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行刑
轉眼間一個多月就過去了,南臨國今年的會試已經開始在準備階段了,會試主要是由禮部主持的,所以這段時間禮部忙得焦頭爛額。
蔣逸下朝之後,回家特地將蔣明文叫到書房,問他是否對這次會試有信心,蔣明文隻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父親放心,我自會全力以赴。”
蔣逸聽到這個回答算是心放下一大半,他自己兒子的學識,他自己清楚,隻要蔣明文好好的發揮,這次會試一定沒有問題。
雲以燭這一日收到了雲非亦的信,上麵就提到了南臨國科舉會試一事,說是南臨城中多了許多來趕考的書生,一時間熱鬧無比,讓從未見過科舉的雲以燭很是心動,無奈她在這裏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了南臨。
再過一日就是西胤容處斬的日子,過去的這一個多月裏,天氣十分炎熱,雲以燭幾人也就隻挑了幾天不熱的時候出去玩了玩,其餘大多數時候都是呆在宮裏,借著冰盆才能度過這個夏天。
中間晏晝的幻蠱又發作了一次,不過有雲以燭和玄臨,晏晝的這一次幻蠱發作依舊有驚無險的過了。
雲以燭捧著自製的冰鎮西瓜,一隻手抱著,一隻手拿著一支勺子舀著西瓜吃,然後對一邊已經挪到冰盆旁邊的人問:“玄臨,明天西胤容行刑,你去看嗎?”
玄臨手中同樣也抱著半塊西瓜,聽了雲以燭的問題,頭也不抬的回答說:“不去,殺頭有什麽好看的。”他們臨宵樓做的就是殺人的買賣,他怎麽可能對這個感興趣。
“那你天天跑去太醫院那些老頭吵架的時候,怎麽不覺得沒意思?”
玄臨放下了正準備喂到嘴裏的西瓜說:“那不一樣。”
雲以燭瞬間反問:“哪裏不一樣了?”
玄臨這下子解釋不出來了,他隻知道他每天去太醫院聞著那股子藥香,心裏就十分的平靜,舒坦,但是他覺得這個理由說出去太虛無縹緲了,雲以燭估計還會嘲笑他,所以他幹脆閉嘴不答。
雲以燭撇了撇嘴,然後把頭轉到晏晝的那邊,對著正在寫信的晏晝問:“晏晝,明天你要去看看嗎?”
晏晝剛剛寫完最後一個字,擱下筆問她,“你想去嗎?”
雲以燭一看有門,忙放下手中的西瓜,走到晏晝的身邊說:“想去,你帶我去嗎?一個人去看太沒意思了。”
晏晝點點頭,然後將寫好的信鋪在桌子上,雲以燭笑著問:“又在給皇上寫信?”
“嗯,皇兄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南臨,我說快了。”原本他定的就是等西胤容行刑之後,就回南臨國,這一次不過是按原本的計劃進行而已。
雲以燭欲言又止,如果回南臨的話,她十分擔心晏晝身上的幻蠱,可是幾人已經離開了南臨國幾個月了,她也很想回去。
在糾結的想法中,第二天很快就到了,雲以燭和晏晝到菜市口的時候,這裏已經圍了很多了百姓,都在圍觀曾經的太子殿下。
一名婦人手裏抱著一個小孩,擠在人群裏看熱鬧,順便問旁邊的人,“哎,那就是那個謀害皇上的太子啊?”
“可不是嘛,你說說身份那麽尊貴,皇位不是遲早都是他的嗎,幹嘛非要害皇上這麽想不開呢。”
這時候旁邊一個漢字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皇上身體好著呢,估計是這個太子等不下去了,做太子哪有做皇帝權利大啊,這心思一起,不就做了這種事了嗎。”
又一個婦人驚到:“這皇上不是太子的親生父親嗎,怎麽還有害自己父親的,真是不孝。”
這漢子嗤笑道:“皇室哪有什麽父子不父子的,隻有君臣,你是君我就是臣,哪像我們平常老百姓這麽舒坦哦……”
他這話可沒有幾個人認同,畢竟在絕大多數人眼中,擁有權力和財富的皇室才是最幸福,最舒坦的存在。
倒是一邊和晏晝坐在茶樓上的雲以燭,耳尖的聽到他的這句話,看了這個漢子一眼,然後又將視線轉回了行刑的場地之上。
他們現在坐的這個位置正對著行刑的高台,算是整個菜市口看得最清楚的地方,為了這個位置,晏晝還難得的動用了一下特權。
西胤容被壓上台的時候,死活的不下跪,最後被押犯人的官兵一腳踹在腿彎處,強硬的壓他跪了下去。
或許是顧及到西胤容原本皇子的身份,加上他馬上就要死了,竟然還特別給他打理了一番,至少還看得出他原本的幾分樣貌。
劊子手抱著刀,筆直在站在台邊,等著午時到的時候,主斬官宣布行刑,懷中的一把大刀在陽光的反射下,白的十分晃眼。
太陽慢慢的升到頭頂的最上方,圍觀的百姓也在下麵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直到主斬官從他麵前桌上的木筒裏抽出一支令牌,下麵原本還喧鬧的百姓一個個都閉上了嘴。
擠滿的人的菜市口這時候卻安靜的落針可聞,剛剛抱著孩子的夫人立馬將孩子的臉轉向自己的背後,並且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其餘如果帶了孩子的也同樣的遮住了孩子的眼睛,避免嚇到孩子。
隻聽主斬官高聲一字,“斬!”同時將手中的令牌朝前拋下,令牌落地的時候,劊子手端著大碗飲盡一碗酒,卻隻咽下一半,另外一半悉數噴在了自己拿著的大刀上,等做完此事後,那名劊子手便將手中的大刀高高舉起。
舉高的刀麵反射的陽光刺進了雲以燭的眼,讓她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正在她閉眼的時候,突然聽見“錚”的一聲鐵器相撞的聲音,伴隨著樓下百姓的驚呼聲。
雲以燭立馬睜眼,之間那劊子手手中的大刀已然落地,他拿刀的雙手正不斷的顫動著,而被迫跪在地上的西胤容此時卻毫發無損。雲以燭仔細的觀察了西胤容的神情,發現他也十分驚訝,顯然是根本不知道會發生這一幕。
監斬官見行刑被打斷,很是惱火,立時站起,在高台上大聲問:“誰,是誰竟然敢阻止行刑?”
自然是沒有任何人回答,監斬官氣憤的坐下,還好知道西胤容行刑的時候不會太平,他早早的就準備了另外的劊子手,這時候他便直接朝手下吩咐道:“換人。”
然後從人群中擠出了另一人,長得十分魁梧,臉上長滿了絡腮胡,一雙眼似銅鈴一般,衣服前襟撒開,露出滿是毛發的胸膛,懷中也是抱著把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