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徹查涵洞車禍舊案
警察局門口,林穩穩在夜色中徘徊。顧長官,我好想你。我回來了,我有話跟你說。你還好嗎?怎麽會瘦那麽多。
“顧先生,那位琳達小姐說她在警察局門口等你。”
“知道了。”
見麵?見麵要說什麽?分手,恨自己當年沒有護住她,還是怎樣?
顧向仁心思百轉,似有密密麻麻的絲線,將他的心緊緊纏繞。他冷凝著眉眼,深吸一口氣,衝破內心的桎梏。
她回來了,重新出現在自己的掌控範圍就好。微微眯眼,她如何從此不管他的事,但是當年幫她詐死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警察局門口,昏黃的路燈下,林穩穩苦等著。陪著她的,隻有地上拉得很長的影子。夜色寂靜,偶爾有幾聲噪音打破沉寂,也襯托的她愈發孤寂。
警察局內,一位身材略發福的中年警察恭敬地問:“顧先生,還有什麽吩咐嗎?”
顧向仁點頭:“調出四年前涵洞連環車禍案的卷宗,我要用。”
中年警察微愣,想要一個解釋又不敢惹這黑麵煞神,連聲說:“好,好。我這就去。”
四年前的涵洞車禍案,牽扯甚廣,是震驚國內的大案。卷宗自然妥善保管,很快就被拿了出來。
太陽再次升起,街上漸漸有了人氣,林穩穩濃妝難掩疲憊,看著警察局的樓房,滿目神傷。
“女士,您需要幫助嗎?”
林穩穩搖頭,最後看了一眼警察局,向左轉,離去。
在她身後,一輛路虎開向了右邊。
回到酒吧,顧不得一身的疲憊,林穩穩撥通記憶中熟悉的電話號碼,是空號。
心底微涼,終是不甘心。登陸多年不曾登陸的郵箱,往那個人的郵箱裏發了消息:顧長官,我回來了,我很想你。有很多話要告訴你,我們見見吧。
高爾夫球場,季興振摟著短裙美女,手把手身貼身地“教揮杆”。顧向仁也穿了休閑的運動服,隻是他表情太清冷,沒有女人敢靠近。
又一個穿著白色運動服的陪練走來,女孩22歲左右的年紀,走起路來馬尾一甩一甩的,看起來朝氣蓬勃。
裴欣欣看到顧向仁,眼前一亮:“顧先生,沒想到這這裏遇到您。”
顧向仁冷眼掃了一眼裴欣欣:“嗯。”怎麽在哪裏都能遇到她,酒吧的歌女,警察局的俄語翻譯,現在又是什麽?球場的陪練?
就聽裴欣欣自我介紹說:“我是這球場的兼職陪練,顧先生,您需要我陪嗎?”
顧向仁冷眼看著裴欣欣,逼得她低下頭,心跳如鼓。瞬間之後,抬起頭來,大著膽子直視顧向仁:“我是這裏的工作人員。”
“你很缺錢?”
裴欣欣坦然:“缺錢,所以要做兼職。”
顧向仁冷眼看著她臉上的倔強,這樣的倔強一如他初遇林穩穩時,那個女人的神態:“所以,在酒吧唱歌,給警察局做翻譯,又來高爾夫球場做陪練?”
裴欣欣眸光微閃,心入墜冰窖,幹笑一聲:“我——這您都知道,顧先生,您好厲害。”
顧向仁嗤笑:“比不得裴小姐,素未謀麵,卻知道我是顧先生,說吧,誰派你來的?”鷹眸狠戾,讓她不寒而栗。
“我,我,”裴欣欣結結巴巴地說,“沒有人派我來,我在酒吧經常看到你,然後就知道你是顧先生了。”對上顧向仁淡漠的眸子,又趕緊補上一句,“酒吧服務員都是這麽叫的。”
“怎麽了?”季興振甩著球杆過來,“嘖嘖,真是稀奇。我很多年不見你跟女孩子聊天了,這小姑娘不錯?”
被人當著麵調侃,裴欣欣紅著臉低下頭,羞怯可愛。她關注他好久了,每天晚上去酒吧唱歌,都能看到他坐在角落了喝酒,或者不知道忙什麽。那個時候,她就覺得他是個怪人,竟然在酒吧那麽嘈雜的環境工作。
後來,看到季少約他,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顧家大少顧向仁,一個很有故事的男人。傳說他妻子死後,一夜白發。如此癡情的男子,世間再難尋。每日看著他的白發,她心痛如針紮。她要安撫他的心,熨帖他的傷口,陪伴他走完餘生。
或許自己,可以讓她再生烏發。裴欣欣心中幻想著感天動地的愛情,再抬頭,那兩個卓而不凡的男人已經離去,隻餘下英挺的背影。
入夜時分,顧向仁家裏燈火通明。巨大的書桌上整齊地排列著很多文件,顧向仁和另一個男子正在給文件上貼便簽。
顧向仁沉聲問那個男人:“老二,你有什麽發現?”
老二程仲搖頭,很是頭疼地說:“沒有一點發現,整個案子就是一個偶然事件。”
顧向仁堅定地說:“這絕不是偶然。”
程仲難以置信:“二十多輛車出車禍,這得多大的手筆啊?這麽做又是為什麽!”
顧向仁眸光微閃,似有所悟:“罷了,你去調查耿波在去醫院劫走林穩穩之前,什麽人找過他。”
“好。”程仲應聲點頭,根本不問原因。
顧向仁骨節分明的手點在桌子上,“噠噠”地扣進人心裏:“還有,調查一下林霖濤在車禍案之前的行蹤,跟哪些人密切接觸過。”
調查林霖濤?老大的小舅子?程仲詫異地看著顧向仁,顧向仁說:“他可能與車禍案有關。”
程仲心兒微顫,發覺自己卷入了巨大的陰謀中,偏偏生出一股激動,是體內血性對風雲詭譎的渴望。他本是部隊的情報兵,受傷退役後,最可能淪為平庸市民。是顧向仁給了他繼續在權謀中起伏的機會,他定當報答他。
程仲走了,房間裏恢複安靜,顧向仁暗自思忖,他推測林穩穩是在涵洞車禍案詐死出走的,這麽大的手筆,一定是很有權勢計劃縝密之人,而來回傳遞消息,托人謀劃此事的,必定是深得林穩穩信任之人。而當時在B市,隻有自己和林霖濤兩人得穩穩信任。
隻是,林霖濤哪來的通天能耐,能買通法醫做死亡證明。埋在林穩穩墳墓裏,被自己祭奠了多年的人又是誰?當時車禍波及的車輛,是偶然還是必然?
風情酒吧裏依舊歌舞喧囂,裴欣欣拿著話筒在舞台中央唱唱跳跳,目光時時往那角落裏瞟,隻是那熟悉的白發冷硬男子一直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