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忍著不劫獄
“等等!”
趴在地上的張旦旦大口的喘著氣,他等了好幾天才等到今天這麽一個提審的機會,白白的挨了一頓板子不說。
案子的審理沒有任何的進展。就這麽三兩句話,就把他打發了。
那哪行?
“尚書大人,我還有話說。”
“你?還有什麽話說?”
“小民是大清國的良好子民,一直以來都是合法經營,誠實守信的。如今因為莫須有的罪名,惹上牢獄之災,小民所經營的票號也被封了,使得我們的票號經營無法持續,必將對於客戶有所辜負。我們票號的業務也涉及很多官銀匯兌以及官辦的事宜。小民身陷大牢,深感無奈,如果大人能夠先放我回去處理一下相關事情,必有重謝,多少錢,我都願意出啊!”
聽到張旦旦說了這麽一大套,阿克墩先是一愣,但是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他是收到了的。因為聽到的同時,他的眉毛很明顯的挑了一下。
本來,今天他就打算把張旦旦的案子給結了,要麽砍了,要麽流放。
怎料到這張旦旦也是個有背景的人。這可就不好辦了。
他眼前的張旦旦是一個矛盾綜合體,一方麵,榮親王和九門提督那邊要求治他的罪,最好是能夠發配邊疆的那種,另外一方麵,此人承辦著湖廣,兩江地區的官銀匯兌,說明他背後站著的是張之洞大人,那可是當今朝廷上的大紅人。能夠直接跟老佛爺,跟皇上說的上話的人,這誰惹得起?
兩邊都惹不起的話,那麽,最好的應對之策就是先擱置。
所以他才會下了擇日再審的命令。
可是這張旦旦已經等不及了。
長久下去,恐生事端。
阿克敦伏案看著卷宗,心裏麵思量著怎樣此案該怎麽圓滑的處理。
張旦旦則被人架著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牢房內暗無天日,幾盞昏暗的油燈在牢房外麵的走廊上搖曳著燈火。
自己一個人趴在用來睡覺的草墊子上想事情。
屁股上火辣辣的灼熱感覺,讓張旦旦覺得很有些屈辱。
尚書大人說了,案子擇日再審,這一擇日也不知又要拖到猴年馬月去。
現在的張旦旦真有點有心無力的感覺,對於自己的案子雖然明白問題出在那裏,但是自己又無可奈何,
難道真的要逼著自己暴劫大牢才行?
正想著,桂花嫂趕來送飯,看到張旦旦的囧樣,非常驚訝,才一天的時間不見,就被折磨成這個樣子,聽了老獄卒的訴說之後,連忙又出去買了些創傷外敷的藥。避免傷口發炎。
在牢房內,桂花嫂細致內心的幫著張旦旦換藥。
經曆了今天當眾被人打屁股的磨難之後的張旦旦,似乎也變得沒臉沒皮起來,被桂花嫂上藥,一點也不會覺得尷尬,反而是相當的自然。
“我妹妹還沒有任何的消息麽?”
張旦旦一邊吃這飯一邊問著桂花嫂。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極度的期盼著張翠翠的消息。
他趴在這裏想了很久,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如果張翠翠,或者說張之洞大人那邊傳來一丁點不好的消息,他立刻就會在這監牢裏暴動,將這個所謂的刑部大牢裏的一切都砸個稀巴爛。
“還沒有任何消息。”桂花嫂一邊輕柔的上藥,一邊回答著,“這一次到底是誰要害我們東家。”
“愛誰誰!愛咋滴就咋滴,老子不伺候了!”張旦旦趴在哪裏,嘴裏罵了一句,屁股上又是一陣劇痛傳來,“哎吆,痛!我這麽大的人了,還要被人當眾扒了褲子打屁股,實在是太過分了。
“東家,這京城太亂了,不如我們撤了這邊的分號,還是回到我們青雲山去吧!”
張旦旦“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所作的所有的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你願意看到這一天麽?”
張旦旦這句話其實也是在問他自己。
難道真的要將目前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這一切全都毀掉麽?
凡是不能太衝動啊,我忍,我堅忍!
其實,水陸運兵車的運送能力極大地縮短了全國的通行距離,張翠翠早已經安全趕到了南京,
她一到南京就馬不停蹄的趕往總督府。
因為手持張旦旦的那塊令牌,張翠翠順利的進入到了張之洞的內宅。
“你是張旦旦的妹妹?”
張之洞看著張旦旦寫的親筆信,驚奇的問道。
“是,我叫張翠翠。”
張旦旦那封信上令人驚奇的簡體文字,以及令人歎為觀止的毛筆書法,將張之洞搞得大為震驚。
這張旦旦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鬼才?竟然寫出如此別具一格的書信來。
雖然有些個別的字,張之洞沒辦法認出,但是憑借著整封書信的內容,倒也不難理解張旦旦書信中所要表達的意思。
那就是,張旦旦把給他的錢已經準備好了。但是現在票號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被人查封了。因此,該付的錢,已經付不出去,官銀匯兌的事情也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急需他去拯救。
張之洞現在被鐵路修建和漢陽鋼鐵廠的事情搞得心煩意亂,好不容易找到的大財閥張旦旦,卻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在京城出現了意外。
“榮親王下的絆子,此類事我必須進京去麵見皇上才能解決。可是眼下我手頭的緊要事情太多。暫時沒法脫身啊。”
“我哥已經孤身一人上京去解決這件事去了,現如今生死未卜,我是真的很擔心他,請大人一定要鼎力相助,刻不容緩啊,大人!”
張之洞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這個事情,涉及到了榮親王,老實說,我作為一個外放的官員,此事,還是真的不太好處理。”
張翠翠看到麵前的這個張大人猶豫不決,
斬釘截鐵的說道:“張大人,我哥他一心的想要為了張大人的事業出一份力,這才專程的上了京城,去開了鋪子,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配合支援張大人。現在我哥在京城裏落了難,張大人您可不能不管我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