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血腥味
她推著滿滿的購物車,排在長龍後麵準備結賬。四周的議論聲悄然大起來,依瞳一開始在發呆,並沒有注意,直到發覺身邊的人好像都看著自己,才覺察到不對勁。
來超市的大多是大媽之類的,還有不少是二十出頭的女生。依瞳想要忽視那些打在自己身上的敵視目光,隻是不堪入耳的話語還是鑽進她的耳朵。
“就是這個掃把星啊?長得的確像個狐狸精似的。”
“你不知道,當時藍宥言和顏洛辰為了她大打出手,而且她居然在藍宥言的婚禮上和同一天結婚的顏洛辰一起私奔了,後來回來才嫁給了藍宥言。”
“有這種事?!我怎麽不知道?報紙上沒有報道啊。”
“自己的老婆被搶走,你覺得藍宥言會讓這種新聞流出來嗎?我是因為有朋友在婚禮現場工作,才知道的。你想象不到,那時候的場麵多麽驚心動魄。”
“有人說,在藍宥言死的那個城堡裏,也看見過她出現,不過她就是死活不承認,誰知道藍宥言的死跟她有沒有關係。”
“哎呀,藍宥言死了,家產就全是她的。你難道不知道,她現在是C城最富有的女人麽?錢是要多少有多少。”
依瞳閉上眼睛,不想看見她們醜惡的嘴臉。人永遠都是這樣,別人的事知道地一清二楚,說三道四,覺得自己就是公正的上帝,能夠評判別人的命運,卻從來不在意自己要什麽,會怎麽樣。
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購物車被人撞了一下,她睜開眼睛,看見一個三四歲小孩倒在了前麵,她連忙上前扶起:“怎麽樣,有事麽?”
小女孩大概因為摔疼了,什麽話都不說,放聲哭了起來。一時間,超市的議論聲變成了鮮明的指責聲,各種話語就像帶刺的尖刀,準確無誤地紮在她的身上。
依瞳有些無奈,原來她們是不會管誰對誰錯的,隻要她們判定你有罪,那麽無論你做什麽,都是犯罪,都是值得批判和接受懲罰的。
“你這個死女人,對我女兒做了什麽??”一個貌似是孩子母親的人從人群中衝出來,護住了自己哭鬧不止的女兒,義正言辭地指著依瞳。
依瞳看了一眼哭得喘不過氣來的小孩,“我隻是把她扶起來而已。”
“得了吧,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連自己的老公都下得了手,為了錢要人命,誰會信你那麽好心?!”涼涼的話從耳邊傳來,依瞳放眼望去,那些或大或小的女人臉上,全都是不屑的神情,看她仿佛是在看一件垃圾。
“現在藍宥言死了,你不是可以明目張膽地勾引顏洛辰了?大可以和顏洛辰結婚,然後用同樣的方法把他的財產也弄到手嘛。”
“我有朋友說,藍宥言還活著的時候,你就已經勾搭上了顏洛辰,背著藍宥言在外麵和顏洛辰開包廂,真是不要臉!”
依瞳感覺到了關係網的可怕,那麽一件事居然也能讓人知道,把一起吃飯說成是開包廂,是不是再多經過幾張嘴,就變成開放了呢?看樣子,她已經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了呢。
“我聽說她弟弟和藍宥言是同一天辦的喪禮,那天,她弟弟目前連親生母親都沒有出現,果然是因為她做事太絕,眾叛親離了吧。”
“真是活該一個人,做女人做到這個份上,要是我早就跳河自殺了。”
“難怪她弟弟要自殺,活該!”
原本依瞳並不像節外生枝,也不想和她們一般見識,可是後麵的幾句話觸碰到了她的底線,長時間的殺手生涯讓她帶著點血腥味,她也討厭被不認識的人如此侮辱。從小便是,否則在小時候,她就不會為了小軒而用磚頭砸破了同一院子小霸王的頭。
依瞳微微抬起眼眸,涼涼地看向那個出生的女人,反問:“你那隻眼睛看見我殺了自己丈夫了?如果沒有確切證據,你最好閉嘴,否則我會讓律師告你誹謗。”她玉手一指,朝著那個孩子的母親,“把你的孩子看好,不小心撞上我的購物車就算受傷也是你監護人的失責,”她頭一轉,看向另一個女人,“我是在藍宥言的婚禮上和顏洛辰私奔了,有本事,你也可以讓他放下自己結婚的妻子來找你,我沒有一點意見。”
褐色的瞳孔掃過一圈,氣勢逼人,“喜歡嚼舌根是你們的興趣,我無權幹涉,但是不要在當事人麵前。你們不怕我因為惱羞成怒一個個地把你們地告上法庭麽?反正我錢有的是,時間我也有的是。”
在場的所有人都噤了聲,這些女人原本就是欺軟怕硬的主兒,仗著自己人多就充當正義,隻是可惜,依瞳不是電視劇裏那些柔柔弱弱的女一號,不會忍氣吞聲。
“如果沒事了的話,結賬吧,我還有急事要回家。”依瞳看了看那個已經呆滯的收銀員,聲音淡淡。
提著一大堆東西往停車場走的依瞳,因為東西太多,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於是自然而然地開始掉東西。
幾大袋的日常用品還有食物,她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拿回車裏,她看著散落一地的東西,隻能無奈地蹲下身,收拾起來。
忽然有一隻手伸到了她麵前,麻利地將東西裝進袋子,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應該雇個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