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拜訪外公
“李藝桐！！！”
這大概是今天早上第N次鬱寧的怒嚎了，也是數不清多少次鬱寧被李藝桐從床上踹下來了。
床上睡得和死豬一般的人絲毫沒有反應，甚至還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鬱寧看了看時間，瑞士時間六點，中國那邊應該是十二點了，鬱寧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便起床洗漱化妝，順便把床上睡得和死豬一樣的人給吵醒了。
“啊，寧寧，你起這麽早幹嘛？！”一晚上不停把鬱寧踹下床的人絲毫沒有自覺地發起了牢騷，鬱寧一邊對著鏡子塗口紅，一邊說：“我是昨天晚上被你折騰得一直沒怎麽睡好，不知道昨天晚上誰一直把我踹下床。”
李藝桐突然就意識到鬱寧在說她自己了，在床上張望著四周，裝傻似的說：“誰啊，我怎麽不知道。”
“你就裝吧。”鬱寧已經化完了妝，一麵收拾著東西一麵對李藝桐說：“你快起來吧，今天我想去拜訪我外公來著。”
李藝桐換著衣服說：“你外公，在瑞士嗎？沒聽你提起過。”
“我外公以前是個軍人，本來對我媽做了一個歌手的事情挺反對的，後來我媽要嫁給我爸，我外公也很反對，外公他特別討厭我爸身上的那股商人氣息，對錢斤斤計較，貪財貪權，可是當時我媽也不知怎麽了，非要嫁給我爸，父女差點決裂，後來我出世了，兩個人關係才好了一點。再後來，我爸有了外遇，我媽又去世了，我外公要帶著我出國定居，我爸不肯放我走，一氣之下，我外公就和我外婆到瑞士來了，之後的十幾年，我們都沒有見過麵了。”
李藝桐一邊刷著牙，一邊聽著鬱寧的故事，突然又覺得跟鬱寧相比，自己算幸福得多了，至少，姐姐是真心疼愛她的。
“那你能找著他們的住址嗎？”
“我記得，不過，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搬家，外公是個很戀舊的人，應該不會搬的。好藝桐，你等下上午就陪我去找找他們住哪兒，好不好嘛？”
有些人真的是撒起嬌來不自知，鬱寧就屬於這一類人，鬱寧一撒嬌，李藝桐就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掉滿地了，情不自禁就想答應了鬱寧的要求。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陪你去還不行嘛。”
許是聽了鬱寧外公的故事有所感受，又或者本來李藝桐陪著鬱寧來這邊就是沒什麽安排一切全聽鬱寧的，李藝桐就這麽糊裏糊塗地跟著鬱寧踏上找外公的旅途。
李藝桐算是把畢生所學的英文全都用上了，而鬱寧，也僅僅隻會念當年外公留下的地址的法語而已，兩個人跌跌撞撞地找了一上午，總算是問到了地方。
李藝桐找了處地方坐下便靠著牆癱了，所謂偶像歌手的氣質全都不見，懶洋洋地說道：“哎喲，老娘要是再陪你出來找地方，我就不叫李藝桐了我。”
“好啦，一會兒請你吃好吃的？”
一聽到吃的李藝桐就來勁，立馬從地上彈了起來，抱著鬱寧的胳膊激動地問：“什麽吃的？什麽好吃的？你快說啊！”
驀地，像是想到什麽一樣，甩開了鬱寧的胳膊說：“你說的好吃的，該不會是你外公外婆燒的菜吧？”
“不吃拉倒，”鬱寧一邊說著一邊轉身裝樣子就要走掉的樣子，“某些人不跟我去的話，今天可就沒午飯吃咯～真不去？”
“小女子，能屈能伸，去就去！”
兩個人蹬了自行車，終於來到了幾乎算作在郊區的一幢別墅前，鬱寧仔細看了門牌號，和手裏記著的地址一模一樣，才敢確認是這裏。
按了好幾次門鈴，都沒有人來開門，鬱寧有些沮喪。
“會不會是你的地址錯了？”
“不會啊，這個地址我一直留在身邊的，從來沒有丟過。”鬱寧又反複核對了別墅的門派和自己手中的地址，並沒有差別，鬱寧便更納悶了。
“我是說，”李藝桐靠在門柱上說，“會不會這麽多年了，你外公外婆搬家了，或者是，或者是……”後麵的話對於現在的鬱寧著實有些殘忍了，李藝桐說不出口。
“可能吧。”鬱寧垂眸盯著地麵，握著寫著地址紙條的手垂在了身側，歎了口氣，鬱寧正打算離開的時候，被李藝桐拍了拍肩膀。
“嘿，有人來開門了。”李藝桐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鬱寧也驚喜地轉過身，開著門。
門緩緩地打開，一張有些蒼老但不失精氣神的臉出現在鬱寧的麵前，那臉上的每一道皺紋對於鬱寧都是熟悉的。一瞬間，驚喜的淚水就充斥了鬱寧的眼眸，她的聲音也止不住地顫抖：“外……外公……”
那老人皺著眉，似乎眼神聚焦在鬱寧臉上都有些難似的，盯著鬱寧看了許久，有些混濁的眸子裏出現了一絲清澈的驚喜。“寧丫頭？寧丫頭是你嗎？”
“是我，外公，是我！”鬱寧抱住了這個年逾半百的老人，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在老人喊出那一句“寧丫頭”的時候，便已經收不住了，此刻兩個人的臉上都落滿了淚水，連老人都哭得有“嗚嗚”的聲音，像個十足的小孩子。
李藝桐小退後了半步，看著這相擁的祖孫兩人，笑著，可眼睛裏全是氤氳著的淚水。李藝桐沒有外公外婆，打小就和姐姐兩個人相依為命了，一直是姐姐照顧她，姐姐雖然是姐姐但紅姐的年紀比她大了十九歲，對於李藝桐而言，紅姐是亦姐亦母的存在。
眼前的一幕這樣溫情，不該由自己打破，李藝桐自己強忍住了淚水，用袖子將溢出來的淚水蹭幹淨。
老人這時候也注意到了鬱寧身後的李藝桐，向鬱寧問道：“這位是？”
“她叫李藝桐，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次我們一起來瑞士玩，就想著來找你和外婆了。”
老人一聽是鬱寧的好朋友，便笑嗬嗬地說：“既然是寧丫頭的朋友，就快進來吧，中午啊，就都就在我這兒吃個飯！”
鬱寧轉身向李藝桐介紹道：“藝桐，這是我外公，趙晟。”李藝桐笑著衝趙晟打招呼說：“趙爺爺好。”
“叫什麽趙爺爺，你就和寧丫頭一樣，叫我外公就好了！”
“好，外公。”
鬱寧蹭幹淨了眼淚，笑著問：“外公，我外婆呢？”
趙晟撅了撅嘴，說道：“她啊，估計在後院裏和狗玩吧，那狗也是，明明是我抱回來的，就跟你外婆親，不跟我親！”
“外公，你這是跟外婆吃醋還是跟狗吃醋啊？”
“你這小丫頭片子！”
趙晟的目光落在了李藝桐的身上，突然一個栗子敲在了鬱寧的頭上，故作責怪的樣子說：“你看你，有你這麽把客人堵在門外麵說話的嘛，像什麽樣子！”然後趙晟向李藝桐笑著說：“快進來吧，我去後院看看你外婆去！”
李藝桐跟著鬱寧進門，順手將門帶上，有些羨慕地說：“你外公真可愛。”
鬱寧有些無奈地攤攤手說：“等他和我下棋的時候你就知道他到底有多麽可愛了。”
趙晟平時行事都有些軍人的風範，這大概是參軍多年的後遺症吧，但隻有一點，每每和鬱寧下棋的時候就會耍賴。
記得小時候，鬱寧就很聰明，趙晟心血來潮就教她下象棋。剛開始的時候，鬱寧初學，就下不過趙晟，可後來，鬱寧學得非常快，漸漸的，變成趙晟下不過鬱寧了。他一個老頭子，下不過一個小姑娘，麵子上多掛不住啊，於是趙晟就學會了一招，隻要下不過了，就雙手往棋盤上一推，耍賴似的不認帳。
小鬱寧就總是一叉腰，氣鼓鼓地說：“外公！你又耍賴！你怎麽老耍賴啊！”
而她的外公趙晟就老是說：“誰耍賴了？！你看見了嗎？這棋都沒了，我怎麽就耍賴了！”
李藝桐聽得樂嗬嗬的，笑著說：“你外公這麽頑皮可愛的呢，比別人家的不知好多少倍呢！”
“是啊，想想我外公對我確實很好，我也就無所謂了，跟老人家下棋還會讓讓他，不過後來，外公移民之後，就沒人陪我下棋咯。”
鬱寧剛和李藝桐在沙發上坐下，鬱寧的外婆就從後院裏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身後是追不上她的趙晟，“哎呀，老婆子，我說你慢點！”
外婆一屁股就坐在了鬱寧的旁邊，激動地雙手抱住鬱寧，又上下仔細查看了鬱寧一番，“寧丫頭，好久不見啊，可把外婆給想死咯。”
相比趙晟，外婆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抱著鬱寧哭哭啼啼的，鬱寧看了看李藝桐，順著外婆的後背，有些不好意思。外公外婆養的狗隻當是鬱寧在欺負外婆，站在外婆的腿邊，衝著鬱寧直嚷嚷。
外婆踹了那狗一腳，吼道：“這是我寶貝兒外孫女，你叫啥叫啊！”
狗委屈巴巴地窩到趙晟的腿邊，趙晟得意地摸著狗，說道：“你看，還是我疼你吧。”
李藝桐一樂，嘿，鬱寧這外公外婆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