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及笄
一陣天旋地轉的失重感後，風玉衡感覺自己落在了一處柔軟的地方，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說不出的愜意，當她睜開眼睛時，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給迷住了。
晴空萬裏的天地之間，滿地繁花遍開，空氣清新的讓人完全感覺不到半點汙染，吸入肺腑間的氣息如同瓊漿玉液，感覺絲絲靈氣在體內緩緩流轉，真是說不出的愜意。
風玉衡抬頭四顧，幽靜的山間並沒有其他活人的跡象，微風拂過臉頰，透出一片春意融融的美好景象。
她正奇怪這裏是哪裏，為何她在山洞裏與那隻白狐四目相對後就會出現時光流轉的錯覺時，忽聽左側山坡下傳來一聲男子的厲斥，“妖狐，哪裏逃！”
風玉衡茫然低頭，她此刻正站在一處斷岩旁，透過旁邊的崖壁側身往下看，十幾米的山坡下麵，一汪碧湖正在午後的陽光裏透出粼粼波光，岸邊垂柳如絲如絛，而在湖邊的草地處，一大群人正在追趕一隻迅疾奔跑的野獸。
這群人裏有男有女，看麵容都很年輕，手中還都拿著各種各樣的法器，此刻正施展著各種各樣的術法在攻擊那隻野獸。
風玉衡的目光從人群中移開，落向那隻正落荒而逃的野獸，待看清是什麽時，忽然就石化在原地了。
那隻野獸赫然竟是一隻渾身雪白的九尾狐，九條狐尾如同孔雀開屏隨風搖擺，說不出的風騷豔麗。
隻是此刻，這隻九尾白狐一瘸一拐，渾身血跡斑斑，看起來傷勢頗重，自然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天然魅力。
風玉衡曾經幻想過與她同居在這具軀殼識海裏的九尾狐會是什麽模樣，此刻親眼所見，心底不由自主便掠過一股慈愛的情緒，這種感覺如同她從前經過寵物店的心情，仿佛是女人天生的情緒。
因為這種異樣的情感，以至於當那群人中有人釋放的土牆突然將九尾白狐困於其中，眾人立刻圍攻而上，五顏六色的術法從天而降，迫使九尾狐發出淒厲的慘叫時，她差點忍不住縱身而下，出手阻止。
“住手！”驀然，眾人耳邊傳來一道銀鈴般的呼叫，隻見右側碧湖上，一個紅衣少女正踏波而來，身姿優美，如同天外飛仙轉瞬便至。
少女十指輕揚，手中一條紅綾緞帶如同一抹豔麗朝霞刹那就將正被多人圍攻的九尾白狐圈入其中，玉臂一探一撈，已將白狐抱進懷裏。
“你們這麽多人欺負一隻小狐狸，好意思嘛。”少女在眾目睽睽下救了白狐不說，還理直氣壯的質問對麵一群人，那模樣盛氣淩人，很有幾分氣場。
對麵一群人麵麵相覷後，其中一個灰衣老者上前兩步問道，“姑娘可知你救下的是隻妖族？”
“妖族怎麽了？人族也好，妖族也罷，總有良善之分，不可一概視之。”紅衣少女伸手輕撫懷中被紅綾裹住的白狐，傲嬌的小臉上透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此言一出，眾皆色變，其中一個青衣少年更是眉眼倒豎，斥道，“臭丫頭，你在胡說什麽，人妖勢不兩立，此乃龍帝陛下於六十年前便已定下的規則，你怎敢……怎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這是要與妖族為伍，造反嗎？”
“造反？”少女不怒反笑，“別給我扣這麽大的帽子，因為什麽人都可能造反，隻有我不可能。”
眾人一愣，那少年還欲忿忿不平的說些什麽，卻被身旁穿著鵝黃衫的少女拉住手臂，並朝他微不可察的示意暫時閉嘴，然後，這少女揚聲詢問，“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靈歌。”紅衣少女答的十分爽快。
靈歌？靈歌是誰？
眾人一臉茫然，那少女也轉了轉眼睛似在思索，半晌忽然神色微變，聲音微顫的問，“姑娘可是天清教的？”
“正是。”紅衣少女回答。
眾人仍然很茫然，黃衣少女卻是附在那灰衣老者耳旁說了句什麽，老者也是聞之色變，竟然朝身後所有人揮手道，“撤。”
“為什麽啊？”先前的少年依舊忿然，卻被黃衣少女生生拽走，眼看一群人頃刻散的幹淨，風玉衡也是一臉詫異。
紅衣少女究竟是什麽人，為何會讓這些人如此利落的撤退？還有，龍帝是誰？妖族又是什麽東西？
然而，不等風玉衡想到任何答案，眼前的畫麵忽然出現水中漣漪般的扭曲，青山綠水不見了，碧湖楊柳也不見了，懷抱九尾白狐的紅衣少女也不見了。
這種強烈的視覺轉換令風玉衡出現天暈地轉的不適，等她再適應時，竟然出現在一處暖閣當中，而屋外的小院裏，一個巨大的花架子下吊著的竹製藤椅中，名叫靈歌的少女赫然出現，懷中依然抱著那隻九尾白狐。
隻是眼下，那白狐的傷勢早已痊愈，此刻懶洋洋的蜷在少女懷中，一人一狐在四周花海的簇擁內格外顯眼，令每個經過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風玉衡雖然還有些迷糊，但也想到她應該是進入了某人的記憶幻境裏，難道是那隻白狐的記憶？
可是，一隻狐狸真的會有這樣的記憶嗎？怎麽可能呢？
風玉衡心裏如同驚濤駭浪般久久不能平靜，因為據她來到這個世界的觀察，雖然凡人可修煉，擁有超乎想像的能力確實不假，深山老林裏居住著異化後的生物也不假，卻並沒有聽說還有“妖族”這個體係，那麽這段記憶究竟是真是假呢？
想到這裏，她不禁更加的茫然起來。
這時，小院的月亮門後忽然閃出一條身影，白衣如雪，眉目很是養眼，頓讓風玉衡想起現下正當紅的男明星楊陽。
隻見他目光一掃，落在靈歌身上立刻綻放出燦爛又寵溺的笑容，步履飄逸的走過來時，不經意看見那隻窩在少女大腿上睡懶覺的白尾白狐，神色微變，卻終究笑道，“靈歌，再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今年及笄，大不尋常，可想好了要什麽禮物嗎？”
靈歌聞言瞳孔一亮，脫口而出答，“我想要這隻九尾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