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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各表其色

  手模都會給自己的手上保險,保險額或高或低,這取決於手存在的價值。


  鋼琴家更勝,畢竟是靠手吃飯的,不上保險怎麽行。


  還記得曾有人爆出一億美元的天價保手的保險,可謂奢侈至極。


  錢海相比他們來說,他的臉沒那麽珍貴,還不需要上保險。


  但對於他本人來說,確是最為尊貴的。


  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在中介圈子內叱吒風雲,靠的就是這張臉。


  可以說他生出了這張臉,而這張臉成就了他。


  如今,他吃飯的臉,就這麽破了。


  這就跟他墜入了深淵一般,永無生還的希望。


  他怒氣衝衝的衝出了2202,關門的時候砰的一聲將門帶上。


  鄧思明注意到,錢海手裏拿著的是他獨屬武器——砍柴刀。


  鄧思明很著急,不斷地挪動著身子,掙紮著,反抗著,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錢海怒氣衝衝的來到樓下,看到了重傷昏迷的冷語。


  冷語從住院部頂樓墜落而下,若他是普通人會變成一灘爛泥。


  昏迷的他什麽時候醒來,無從而知。


  錢海來到冷語身邊,砍柴刀對準冷語的心髒。


  冷語全身被蜘蛛絲包裹,看著就像是一條死去了的蠕蟲。大量猩紅的鮮血,滲透而出,將地麵染紅了一大片。


  他知道冷語即便是被破了心髒也不死,要殺他就必須做個心髒摘除手術。
……

  黑暗也分為很多種,一種是晚上啪的關上燈的黑,一種是絕望至極,宛若墜落深淵的黑。


  而最大,最痛苦的黑暗,莫過於墜落深淵。


  那種生還無望、掙紮無望、看不到光明眼前盡是黑暗的深淵,令人絕望。


  鄧思明就宛若墜入深淵,漫無邊際的陰冷黑暗不斷地朝他襲來,侵占他的身體、他的靈魂、他生而為人的神情。


  先前冷語被人麵蜘蛛抓走,或許還有一線生還的希望。


  如今錢海提著刀怒氣衝衝的衝了下去,他必死無疑。


  相比較冷語的死亡來說,鄧思明卻是生不如死,他痛苦萬分,想自殺毀滅一切。


  然而,他連自殺都做不到。


  他哭了,兩行眼淚從眼眶流下,順著臉頰來到下巴,隨後滴落而下,來到胸前。


  胸前白色紗布上漸漸被淚水侵染,變得藍汪汪的.……

  黎鄉市第七人民醫院住院部22樓02號病房的門被大力踹開,就像警察破門,跟裏麵的匪徒決一死戰那樣。


  砰!

  木門哐的一聲砸在牆壁上,裂開了老幾條縫隙。


  一個男人扛著另一個男人,入了鄧思明淚眼娑婆的雙眸。


  因為眼淚遮住了鄧思明的視線,他看著影影綽綽,隻能確定是一個男人扛著另一個男人。


  男人邁著憤怒的步伐走進病房,來到一個空床邊把肩上的男人丟在上麵。


  隨後他注意到了哭得梨花帶淚的鄧思明,不由得怒罵道:“哭什麽哭,我說的都是氣話。”


  “我怎舍得殺了他。”


  “相破了他媽的也就破了,大不了我帶個頭巾,把他遮住就好了。”


  “頭巾上再寫著‘努力,奮鬥’四個字,多他媽的有型。”


  鄧思明破涕為笑,錢海跑來解開了鄧思明的束縛。


  一邊解開一邊罵:“你小子就是個愣頭青,我最痛恨你這種人。”


  鄧思明被解開束縛後,伸手擦掉了眼淚。


  他總算是看清了冷語。


  冷語除了胸膛跟頭露出來之外,其他部位都被白色的蜘蛛絲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鄧思明很想去撫摸冷語,可惜他不能動,隻能用目光來代替。


  “冷哥,你辛苦了。”,鄧思明溫柔道。


  錢海頓時覺得一陣惡寒從腳底直衝大腦,跟剛抽煙的人那樣,異常上頭。


  “你他媽不會是個gay吧,這麽令人嘔吐的話都他娘的能說出來。”
……

  冷語不需要治療,喪屍強大的恢複能力讓他即便是缺胳膊少腿都能恢複過來。


  正因為如此,錢海才這麽暴力的把冷語丟在床上,不管不顧,隨他去。


  良久……或許十分鍾,或許半小時.……

  冷語悠悠轉醒。


  一股全身的疼痛瞬間傳入大腦,冷語不由得叫了聲。


  “艸你大爺,我一定要弄死你。”,任誰從三十樓被推下來還沒死,都要弄死那個罪魁禍首。


  疼,宛若解體的疼、宛若全身散架的疼、好似大蒜被刀麵“啪”的一聲疼。


  鄧思明見冷語醒來,頓時笑容滿麵,脫口而出一句話,“冷哥,你醒了。”


  “總算是醒來了。”,錢海也鬆了一口氣。


  然而話還沒繼續說下去,他們就看到冷語忽然抬手,對著脖頸處一個手刀惡狠狠的砍了下去。


  冷語又暈了過去。


  “啊這,這是我沒想到的。”,錢海說道。


  鄧思明也沒想到,一向堅強的冷語怎麽忽然就這麽做來緩解疼痛。


  他們不知道,這樣的疼比死更難受。這可是全身骨頭碎成渣渣的疼。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冷語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會兒他身上骨頭修複完畢,內髒修複完畢,就隻剩表麵傷口了。


  這點疼痛他還能忍受得了,不用再自我敲暈了。


  “你們的傷怎麽樣了?”


  窗外漆黑一片,顯然此時節正值黑夜。


  2202號病房,生著一堆小篝火。火焰不斷地跳動著、搖擺著,像是一個舞女在跳舞。


  火光照亮錢海精致潔白的麵龐,可以看到他額頭上戴著的頭巾,頭巾上四個字:努力奮鬥。


  他雙手正拿著一把竹簽,竹簽的盡頭插著各式肉食,肉食伴隨著篝火的燃燒,散發出陣陣肉香。


  錢海聽到冷語說話,回答道:“我們都還好,但身上受的傷太重了。”


  “思明跟個木乃伊一樣,除了雙手跟頭能動之外,其他地方一動傷口就會裂開。”


  “我倒還好,但不能劇烈運動。”


  冷語起身來到篝火旁,錢海順勢遞過幾串烤好的雞腿、五花肉、廋豬肉……

  冷語開始擼串,“哪兒來的肉?”


  “醫院廚房咯。”


  鄧思明還在熟睡之中,深受重傷的他特別嗜睡。


  錢海擼著串,抬手一指門口,“我把整個冰箱裏的肉全拿來了,蔬菜拿不了,都凍壞了。”


  “我們至少要在這裏調養幾個月,這點肉恐怕不夠。”


  冷語懂錢海的意思,“肉我來解決。”


  “要是還有啤酒就更好了。”


  “你要求還挺高。”


  “生活得精致嘛,正所謂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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