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三妹坐那輛馬車回府,為何又回到瑞王府?我們和那小賤人同坐一輛馬車回府便可,三妹為何讓那輛馬車返回來?”蘇冰舞分析道,唇角凝著一抹看透一切的冷笑。
“姐姐意思是,三妹吩咐那車夫返回瑞王府是別有用心?”蘇冰歌瞬間也明白了,“三妹性情大變,打晉陽郡主,前程毀得徹底,因此她對那小賤人懷恨在心,要在回府的路上謀害小賤人,是不是這樣的?”
“你這腦子還不算太笨。”
“我如何比得上姐姐聰慧呢?不過三妹會怎麽對付那小賤人?”
“這個咱們就不管了,就讓她們鬥個你死我活吧,我們坐收漁人之利便可。”
蘇冰舞凝眸冷笑,當初的決定太對了,無論是誰鬥敗了、遭殃了,對她來說都是大大的好事。
蘇冰歌卻在尋思,蘇冰蘭會出什麽招對付那小賤人呢?
這邊,蘇輕亦見蘇府的馬車有一輛已經走遠了,便登上那輛馬車。剛坐下來,她就覺得有古怪,雖然聞不出什麽,但是憑她的直覺,很不一樣。
她打起小窗的簾子,伸出頭呼吸,讓車廂裏的空氣流通起來。
不一會兒,她回身坐好,慢慢地閉眼,慢慢地軟倒下來。
馬車往城外飛奔,出了城門拐上一條羊腸小道,再飛馳一陣,接著慢慢停下來。
車夫打起車簾往裏看去,裏麵的女子昏迷了,不省人事,接著他跳下來,沒入黑暗裏。
四個黑衣大漢從黑漆漆的夜色裏現身,其中一個刀疤漢子粗魯地一把打起車簾,往裏頭看去,摸著下巴道:“把人抬下來,咱們兄弟四個,好好享受一晚。”
一個留著小胡子的漢子淫笑道:“大哥,咱們玩完後,不如不要殺她,留下來給我們暖被窩,咱們兄弟幾個就不必總是出去找女人。”
“咱們拿了金主的銀兩,就要照金主的要求辦事,不能壞了規矩。”刀疤漢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咱們一個個上吧,我先上馬車。你們在外頭守著。”
“大哥,憐香惜玉一點,還有我們三個呢。”小胡子漢子淫笑道。
“就你話最多。”刀疤漢子把大刀放在車夫的位置,一躍就上了馬車。
其餘三個大漢站在馬車前一丈遠的地方閑聊,聽見馬車傳出老大一貫的笑聲,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小胡子漢子流裏流氣地笑道:“大哥還是那麽神勇,那姑娘想必要嗷嗷叫了。”
另一個漢子道:“咱們上的時候,要溫柔點嗎?”
小胡子漢子道:“溫柔個屁!反正那姑娘活不過今晚,弄死她最好。”
他們正說著話,忽然,不知從哪裏來的一個巨大暗器急速飛來,飛出兩丈遠,砰的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們警惕地往前走了幾步,定睛一看,天啊,是他們的大哥!
刀疤漢子慢慢支起身子,噴出一口鮮血。
“大哥,怎麽會這樣?”小胡子漢子驚慌地上前,扶起老大。
“是她……”刀疤漢子又噴出一口血,指向馬車。
小胡子漢子等三人紛紛轉頭望過去,但見馬車上站著一個身形嬌小的翠衣女子,由於夜色如墨,瞧不真切她的麵容與表情,可那弱質纖纖的身子骨好像縈繞著一股令人驚駭的霸氣,氣魄非凡,令人不可小覷。
小胡子漢子大怒,喝道:“你膽敢傷我大哥,我打死你!”
一邊吼著,一邊提著大刀衝上去,凶神惡煞一般。
蘇輕亦的唇角微微一勾,手裏的雪綢飛襲出去,去勢淩厲異常。
他不知這雪綢的厲害,迎麵衝過來,被雪綢擊中,立時倒飛出去,摔在刀疤男子旁邊。
“二弟,二弟!”刀疤男子焦急道,“你怎樣?”
“大哥……”小胡子漢子狂噴鮮血,一口氣提不上來,氣絕身亡。
另外兩個漢子見那小小的女子竟有如此厲害的武功,心驚膽戰,不敢再上前。
蘇輕亦冷厲地問:“是誰收買你們來害我?”
一個漢子嚇得結結巴巴,道:“好像是一個姑娘,我們也沒看見她的容貌。”
“她可有說什麽時候來驗收?”用腳趾頭想,她也知道是蘇冰蘭幹的。
“她在城門內三裏處等候,沒說具體時辰。”刀疤漢子道。
“不想死,就立即滾!”蘇輕亦喝道。
那三個漢子知道這姑娘武功了得,拖著兄弟的屍首離去。
她駕馬車回城,雖然她不知蘇冰蘭在車廂裏弄了什麽迷香,但她早已猜到,蘇冰蘭在瑞王府害人終害己,前途盡毀,必定仇恨如烈火,灼燒著她,使得她迫不及待地報仇。
而今看來,蘇冰蘭的報仇大計便是:用迷香令她昏迷,收買四個大漢對她先奸後殺。
蘇輕亦冰冷地笑,這報仇大計簡單粗暴,一了百了,可見蘇冰蘭已經沒有任何耐心,對她的仇恨飆到頂點。
馬車進城,蘇輕亦放慢速度,在三裏處停下,大聲喊道:“三姐,我知道你在這兒。”
躲在暗處的蘇冰蘭早已看見那輛熟悉的馬車,等她看清楚蘇輕亦坐在前麵駕車時,便知道那四個人失手了。蘇冰蘭氣得咬牙,五官扭曲得厲害――這小賤人太幸運了!
“你不想知道我如何識破你的詭計嗎?我們可以探討下。”蘇輕亦好整以暇地說道,“你不出來,我不勉強,不過今夜我手癢,想在午夜時分去看看你娘。”
“小賤人,你膽敢傷害我娘,我饒不了你!”蘇冰蘭終是忍不住,從黑暗裏走出來,厲聲道,“你衝著我來,我們的事與我娘無關!”
一泓蘇光籠罩了她,她一身黑衣,映襯得小臉更是蒼白如紙,眉目之間燃燒著仇恨的怒火。
蘇輕亦走過去,在對方麵前一丈處止步,“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殺得了我,我就讓你殺。”
蘇冰蘭的武功不比蘇冰舞弱,隻不過很少施展而已。
聽對方這麽說,蘇冰蘭心裏一喜,“你不要後悔!”
“我隻守不攻,讓你三招。”蘇輕亦盈盈一笑。
“好!”
蘇冰蘭從籠袖裏抽出一把精巧的匕首,一步步走近對方,婉媚的眉目布滿了淩厲的殺氣。
蘇輕亦臨風而立,夜風吹起她的衫裙與鬢發,淡然如水。
蘇冰蘭死死地盯著她,猛地出招刺來,一招浮雲遮蘇頗為淩厲。
蘇輕亦無動於衷,直至匕首刺到身前一寸才疾速閃開。
蘇冰蘭被她閃開的速度震驚到了,這簡直就不是人!蘇冰蘭咬牙切齒,當即再使出第二招天狼望蘇,試圖削了她的天靈蓋。
這次,蘇輕亦還是在最驚險的時刻輕輕鬆鬆地閃開,譏笑道:“三姐,你的武功就隻是這樣嗎?不如回去修習十年再來殺我。”
蘇冰蘭大怒,第三招蘇上中天襲出,直取她的咽喉:小賤人,這次我要你死!
蘇輕亦清涼地眨眸,反仰身子,如弦蘇般優美,陡然抬起一隻腳,踢掉對方的匕首。
匕首掉了,蘇冰蘭愣愣的,想不到她的武功這般厲害、這麽可怕。她是人還是狐妖?
“三姐,你輸了。”
“我跟你拚了!”
蘇冰蘭聲嘶力竭地叫道,剛要衝過去,卻見雪綢淩厲地飛襲而來,想要閃避,根本來不及。
猛地,她胸口一痛,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嘔出一大口血。髒腑本就受傷,再加上這一擊,髒腑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痛得她幾乎喘不上氣,氣息、筋脈全亂了。
她死死地瞪著蘇輕亦,絕烈道:“小賤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蘇輕亦恍若未聞,徑自上了馬車,揚鞭催馬,一支細長的銀針猛地刺入駿馬。
駿馬吃痛,仰天長嘶。
蘇冰蘭不知所以,可是當她看見馬車朝自己狂奔而來,大驚失色,冷汗如雨。
蘇輕亦安之若素地駕車,笑吟吟地望著躺在地上的蘇冰蘭。
蘇冰蘭的瞳孔陡然放大,想挪開身子,卻怎麽也使不上力氣,因為內傷太重了。她隻能一點點地挪動,一點,一點,盡量避開……
車輪毫不留情地碾過她的左腿,她好似聽見骨裂的聲音,“啊……”
馬車往前狂奔,後麵傳來殺豬般的慘叫聲,淒厲,驚悚,刺破了廣袤的夜幕。
蘇輕亦的小臉冷若冰霜,心裏到底有一點不忍,可是很快就消失了。
蘇冰蘭,別怪我無情,這都是你作死的。若你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謀害我,若你今夜什麽都不做,我也不會對你這般狠辣。再姑息你、放縱你,我就變成天下第一號大傻瓜了。
……
回到府裏,蘇輕亦沐浴更衣,良辰、佳期關心地問,在瑞王府一切還順利嗎?
蘇輕亦靠在床頭,懶懶道:“有些人不讓我清淨,非要搞三搞四,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良辰和佳期麵麵相覷,似懂非懂。不過,五小姐說這話的時候,麵容極冷,冷得可怕。
“良辰,你去攬風苑探探風,若有動靜就回來稟報。”
“是,奴婢這就去。”
良辰領命去了,佳期好奇地問:“五小姐,你知道攬風苑今晚會出事?”
蘇輕亦一笑,“不是攬風苑,而是咱們府裏會炸鍋。”
佳期更好奇了,但見五小姐不願多說的樣子,就沒再追問。爾後,她領命去沏茶,心想著五小姐要飲茶,今夜必定有大事發生。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良辰回來,稟報道:“五小姐,咱們府裏的大夫去攬風苑了,好像是三小姐受傷了。過了片刻,小丫頭匆匆地奔出去請大夫。五小姐,三小姐為何會受傷?”
蘇輕亦把事情簡略地說了一下,良辰氣得快炸了,“三小姐好惡毒的心腸!五小姐隻是碾斷她的腿,是便宜了她!照奴婢說,就應該從她身上碾過去!”
佳期呆愣著,想必被這些可怕的事嚇著了。
“佳期,你先去歇著吧,良辰伺候我就行了。”蘇輕亦道。
“哦。奴婢先告退。”佳期還沒從驚嚇裏回神,木偶般的走出去。
“王姨娘見三小姐受這麽重的傷,一定會大哭大鬧的。”良辰猜測道,“五小姐,老爺追究下來,怎麽辦?”
“見機行事嘍。”
蘇輕亦根本不擔心似的,悠然飲茶,等著前院的人來傳話。
攬風苑這邊,蘇紹謙和沈氏正要就寢,聽聞蘇冰蘭受傷了,便趕來瞧瞧。
一進內寢,他們就看見王姨娘倒在李嬤嬤懷裏,蘇冰煙站在一旁,一臉的擔憂、焦慮。而蘇冰蘭躺在床榻上,已經昏過去了,小臉慘白無血,府裏的大夫正在處理她左腿的傷。
鮮血舞紅了床榻一大片,木盆裏都是舞血的布巾,刺痛人的眼。
沈氏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連忙別開頭。所幸她有先見之明,不讓舞兒來,不然看見這血淋淋的場麵,太可怕了。
蘇紹謙氣急敗壞地問:“蘭兒不是去瑞王府赴宴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這個女兒,他還是抱著希望的。雖然蘇冰蘭是庶出,但貌美如花,氣質脫俗,教養、禮數都不缺,與嫡長女不相伯仲。他希望她能嫁一戶好人家,最好是嫁給世家大族的嫡長子為正室,或是嫁給權貴為妾,對於他鞏固在朝中的地位有不少益處。
可是,如今她傷成這樣,想必是沒希望了。因此,他的痛心是這個女兒廢了,而不是真的心疼這個女兒。
“爹,我也不知怎麽回事。”蘇冰煙被親姐的傷勢嚇到了,雙目盈淚,“我和姐姐早就回來了,姐姐說想靜一靜,我就回房歇著了。沒想到姐姐會受傷,也不知在哪裏受的傷。”
“如何?蘭兒左腿的傷勢嚴重嗎?”沈氏問府醫。
“夫人,三小姐的左腿應該是被什麽重物碾過,腿骨斷了,而且裏麵有不少碎骨。”府醫搖頭歎氣,“隻怕這條腿要廢了,以後會不良於行。”
“你快救救姐姐……姐姐的腿不能有事……”蘇冰煙哭得稀裏嘩啦。
“這麽嚴重?”蘇紹謙臉膛凝重。
沈氏聽見外頭有腳步聲,連忙把人請進來,“陳大夫,你是京城主治外傷的大夫,快看看三小姐的左腿傷勢。”
陳大夫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治療外傷的聖手,不過他的診斷和府醫一樣,“蘇大人,蘇夫人,三小姐的腿骨斷了,裏頭碎骨太多,無法接骨。”
蘇紹謙問:“還有其他辦法嗎?”
陳大夫搖頭道:“這左腿,即使以後痊愈,也是不良於行,還會落下病根,不時疼痛。”
李嬤嬤掐王姨娘的人中,總算把人弄醒了。正巧,王姨娘聽到這句話,猛地清醒過來,撲到他跟前,淒慘地哭求:“陳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她的腿不能有事啊,她如何活下去?求求你,救救我女兒……”
沈氏憂心道:“李嬤嬤,快把你家主子扶起來。”然後她對蘇紹謙道,“老爺,不如到外頭說吧,讓陳大夫為蘭兒好好醫治。”
蘇紹謙點頭,帶頭出去。
沈氏、王姨娘、蘇冰煙等人接連出去,來到外廳。
“妹妹,這到底怎麽回事?蘭兒好好的,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沈氏麵上憂色重重,心裏別提多開心了,蘇冰蘭的左腿治不好,變成瘸子,怎麽可能嫁得出去?就連殺豬的、賣魚的也不願娶這種不良於行、做不了活的女子。哈哈,她再也不是舞兒的威脅了,太好了!
王姨娘忽然下跪,聲淚俱下地求道:“老爺,蘭兒一向溫婉持重,絕不會與人結怨,今日她受了這麽重的傷,老爺你要為蘭兒做主啊。”
“老爺自然會為蘭兒做主,但你要先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沈氏道。
“爹,娘。”
這溫柔、婉約的聲音,屬於蘇冰舞。
她在木香的陪同下前來,穿著寢衣,外披水藍色薄錦披風,三千青絲梳著簡約的小髻,沒有任何點綴,鬢發垂落,襯得一張小臉清純如山澗清泉,更見天生麗質的美麗。
“你怎麽來了?”沈氏的目光略帶責備。
“我聽說三妹受了重傷,心裏著實擔心,就來看看。”蘇冰舞溫婉道。
蘇紹謙點點頭,這個嫡出女兒的一言一行都是嫡長女的風範,他非常滿意。
王姨娘淚落如雨,啞聲道:“老爺,蘭兒的左腿受這麽重的傷,是五小姐害的。蘭兒剛回來的時候,人還清醒,跟妾說了這句話,就昏過去了。”
沈氏訝異道:“是衣兒?”
蘇冰舞凝眉道:“不對呀,三妹不是早就回來了嗎?五妹比我還晚回來呢,怎麽會害三妹?”
王姨娘決然道:“老爺,妾絕無半句虛言!”
沈氏提議道:“老爺,不如請衣兒來問問。”
蘇紹謙揮手,她便讓陳嬤嬤去流光別苑請人。
“舞兒,為何蘭兒提前回府?”他問蘇冰舞。
“這件事……”蘇冰舞略有猶豫,但還是把蘇冰蘭在瑞王府打晉陽郡主的事說了。
“什麽?蘭兒竟然打晉陽郡主?”蘇紹謙大為吃驚,隱隱有怒氣。
“爹爹,三妹打晉陽郡主,到底不對。那會兒三妹性情大變,與往日截然不同,我覺得這事頗為蹊蹺。當時,瑞王動怒,打了三妹一掌,三妹受了內傷,我便求瑞王,讓三妹先行回府,說爹爹明日去瑞王府登門致歉,協商如何善後。”她井井有條地說道。
他有點欣慰,事發當時,她這麽處理,大方得體,合情合理,不愧是他蘇紹謙的嫡出女兒。
不過,想到蘇冰蘭竟然當眾打瑞王的掌上明珠,他就覺得她犯了重大的錯,不可原諒。
這時,陳嬤嬤帶著蘇輕亦、良辰來了。
蘇輕亦冷著臉走進大廳,掃了一眼,嗬,人都到齊了。
大廳燈火通明,坐在主位的蘇紹謙冷沉地瞪著蘇輕亦,好像已經判定她就是傷人的真凶。
沈氏和蘇冰舞則是沒什麽表情,等著看好戲,巴不得這小賤人今夜遭殃。
王姨娘轉過身,猛地撲到蘇輕亦腳跟前,聲嘶力竭地哭喊:“五小姐,蘭兒究竟有什麽對不起你的,你為什麽下手這麽狠?為什麽斷了她的左腿?為什麽……蘭兒的左腿斷了,不良於行,往後如何嫁人?你害得蘭兒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害得蘭兒好慘啊……你是凶手!你怎麽能這樣傷害親姐妹……”
蘇輕亦任由她叫囂,小臉冷若冰霜。
良辰低身扶她起來,她死也不肯起來,不停地哭喊,像是哭喪,令人煩躁。
這麽哭喊也不是辦法,沈氏見老爺眉頭微皺,就上去攙扶王姨娘,“妹妹,有話好好說。”
王姨娘這場控訴戲演得當真賣力,雖然是真情實意,但也知道適可而止。她轉而求老爺,整個臉都是淚水,淒慘苦楚的樣兒還真令人同情,“老爺,你可要為蘭兒做主啊。”
“輕亦,蘭兒說是你傷了她的左腿,可有其事?”蘇紹謙對蘇輕亦怒道,目光冷厲,“蘭兒的腿骨斷了,往後會不良於行,還會落下病根。”
“三姐受傷,我有所耳聞。”蘇輕亦神色淡漠,“三姐左腿斷了,我這個做妹妹的,自然是擔心、著急,不過,三姐不是早就回府了嗎?我比大姐還晚回來,如何傷人?大姐,你一向端莊持重,這件事你會為我作證的,是不是?”
良辰心裏有點緊張,倘若老爺怪罪下來,那責罰可是很重的。不過,她見主子這般淡定從容,就不那麽擔心了。
蘇冰舞早就料到這小賤人會拉自己下水,不過為她作證也沒什麽,“爹爹,方才我已經說過,三妹早就回來了。莫非三妹又出去了?”
蘇輕亦莞爾道:“這倒是有可能,不過三姐出去做什麽呢?”
王姨娘心裏著急,打定主意定要將這小賤人治罪,為寶貝女兒討回公道,“老爺,或許蘭兒出去散散心,遇到五小姐。五小姐見蘭兒獨自一人,就把蘭兒傷了。”
“姨娘,你的想象力可真豐富,可以去茶館說書了。”蘇輕亦譏諷道,“就算三姐真的出去散心,那麽大門守衛必定知曉,不如叫守衛來問話。”
“老爺,五小姐說的有理。”
沈氏相信,這事必定與這小賤人有關,不過看她那胸有成竹的樣子,應該做好了全盤打算。現在還不是置她於死地的時候,因此,沈氏秉持公正公平的原則,不偏不倚。
蘇紹謙點點頭,陳嬤嬤立即吩咐外麵的侍衛去傳話。
不多時,大門處值守的兩個守衛過來回話,說沒有看見三小姐出去過。
蘇輕亦就知道是這個結果,蘇冰蘭回府後穿著夜行衣出去,是為了謀害自己。而幹壞事,自然是悄然而行,避開所有的耳目。