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市長來了
在侯富陽離任前不久,經開區管委會剛給了他一筆錢。現在肯定是花光了,打算再次找政府揩油。
對於段三的大名,陳慶之早就聽嚴麗提過,因此在迎接段書記的關鍵時刻,上午就安排了兩名幹部暗中穩控段三等幾個重點上訪對象,避免出現上訪的情形。不過,到了下午,監控段三的兩位幹部都有些麻痹大意了,認為應該不會出什麽岔子,所以就讓段三給溜了,不過在管委會的時候,幸好有幹部在外圍負責警戒安保工作,看見了鬼鬼祟祟的段三,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給弄進了一間堆放雜物的小屋子,安排了兩個人一起看管。
多虧事先進行了周密布置,要不然天知道會出什麽亂子。
跟段三交涉了一番,陳慶之就知道這是個典型的老上訪戶,這類人一般對政策甚至比政府幹部還要熟悉,並且口才還特別好,一不小心就會把政府官員給繞進去,很容易讓他給牽著鼻子走。
陳慶之知道肯定沒法說服他不去上訪,最終打算還是先放走,再慢慢想辦法對付他。
不過數天過後,段三居然憑空“消失”了,經開區再也不用擔心會上訪了。得到消息後的陳慶之覺得多行善事真是沒錯的。
原來,嚴麗在得了陳慶之的叮囑後,快速把拖欠廣告公司劉老板的錢給劃撥了,並且還提了點水果去看望他的家人,代表管委會給了三百元紅包,並且嚴麗她自己又單獨再給了三百元紅包。劉老板一再推托,但是怎麽都推托不掉,隻得收下了。
這個身高一米八的瘦高個漢子,眼眶頓時就布滿了淚珠。跟政府打交道這麽多年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政府的關愛,還有一名女幹部的關心。這不是他有意在演戲,而是實實在在的內心感觸。
以前,自己這些私企老板就像是提款機,要去找人辦事,就會被相關的辦事人員搜刮一層,請對方吃飯、送煙酒都是非常普遍的事情。觥籌交錯間,劉老板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潛規則。甚至有時候,如果對方沒有收下自己的禮物,他就會認為會不會自己的事情辦不成,以至於心裏懊惱不已。
但是今天,自己沒有受到以往的刁難,反而還有真誠的關愛,以及略表心意的紅包。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最後,劉老板親自把嚴麗送到了小區大門口,揮手告別。
雖然沒有現場作什麽表態性的發言,但是劉老板可是打定主意要回報經開區的關心。想來想去,他決定還是把段三給勸到自己的公司上班,給經開區減少一個上訪戶。
段三算是劉老板母親那邊的親戚,兩家一直偶有來往。費了好大的功夫,並且答應待遇比其他公司的同類員工略高100元後,段三才答應了去廣告公司上班。其實工作也很簡單,就是負責看著店鋪,對於拿去工廠加工的一些噴繪、廣告牌等物資跟好去向就行。說白了,這是因人設崗。
此外,劉老板還答應給他找幾個打麻將的麻友,隻不過那幾個麻友純粹是打發時間,對於金額大小限定在五毛或者一塊上麵。有了正常的工作,又有打牌不算大的麻友陪伴,段三可謂是在城裏過起了舒服的小日子,上訪的事情也就漸漸個丟在了腦後。
因為經開區及嚴麗給了600元的紅包,加上百八十塊錢的禮品,導致劉老板因為雇用了段三而一年多花了六七千工資出去。從金錢的價值來看,是不對等的。但是劉老板覺得為了第一次得到來自政府部門的關心關愛,自己應該這麽做。
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他這樣做是非常值得的,因為經開區不僅把大部分廣告業務都給了他(當然不可能把全部廣告業務都給他了,因為每個廣告公司的背後都有各自的背景,陳慶之即使是主持工作的一把手,也要注意在各方之間搞平衡,但是適當在業務量上麵傾斜一下,這點還是能做到的),並且陳慶之等人還幫忙推介了不少客戶,光一個月度營業額的增長量就抵得上給段三的工資了,所以算來算去,劉老板這事情做的非常值當。
事後,陳慶之私下裏表揚了嚴麗。嚴麗自己卻覺得有點汗顏,其實她倒是沒做什麽,主要還是陳慶之的功勞,如果不是他提議去看下劉老板的家人,自己或許就不會主動去看的。但是陳慶之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固執地認為這是她的功勞。
透過這件事情,嚴麗也在反思自己的工作。作為經開區管委會辦公室負責人,她的主要是做好上傳下達等綜合協調事務,特別是要積極為領導分憂解難。特別是辦公室在對外溝通方麵,機會更多,更需要他們以高水準的形象和能力代表經開區管委會。因此,嚴麗下定決心要廣結善緣,多為經開區爭取更多朋友,方便日後更多工作加強協調處理。
……
因為段書記意外來了,導致去浙江的行程隻得推遲。就在大街準備啟程的時候,市長劉鬆又來了。陳慶之照樣不敢怠慢,依舊是發動了經開區的幹部都動了起來。好在是市政府辦公廳那邊提前了一天通知,所以準備工作做的也就更充分一些。
段書記性格溫和,身上有一股書生氣,也就是說他這個人缺乏一點霸氣,但是關鍵時刻該表態的還是會斬釘截鐵地表態,從這點來看,擔當精神還是不錯的。而劉鬆的性格也很溫和,很少批評幹部,對於幹部的一些錯誤和缺點,常常是一笑了之。
所以,嵐州市的一二把手都是性格相對偏溫和的,以至於有的幹部在私下裏議論,說是省委在安排人事的時候,怎麽會安排這兩人一起搭班子呢?
但是有的幹部認為,這樣也挺好的,至少兩個主要領導之間不會經常發生矛盾和爭執,那樣也就不會搞的下麵的人不知道該聽誰的,好像得罪哪一方都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