不過溫柔請求。
葉掌餘鼻孔出氣,“哼,這裏可沒她嬌貴的份,”既然敢拉他下水,他恨都來不及,“繼續餓著。”
侍衛靜靜地領命,如此,那他隻能送點水了。
葉掌餘卻叫住了他,補了一句,“水也不要給她送。”
侍衛:“……”
什麽愁什麽恨,這麽狠!
果然,窮途末路的人也是最為凶險的。
赫連風眉心不爽地皺起,果然,抓走沉雙的人竟是國舅。
他離開東臨的那一段時間裏,雖然沒有親眼見證東臨城內發生的大事,但事關東臨朝廷的,多少從昭渝的書信中知曉了一些。
李鑒仁是東臨人的事,國舅十七年前謀逆的事。
但至於為何國舅會抓了自己的親外甥女,他卻還是理不清思緒。
月色朦朧,赫連風小心翼翼地摸著侍衛行走的蹤跡,待侍衛剛取完水往所謂的東庫房而去,一個手刀落在了那人的脖頸。
漆黑冰涼的庫房裏,一角月色透過鐵窗漏進來,落在蜷縮在角落的女子身上。
沉雙眼睛被蒙著,手腳被繩索束縛,她無力地抱著肩,抵抗著夜裏的寒氣。
門輕微的扣動聲,她身體本能往後縮了一下,“是誰?”
獨特的山水香,屬於幹淨男人的熟悉氣息在靠近。
穿著侍衛衣裳的赫連風悄悄蹲下在她身側,語調壓低。
“是我,公主別害怕。”
遮眼布被男人耐心而溫柔地解掉,映入眼簾的除了黑暗和一抹月色,還有月色的光輝下,男人急切擔心的俊美容顏。
以及與他身份不太相符的著裝。
“二皇子,”她喉嚨因為缺水微啞,沒有害怕,而是驚訝,“你怎麽會找到這裏?”
赫連風說了句“冒犯了,公主,”,托著她的後背靠起一點身體,拿出水袋給她喝水,“先緩緩。”
等她緩過勁來,目光透著疑惑,他才坦白,“我若說是直覺,公主會信嗎?”
他撒謊了。
如今月族境內風頭不對,她為了蕭懷一孤注一擲,置身危險境地。
他為了以防萬一,之前送她回府的時候,俯身撿折扇的時候,在她繡鞋上刻意沾了東西。
那東西是蕭懷一給的,先前衛飛在都城追蹤神秘女子的時候,也用過。
沒想到蕭懷一給的東西派上了用場,隻是此刻,他不敢明說。
與此同時,他心中莫名對蕭懷一升起了不明而喻的感激。
沉雙微愕,忽然看到月光下自己稍稍淩亂的青絲,慌張理了理,臉色窘迫,眼神躲閃開,“你不奇怪,為何葉掌餘我的舅舅會抓了我?”
她不懂自己奇奇怪怪問這個做什麽?就是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赫連風卻不知為何生出莫名的心疼來,他不在乎這些,“公主沒受傷就好,至於其他的事情,等到公主想說的時候再說。”
他總是這般,儒雅待人,不給人壓迫感。
沉雙突然很想一吐心事,但越來越近的淩亂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所有人,前院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