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禮物
十日休養,風玉衡卻再未見到白殊,而從侍女嘴中打探的消息也非常有限,比如這裏是座別院,位於昊都南城外的五裏處,此院形同於現代的高級賓館,任何人皆可包場居住,所以她想通過這座院子了解更多信息的念頭全然落空,隻能安心休養,並趁機修煉以恢複透支過度的體力和靈力。
等她換上自己的衣服,將白殊命人替她購買的不合身成衣搭在床邊的衣架上,拂了拂長發剛要出門,就被小丫環堵在門口,一臉焦慮的勸,“姑娘,你先別走,待奴婢先向公子稟報一聲吧。”
念著她十日來對自己盡心服侍,風玉衡停下腳步,美眸流轉間,伸手自腰間錦囊裏掏出一把碎銀遞給她,“這幾日辛苦你了,這點小意思你拿去喝茶,權當我的一點心意。”
“不行,這怎麽能行,奴婢不能要。”小丫頭慌忙擺手拒絕,風玉衡卻強行塞到她手裏,抬腿跨過門檻就朝屋外走。
小丫頭手忙腳亂將碎銀塞進袖中,一把拉住她的衣袖說,“姑娘稍等,公子今晨命人送來兩樣東西讓我轉交於你,姑娘稍候,我這就去拿。”說完也不待風玉衡反應便匆匆跑了,弄得她很無奈,隻能返回房間坐下,一邊等她一邊欣賞窗外那片盛開的秋菊。
這片秋菊品種倒多,大片的金色花朵中夾雜了幾朵綠菊和粉菊,看著賞心悅目,倒為蕭瑟的深秋憑添幾分熱情的滋味。
沒多久,小丫頭便飛奔著回來,手裏抱著兩個正方形的紅漆木盒,風玉衡好奇的看她將木盒擱在桌上,且恭敬的肅手退開,像是避忌什麽。
既然如此,風玉衡也懶得多說,隨手揭開一個盒子,裏麵卻琳琅滿目躺著不少瓶瓶罐罐,上麵都貼了標簽,什麽益氣丹、聚靈丸、護靈散等等,都是有助於她恢複傷勢,內外調息所用,但其中一瓶最大的藥物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伸手拿起來,上麵貼的卻是“化痕膏”,令她一愣。
化痕?淨化傷痕嗎?
她忽然想起自己光潔的肌膚上沾滿的傷痕刀疤,全是被夏沐囚禁數月以及後來逃獄時玩命廝殺留下的傷痕,看起來縱橫交錯,猙獰可怕,不由眸光一沉。
白殊他……他竟看過自己的身體嗎?腦中浮起這個念頭後,風玉衡心頭的怒火蹭蹭燃起,當日她力竭昏迷,完全記不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麽,那家夥難道趁人之危,對她……。
盒蓋被砰的關上,她冷著臉起身欲走,又似想起什麽看了眼第二個盒子,猶豫半晌終究揭開盒蓋,裏麵竟是一疊精致無雙的人皮麵具,她“咦”了一聲,伸手拿起幾片,觸手柔滑,薄如蟬翼,輕巧如同絹絲,還真是奇巧。
風玉衡隨手挑了一張,走到梳妝台前對著銅鏡仔細糊上臉龐,再看鏡麵已是另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而且隻要不仔細看,完全瞧不出蒙了麵具,著實令人佩服。
鑒於這兩份禮物對自己還算適用,風玉衡內心自動忽略先前那個令人尷尬的問題,隨手用桌布包上兩個盒子掛在肩頭,權當包袱,想了想還是將鋪在床上的兩套幹淨衣服塞入包裏,這才離開了別院。
距離昊城十裏處的破廟裏,風玉衡將破舊的神像朝旁邊挪了挪,卻並沒有發現任何訊息,她微微蹙眉,心想紅妝和彩屏應該早就和景非聯係上了,為何至今沒有音信傳來,莫非中間出了什麽差池不成?
她放開神像,思慮無果後轉身又朝昊城方向走去。
午後,風玉衡抬頭望著麵前巍峨的昊城城牆,還有城樓下仔細盤查的士兵,又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麵具,終究還是排在了長龍最後。
隨著人流緩緩前進,風玉衡從周圍議論紛紛的言語中了解到,言國的那場宮變從宋琅國師猝死後,六公主請求的援兵便於第二日午後趕回昊城,與龔世昌的兵馬展開了一場血雨腥風、屍橫遍野的廝殺。
沒有國師的支持,龔世昌負隅頑抗許久,終究連人帶兵馬全被屠殺殆盡,聽說這場戰事足足持續了兩日兩夜,死傷無數。
因為此戰,言國的國主病重身亡,國喪剛剛才操辦完畢,宮內又急著操辦新主登基事宜,為避免被人趁水摸魚,城內再次宵禁,城門外盤查的頻次和力度也格外加強,難怪排成了長龍。
風玉衡綜合以上信息後,陷入深思當中。
無庸置疑,言國的新國主必定是太子殿下言明川,難怪他躲在“清涼殿”內執意不出,原來早已暗中調集兵馬赴京都救駕,可當日若不是她將宋琅誅殺,憑他的能力,必定能夠解開“清涼殿”的防禦陣法,太子的安危也無法保證了。
隻是不知如今大獲全勝的太子兄妹會如何對待她這個有功之人,是感恩戴德、履行諾言還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她心中其實並沒有底。
雖然她也沒指望言家兄妹幫她什麽,但留下這個重要人情來日或許有用,她自是不願輕易放棄。
思及此處,她伸手摸了摸鼻子,抬頭見長龍似的隊伍已經逐漸靠近城門,她探頭望了望,隻見前麵的行人手裏都拿著張什麽東西,角落處還蓋著鮮紅的印章,她凝目瞧了半天才看出那是“言國”的戶籍官印,這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