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李萼打人救手下
就在李萼正想放鬆的時候，從莊子外麵跑來一個滿頭是血的少年，一邊哭一邊喊：
“不好了，不好了。”
“咋了？這是咋了嘛？”陳老實一把攔住那少年，著急地詢問。
“李悟…李悟他。”少年上氣不接下氣。
“李悟怎麽了？”李萼感到事情不妙。
“他被一群壞人抓走了。”那少年眼淚巴巴地掉，到底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他娘的，誰這麽大膽，欺負到咱們黑旗軍的頭上了。”尉穆寧不由分說，擼起袖子就要抄家夥。
“問清楚了再說。”李萼攔住了尉穆寧問道：“到底是誰抓了李悟？”
“是盧杞。不，是清河的趙參軍。”少年回答。
都尉手下參軍的官職並不低，其實和李萼的校尉是平級的，甚至還要高半級。可是趙讚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地位，低估了李萼的膽略。說到底，李萼這個團練雖屬清河都尉統轄，但是卻是一個獨立的私人性質的軍隊。黑旗軍，吃的並不是朝廷的糧餉，更不效忠於盧杞。（團結兵其實為軍閥形成埋下了一個製度上的隱患）
當二百名輕騎穿著整齊的甲胄攔住趙讚去路的時候，趙讚徹底傻眼了。黑旗軍精銳盡出，肅殺之氣立刻遍布現場。從雙方的士氣可以明顯感覺到，黑旗軍已經有了膽氣，至少在臨敵狀態下，比趙讚的手下要沉著的多。
兩馬相對，李萼的戰馬幾乎緊靠趙讚的坐騎。將是兵的膽，黑旗軍有這樣的士氣，當然是李萼帶出來的，因為李萼正從氣勢上把趙讚壓得喘不過氣來。
“李萼，你…你要幹什麽？”趙讚努力裝出不懼怕的神態，話音卻帶著顫抖的語調。
“放了我的人。”李萼冷冷地說。
“趙某執行的是盧都尉的將令，你敢阻攔？”趙讚搬出了盧杞。
“我再說一遍：放了我的人。”李萼的口吻絲毫未變，還是那樣寒冰冰的。
“我這是公務…啊…”趙讚倔強地說。
趙讚的話還未說完，隻見‘噌’的一聲，寒光一閃，李萼就從背後抽出了一把短刀，那短刀順著趙讚的頭前半尺，硬生生直接砍了下去。一股燥熱的鮮血噴湧而出，濺了趙讚一臉，緊接著他感到身子下麵一個下墜，整個人都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啊！”有一名趙讚的部下，在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之後，嚇得手一哆嗦，居然把手中的長槊給掉在了地上。
“讓開！”
站在最前麵的尉穆寧，衝著趙讚的手下吼了一嗓子，然後對方那幾十人，不由自主地讓開了一條道兒。
“哥！”李悟一個飛奔，快步跑到李萼的身邊。
“之前是誰在欺負你的？”李萼盯著弟弟問。
“就是他。”李悟指著躺在地上的趙讚大聲說。
“去，狠狠地抽他幾個嘴巴子。”李萼說。
“李萼，你敢！”趙讚氣壞了。
當眾頂撞他，趙讚忍了；當眾砍死了他的戰馬，他趙讚也忍了；可是當眾讓一個孩子扇他的嘴巴子，他趙讚以後還怎麽做人？
“扇他。”李萼不由分說。
“啪！”的一聲，一道耳光響亮地打在了趙讚的臉頰上，一顆白色的門牙帶著一股血水飛濺老遠。
“嗚嗚，你們打我…”趙讚哭了，哭的很傷心。
他投效盧氏，原本就是想出人頭地，想從此以後除了盧氏再不受其他人欺負，卻沒想到遇到李萼這個庶子，還照樣把他給揍了。
“好！”眾位黑旗軍的將士一看，一起叫了一聲好。
“解氣。”尉穆寧也感到渾身舒泰。
這個時候，有士兵攙扶這李武，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可憐的李武，渾身被人打得皮開肉綻，布滿了鞭痕，都不成人樣了。
“李武叔，你怎麽樣？”李萼快走兩步，關心地問著。
“小郎君，我…我無礙。”李武感動的落下了眼淚，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李萼對他稱呼為‘叔叔’。這一句稱呼，讓李武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足夠了。
“李悟，把他們中間所有欺負過你們的人，都給拽出來，扒了他們的皮，使勁打。”李萼指著趙讚的部下，狠狠地說到。
一炷香過後，同樣是在那片樹林子裏，一群士兵被扒光了上衣，依次被捆綁在樹上。‘啪啪’的鞭子此起彼伏，不斷地抽打在那些人的身上。一聲聲慘叫在林中響起，聽得趙讚驚恐萬分。
“回去告訴盧杞，我並不怕他，希望他也不要惹我。”李萼看這癱軟在地上的趙讚，一臉的嫌棄。
為什麽李萼一點也不怕盧杞？因為李萼對盧杞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差。從平原見第一麵開始，李萼對盧杞就有一種莫名的討厭。回到清河之後，李萼搜腸刮肚，終於從自己微弱的記憶中翻出了盧杞這個人的曆史記錄。
不管是在《舊唐書》還是《新唐書》中，盧杞都是一個大奸臣的形象，其名聲直接和魚朝恩類似，太有名了。麵對這樣一個曆史人物，李萼愛得起來才怪了。
那一天，整個黑旗軍的營地裏都彌漫這一種亢奮的氣氛，無數個沒有去現場的士兵，都圍坐在去過現場的人身邊，聽他們講述白天的經曆。
“咱們這位公子爺，那是真護犢子啊。你們是沒看到，就算是清河城裏的府兵，他說揍就揍，而且還是赤裸裸地照臉扇。”有兵士一邊講述一邊比劃，形容的生靈活現的。
“真的嗎？那以後我們受了欺負，他是不是也會護著我們？”有士兵追問。
“從今天他的做法來看，八成會。”兵士肯定地說。
“這感情好，也不枉我們跟著他一場。”有人感慨地說。
“我阿娘總說我參加團結兵沒出息，還不如加入府兵。現在好了，跟著這樣的公子，就算是團結兵，也不壞。”
“小子，那是你沒經驗。我們黑旗軍裏老兵多，他們的經驗可足了。你以為這些老兵不去加入府兵而願意來咱們這是為啥？還不是圖遇到了一位好主公。”
“是哦，咱們這裏這麽多以前的老兵，我之前還以為是府兵不要他們哩。”
“好好跟著公子幹，將來準有前途。
夜深了，李萼看著軍營裏的星星燈火，陷入沉思。黑旗軍是建起來了，可是他總覺得還差點什麽。是戰力不行嗎？李萼反問自己。
論各個軍隊的兵員素質，黑旗軍其實是最弱的。除了李萼之前收編的尉穆寧那一批俘虜之外，包括李抏嵗帶過來的一群老兵，都不是很符合一名合格兵士的條件。但是李萼沒有辦法，以他李莊團練使的身份，上哪兒去招募二十出頭的青壯？
正所謂矮子裏麵拔高個，能湊齊這兩千人的隊伍，已經很不易了。好在這隻軍隊有戰心，軍隊中有過作戰經驗的將士也能占到一半兒以上，這兩點比當下顏真卿統轄下的別的軍隊要強。
李萼之前帶去邢州的小股部隊，就是尉穆寧和盧誠他們那批降卒，留在陳莊的就是後來招募的士兵。有一點李萼不敢確定，假如現在就把黑旗軍拉上戰場，他們敢不敢出手，能不能打仗。
這個時候，李萼感到了孤單。當下，不管是李武還是尉穆寧、盧誠這些人，充其量隻是一些做事的部下，無一人能夠跟得上李萼的認知水準的。甚至於這些人都還是低級軍官，就算上了戰場，也沒有指揮作戰的本事。更別說謀劃事情，獨當一麵了。
就比如今天出現的事情，李萼能猜到盧杞肯定會有報複行動，但是盧杞到底會怎麽做，李萼卻猜不出來。一個團隊的發展離不開高級人才，緊靠一群低級人才是壯大不起來的。
“要是有一個可以商量事的人，就好了。”李萼由衷地感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