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到達瑞士
縱使李藝桐百般不願意，卻還是和鬱寧交換了座位，誰讓自家姐姐這次給的旅遊經費全都給了鬱寧管著呢，說是給她怕是要被亂花掉，她李藝桐是這樣的人嗎？
說到底，錢才是爸爸，她不得不向錢低頭。
李藝桐撅撅嘴，轉頭向鬱寧看去，卻發現那人似乎一直在盯著窗外的風景，隻能自討沒趣地靠著椅背睡去。
鬱寧一直望著窗外發呆，一動不動的。
此時已經快八點了，太陽早就溜得沒了影，外麵一片黑漆漆的，隻偶爾能看見星星點點閃爍的燈光，隱隱約約能看見機場跑道上來來回回跑動做著檢查的工作人員。
從鬱寧這個方向往航站樓看去，航站樓被機翼擋住了大半，鬱寧隻能看見航站樓的一角，燈光照耀之下，鬱寧好像看見那一角站著一個人，好像是那人，又好像不是那人，但是不是那人，似乎都沒有那麽重要了。
將近十個小時的飛行之後，這班飛機就會到達瑞士了。
突然的肩頭一沉，鬱寧不得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回過頭來就看見李藝桐靠在自己肩頭睡著了。不過是小一歲，有時候還真是羨慕李藝桐像個小孩子。
“睡吧，很快就會到瑞士的。”
航站樓。
沈澤昊一個人站在航站樓的一角，眺望著鬱寧的那架飛機，玻璃上倒映著沈澤昊不舍的表情，一米九五的個子在此刻顯得那樣孤獨。沈澤昊伸出手，輕輕放在玻璃上，隔著這麽遠的距離觸摸著那架飛機。直到飛機逐漸起飛，沈澤昊才收回了手，轉過身來。
洪管家一直跟在沈澤昊的身後，不敢多去想沈澤昊和鬱寧的事，隻是覺得愛情很可怕，讓兩個人的改變都如此之大，自家少爺完全失去的往日的冷靜沉穩，從冷漠變成了事事以鬱寧為先，而鬱寧也從那個陽光開朗的人，變得沉穩內斂了。
洪管家自小就在沈家長大，他的父親為了保護沈澤昊的父親而死，因此他得了沈家的厚待，沈家供他上學，吃穿用度皆不用愁，他懷著感恩的心，守在沈澤昊的身邊，保護沈澤昊。他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就在洪管家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時候，沈澤昊轉過身來看著他說：“走吧。”
“少爺不等飛機起飛嗎？”
“飛機已經起飛了了，你都在想些什麽啊，這麽大的聲響沒聽見。”沈澤昊的聲音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倒是洪管家被嚇得不輕。沈澤昊突然開口問：“阿洪，你有過喜歡的女生嗎？”
“啊，我……”
不等洪管家回答，沈澤昊苦笑一聲，自顧自地說道：“也對，你從小在沈家長大，怎麽會，你肯定不懂我。”
“少爺，雖然我不懂，但是你可以試著說出來，說出來，你心裏也許會好受點。”
沈澤昊幹脆往後一靠，靠在航站樓窗邊的欄杆上，看著洪管家說：“我說了你也不會懂。我隻是在想，我的人生已經沒有另一個三十年來等下一個鬱寧了。”所以他才會這麽珍惜鬱寧吧。
“嗬，”苦笑一聲，沈澤昊站正了身子說道，“走吧。”
沈澤昊回到沈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鍾了，鬱寧已經起飛一小時了，失去鬱寧的行蹤消息才一個小時，沈澤昊已經忍不住開始思念，這種事情不掌握在他手裏的感覺，讓他有一點點的不安。
出於禮貌，沈澤昊還是撥了一個電話給紅姐。
與之前不同的是，紅姐這次很快就接了。
“她們已經出發了？”
“嗯。”沈澤昊有些無力。
“如果你打電話來是想問我她們的目的地是哪兒，我勸你還是算了吧，我不會告訴你的，也麻煩你，給她們一個清靜。”紅姐的聲音特別的強硬，不容拒絕或是討價還價，沈澤昊突然就有些討厭這個幹脆利落的商人了。
“我不會問你的，隻是，想謝謝你。”
“謝我做什麽？”
“謝謝你，好好照顧鬱寧。”
說完沈澤昊便掛了電話，留下紅姐一個人，有些錯愕，沈澤昊謝她？“嗬。”紅姐驀地好像看到了當初在飯局時，那個摟住鬱寧，對她們所有人說“她是我妻子”的沈澤昊了。
放下電話，紅姐忍不住感慨：“這些年輕人的事兒，管不著，管不著啊。”
從A市飛往瑞士，大約需要十個小時，鬱寧一直望著窗外，看著窗外的天色，從黑壓壓變成陽光明媚，然後又變成漆黑一片，鬱寧始終保持著這樣的動作，而李藝桐一直靠在鬱寧的肩頭睡覺，最多是睡一會兒便換個姿勢，砸砸嘴，嘟噥兩句，不知道夢見了什麽。
廣播裏傳來提示說快要著陸了，鬱寧這才從發呆的狀態恢複過來，看著地上的景觀越來越明顯了，那瑞士機場的航站樓和燈塔引入眼簾，鬱寧喊醒了身邊睡得正香的李藝桐。
李藝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看著身邊的鬱寧有些紅的眼圈，問道：“寧寧，你不會一路上都在看窗外發呆吧？沒睡覺啊？”
鬱寧拿了毯子說：“睡不著。”
在微微的失重感之後，飛機的輪子觸碰到了機場的跑道，一陣輕顫，飛機穩定下來，在跑道上緩緩地減速，鬱寧知道，她們到瑞士了。
“走吧，準備下飛機了。”
下了飛機，鬱寧也忍不住伸了個懶腰，雖然飛機上的座位很舒服是沒錯，但是活生生坐了十個小時，腰酸屁股疼，就連腿也是軟的，鬱寧甚至感覺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看著身邊昏昏欲睡的李藝桐，鬱寧不免覺得好笑，說：“李藝桐，你都睡了十個小時了，你還困啊？你屬豬的嗎？”李藝桐打了打哈欠，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現在北京時間也才六點多欸，困死了。”
“是是是，北京時間六點多，但是這邊才是晚上十二點多的樣子，我們還得去酒店呢，你醒醒，一會兒再睡好不好？”
“好好好。”
兩個人取了托運的行禮，往機場外走去，大概是時間太晚了，來往的車輛很少，兩個人在機場門口站了很久，才攔到車去酒店。
不過一上車，兩個人便遇到了難題，瑞士是講德語、法語、意大利語、羅曼什語的，這些語言鬱寧統統不會，法語小時候外公教過她一些，但現在鬱寧也隻記得一句你好，其它的一概不會，英語也講得不怎麽地，鬱寧便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正準備睡覺的李藝桐。
“我不會英語我不會英語，你別看我，我不想指路。”李藝桐連忙擺手。
鬱寧氣得好笑地說：“我還沒說什麽呢，你就著急否認了，我也太會英語啊，你要是不說的話，咱們今天可就得睡在野外了。”
李藝桐歎了一口氣，這才拿著酒店的名牌和司機交流著些什麽，回頭正準備對打擾自己補眠的鬱寧發些牢騷的時候，發現這家夥已經靠著靠椅睡著了。
算了，這一路上你也夠累的了，就饒你這一回。
然後李藝桐便看了一路的行李，直到司機把車開到了酒店，她付了錢，才叫醒了鬱寧。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吧，酒店前台見她們不是本國人，一副外來旅遊的樣子，便告訴她們，在瑞士，十點以後是不許洗澡的，李藝桐本還以為是前台開的玩笑，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是這樣，便也隻能認命了。
不能洗澡，那豈不是今天晚上臭烘烘的。
等到了酒店房間，鬱寧才感覺自己的頭都大了，紅姐訂的酒店比較火，她們隻訂到了一間房，鬱寧本以為會是雙人間的，卻沒想到是單人間大床房，有些汗顏地看了一眼李藝桐，卻發現李藝桐異常地興高采烈。
“李藝桐，我們住一間你很開心嗎？”鬱寧頭都有些大了，從小到大，她還沒和媽媽以外的人一起睡過，之前在李藝桐家裏住，也隻是睡客房，和別人一起睡，總有些不自在。
“對啊，當然開心了，”李藝桐沒有察覺到鬱寧的不自在說道，“我姐呢，說我們兩個第一次出國，就不要分房睡了，睡一間房互相也好有個照應嘛。”
“好吧好吧。”
鬱寧拉開了窗簾，瑞士雖然規矩多，夜色卻也同樣好看，望著天上的月亮，鬱寧第一次有一種想家的感覺，卻又覺得沒什麽好想的，那個家，有鬱國強有林淑蘭有鬱芳就夠了，她不屑回那個家。
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般，鬱寧眼前一亮，誰說沒家了，還有外公他們，自從母親走了之後，外公和外婆就移民瑞士了，說不定這次還能去拜訪拜訪他們呢，這麽多年不見，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寧寧，快過來擦擦身子準備睡覺吧，我帶了兩瓶礦泉水，簡單擦洗一下吧啊。”說著李藝桐已經開始準備脫掉衣服擦洗身子了，鬱寧有些羞得轉過身子，雖然都是女孩子，也不能這麽不注意吧。
“你先擦吧，我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