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顏七
雷梟斜眼看了一眼流影，後者點點頭，身形一晃，已經到了黑衣人老大的身後。
有力的手掌一把扣住黑衣人老大的左肩，“哢嚓”一聲，肩骨粉碎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
黑衣人老大哀嚎了一聲，捂著左肩便摔倒在地。
無力的左臂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扭曲著，軟軟地垂在地上，讓所有黑衣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再問一遍，那女人的名字。”
雷梟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聽在眾人的耳朵裏，卻跟閻王索命沒什麽區別。
“我、我真的……不.……”
黑衣人老大死死的按住傷口處，疼的整個人幾乎虛脫。短短幾個字，哆哆嗦嗦好久才從牙縫裏擠出來。
聽到這裏，淺瞳微微挑眉。
從這人剛剛的表情來看，他絕對是有所隱藏的。不敢說，證明他一旦走漏了消息，對方的實力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實力強大，又對無天有如此大敵意，甚至清楚他們的行程和一舉一動的。
除了第九軍團還能是誰呢？
隻是以無天的情報網都沒查出過第九軍團有什麽出名的女幹部，這才是讓雷梟在意的地方吧？
“流影。”
雷梟眸色一沉，話音剛落，流影便一把將黑衣人老大提了起來。
眾人隻感覺眼前寒光一閃，甚至沒看清流影的動作，那鋒利的白刃就已經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在男人身上留下了一道驚悚的血花。
黑衣人老大隻覺得另一邊的右肩突然一輕，還沒來得及反應，眼角就瞥見自己腳下躺著一隻血流如注的斷臂，幾根手指甚至還因為反射輕輕跳動了兩下。
瞳孔驟然縮小，殺豬般的嚎叫瞬間在空曠無垠的夜色中擴散，黑衣人老大隨即滾落在地，隨著掙紮掀起一陣沙土。
劇烈的疼痛讓他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臉上身上滾落，五官怪異的扭曲在一起，就像被人一拳打散又隨意揉捏成一個球形的麵團。
眼前的鮮血和耳中的哀嚎讓在場的所有黑衣人都渾身一顫。
殺雞儆猴。
這是懲戒，也是警告。
懲戒他沒有說實話，也警告他們，撒謊的下場。
短短幾分鍾，黑衣人老大先是骨折，後又斷臂。就算是再堅強的人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劇痛，登時兩眼一翻便疼暈了過去。
隻是剛暈過去，人還沒倒地，就被流影一把揪住領子，掐著人中又強行叫回了意識。
“名字。”雷梟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看著男子的目光已經從一開始的冰冷變成了陰霾，仿佛眼前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已經是一具屍體。
所有黑衣人都在顫抖，甚至有些人已經在心裏開始暗暗希望自己老大能快點說出來。
否則這樣殘酷的拷問很快就會落在他們的身上，而他們卻是真的不知情。
這裏根本就是人間地獄。
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一句冷血無情就可以形容的，他根本是夜叉，是魔鬼，是地獄裏的活閻王。
“我……我.……”
黑衣人老大意識已經因為劇痛而渙散，慘白的臉已經因為失血開始發青，極度的恐懼讓他本能的想幹脆就這樣把所有情報都說出來，可同時又想起雇主承諾的天價報酬和勢力而猶豫著左右搖擺。
“你該不會以為，隻要你不開口，就有機會活下去吧？”一直坐在車裏冷眼旁觀的淺瞳雙眸微眯，有些不耐煩地起身從車中跳了下來，緩緩地向斷臂的黑衣人老大走去，打斷了他的否認。
“什……”黑衣人老大被淺瞳的聲音打斷，渙散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淺瞳的臉上。
“你以為你的雇主為什麽要親自來接人？”淺瞳在黑衣人老大麵前緩緩站定，挑眉道：
“是謹慎嗎？是對你們的實力不信任嗎？都不是，是為了滅口。”
說到這裏淺瞳輕輕一笑，櫻唇輕啟，仿佛漫不經心地模樣，吐出的話卻讓黑衣人男子大腦嗡嗡作響。
“滅了你們這些，接了任務的知情者的口。”
滅口……？
黑衣人老大被淺瞳這一句話說的有些發愣。
確實自己從來沒遇到過上門接人的雇主，這是第一次，難道就是因為對方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自己等人活下去嗎？
其實隻要黑衣人老大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淺瞳隻是在騙他鬆口罷了。
就算他們知情，這件事也根本無關緊要，第九軍團和無天勢不兩立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壓根犯不上第九軍團來滅口。
如果第九軍團要出手，直接對雷梟等人出手就夠了，何必兜這麽一個圈子？
隻是眼下黑衣人老大被劇痛和失血過多折磨的意識渙散，神誌不清。眼前的每一個人在他眼裏都變成了要命的閻王。
不管對方說什麽，他恐懼的本能都會第一時間選擇接受。
這是弱者對強者的服從本能，尤其是在這種命懸一線的時候，普通人更是會迅速失去判斷和思考的能力。
“你以為他們真會給你兩千萬？然後你還幻想著雷梟會放過你，你就可以拿著錢銷聲匿跡？”淺瞳見黑衣人老大的眼神果然開始慌張，挑眉又道:
“既然找你們辦事，你覺得，他們有沒有能力判斷你們是否能完成任務呢？”
這句話倒是真話。
明知對方是雷梟，還讓他們出手，這不就是讓他們去送死嗎？
想到這裏，黑衣人老大的臉立刻變得更加青白難看起來，目光也明顯開始動搖起來。
“你把知道的事說出來，我答應你，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讓你盡快離開。否則等你的雇主來了，你一樣是死路一條。”淺瞳說著，斜眼撇了一下雷梟，後者麵色冰冷，雖然眉頭不悅的微蹙了一下，卻到底還是沒有反對。
這些小嘍囉，殺與不殺與他根本沒有區別，隻是惹到他頭上的就要付出代價，這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隻要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半晌，雷梟口氣不善地鬆了口，算是給了這些黑衣人一個保障。
見雷梟給了承諾，黑衣人老大神色複雜的閉上了眼，他原以為能拿到兩千萬，那麽為了那兩千萬，就算硬著頭皮也要在雷梟這裏死不認賬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說與不說都是死，說了，還能得到一個活命的機會，他已經別無選擇了。
咬咬牙，忍著劇痛，緩緩道:“顏七.……那個女人的名字、是我偶然在她跟手下說話時聽到的。她自稱是.……是第九軍團的人，說隻要綁了你們，在這裏等她來接人，就給我們兩千萬，還預付了一百萬的定金。”
顏七……
淺瞳皺了皺眉，這個名字從來沒有聽說過。
能替第九軍團辦事的，絕不會是什麽隨地抓來的小人物，顏七……到底是什麽人？
“她有什麽明顯的特征？”淺瞳蹲下身，直視著快要疼昏過去的黑衣人老大，皺著眉問道。
“她戴著麵紗，隻露了一雙眼睛.……左眼下有一顆痣、腰上纏著一根軟鞭。”
黑衣人老大的眼神已經有些空洞無神，淺瞳問什麽，他就答什麽，心裏隻剩下活下去這一個念頭。
“用鞭子的女人？”
流影眉尖輕挑，現在是什麽時代了，手槍遍地都是，竟然還有返璞歸真，用鞭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