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裴欣欣
林穩穩惶然，失聲叫道：“毒品！你在說什麽？”國內對毒品的控製從來沒有鬆懈過，沾染上這個，酒吧的聲譽就全完了。清水酒吧，聲譽就是生命啊。
似乎有一陣寒氣從腳底冒出來，蔓延至四肢百骸，讓顧向仁麵容慘白。好啊，真好！林穩穩，你果真是那個家夥的女人嗎？怎麽比他還要激動！
顧向仁冷聲說：“我自有證據，將人帶走吧。”
喬希顧不得裝柔弱，憤怒地向前：“你們——”
“跟他們走，配合調查就是。”林穩穩冷聲說，“若是無端誣陷，我想我需要求助俄羅斯駐貴國大使館。”
轉身看著顧向仁，話卻是對警察說的：“警察先生，我上樓整理一下儀容應該不礙事吧。”
警察求助地看向顧向仁，顧向仁微微點頭。警察說：“好。”
林穩穩對經理說：“送喬總去醫院，我隨警察去。”
喬希擔憂地看著林穩穩：“琳達，你——”
林穩穩衝喬希微微搖頭，用俄語說：“你不要再說了。”
顧向仁陰鷙的目光看著兩個人眉來眼去，無明業火燒毀了他的理智：“你以什麽身份去？”
眉峰輕挑，吐出一句“我不告訴你”，才轉身離去。
我不告訴你？是不敢說吧！顧向仁怒得想要砸桌子，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失去了，想要抓住，卻無從抓起。這無力感讓他很是惶恐，他憎惡惶恐的感覺，將其化為暴戾。
“酒吧的直接管理者和總管理者，也要跟著去。”他下令。
喬希頂著豬頭臉，擺出一個瀟灑的姿態：“我自然會跟著去，我能從俄羅斯把酒吧開到貴國，也不是吃素的。沒有做過的事情，誰也不能陷害到我身上。”
半個小時後，林穩穩踏著高跟鞋“噠噠”地走出電梯，九厘米的高跟鞋襯托得她身材修長，氣質卓越。頭發輕甩，嫵媚的大波浪在肩頭舞動，特意勾了眼線的眼角微挑，帶著淩厲的氣勢和狐媚的風情，女王氣場全開。
看著濃妝豔抹的林穩穩，顧向仁隻覺得刺眼。然而，再怎麽憤怒，卻也該有度。他，不會讓他的穩穩再受牢獄誣陷之苦。他在心裏告訴自己，林穩穩可以移情別戀，他卻必須補償當年沒有護住她的虧欠。
補償當年的虧欠，僅此而已！茫然的夜色中，顧向仁如是對自己說。
警察局，林穩穩在座椅上正襟危坐。待會，他會來吧。第一次相遇，就是這樣的場景。多年之後，又是這樣的場景嗎？隻是今日，她卻絕對不能跟他相認，否則她詐死的消息傳出去，他的仕途恐怕也要走到盡頭了。
不一會兒，警察進來，還帶著一個便衣女子。
女子用俄語自我介紹說：“我是裴欣欣，您的俄語翻譯。”
林穩穩敷衍地笑笑：“我會說漢語。”左右打量裴欣欣，“我見過你，風情酒吧裏的歌手。”
裴欣欣微愣：“你真是好眼神，我確實一直在酒吧唱歌。”
林穩穩傲慢地轉頭，不理會裴欣欣，對警察說：“警察先生，要問什麽，您可以開始了。”
“姓名。”
“琳達·伊萬露絲。”
“年齡？”
“28歲。”
……
“你曾經來過中國嗎？”
“當然——沒有來過。”她想說她當然來過，但是想起自己的簽證上毫無記錄，隻能說沒來過。
裴欣欣瞪大眼睛，疑惑地問：“那你的普通話為什麽帶著河南方言的味道？”
“荷蘭？”林穩穩傲慢至極，看都不看裴欣欣一眼，眨著大眼問警察，“這跟荷蘭有什麽關係？”
警察扶額：“她問的是河南。”
“河——南——”林穩穩艱難地學著，“河南啊，是哪裏？是貴國的一個省份對嗎？”
警察點頭：“是的，琳達小姐的普通話帶著河南方言的感覺。”
“哦。”林穩穩不置可否地說，“然後呢？這跟酒吧涉毒案有什麽關聯嗎？這位美女翻譯是警察嗎？”
裴欣欣尷尬：“我不是。”
林穩穩撇撇紅唇：“我不接受非警察人員的問詢，請道歉吧。”
真是傲慢到讓人想打她。
裴欣欣漲紅了臉，呐呐地說：“我就是問問，您不用這樣吧。”
“必須這樣。”林穩穩一甩嫵媚的長發，“這裏是警察局，非常嚴肅的執法部門。我不理解貴國是什麽邏輯，竟然允許非執法人員參與問詢。我要求她道歉，或者警察先生你道歉，然後她必須出去。”
竟然據理力爭，分毫不肯相讓。
裴欣欣哭出生來，捂著臉跑出審訊室。
林穩穩聳聳肩，一臉真假難辨的歉意：“對於惹哭你們請來的翻譯，我很抱歉。然而剛才的事情，還差我一個道歉。”
如此剛硬囂張，想必有所依仗。
警察也不敢妄然得罪人：“真是抱歉，我們原本是為了給不通漢語的國際友人方便，才會請來翻譯。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泄了一身的氣勢，林穩穩輕笑：“好啊，我原諒你們了。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桌上的手機響了，警察拿起來看了一眼，說：“您知道酒吧外聘歌手援交嗎？”
“援交？”林穩穩微怔，不是關於毒品嗎？
警察點頭：“是的，你們酒店的服務員牽線，歌手唱歌之餘也會坐台，甚至跟著客人出去過夜。”
林穩穩凝眉：“有這種事？我會徹查的，違法的事情已經證實，會讓他們自首的。我們酒吧在貴國立足，旨在以伏特加風情奪客源，絕不敢沾染違法之事。”
“那就好。”警察舒心地笑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現在，神仙這場戰爭該結束了。
臨走，林穩穩說：“告訴那位顧先生，我在警察局門口等他。”然後，近乎落荒而逃，她好怕聽到拒絕的話。
監控室內，顧向仁帶著耳機，看著屏幕上的女子，她張揚自信到倨傲，美眸流轉盡是嫵媚風情。這是他期待已久的成熟啊，如今看來隻剩下刺眼刺心，這樣的嫵媚風情，不是因自己而產生。曾經清水出芙蓉的臉，如今濃妝豔抹到風塵氣，看了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